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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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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想了想摇摇头:“不会,他的脉像虽弱却也是平稳,没有郁积之像,倒是这人面相单薄不是豁达之相,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听到医生说陈素脉像平稳之意就是没死志,刘镇东也放心了,毕竟是他的话让陈素吐出血来的,好好的人生生的黑红的血从嘴里涌出来真的很是吓人的。

  刘镇东掏了好几张的大票子算作上门的诊金,那医生也怕是见过世面的随手接过顺手塞口袋里了,要了一张纸开了一副中药方子让去同仁堂抓药,方子里有一味名贵的药,怕别的药店以次充好,“这年头中药的原材料都不正规了,就那还算是原汁原味”,医生交代了就走了。

  王峻也听到了,不无放心,看看陈素睡的很沉,想了想就出来了,宋威高远是有事和王峻碰头的,一进来三分钟就遇到这事,他们也没多少感觉,陈素吐血又不是他们逼的,倒是同情一点点,就只一点。各人各命,反正陈素是脱身不了的了,还是想开点好。

  王峻要去买药,高远开车,他们在车上谈,这边是郊区,怎么快,再来回也是要一小时的,本要刘镇东留下,刘镇东不想单独留在那,刘镇东算是怕了陈素了,如果陈素醒过来自己再顺口说出什么话来就不好了,刘镇东对自己的嘴巴可也是把不住的,同样想到这,王峻也没再说,陈素还在昏迷中,以往的经验,陈素是要睡上半天的,王峻搜走陈素的那串钥匙把门反锁了就和他们出去了,尽早回来就是了。

  门合上的那一瞬,陈素张开了眼睛,眼睛有从未有过的亮。

  眼镜是找不到的了,抽屉里有一副三月前被王峻压坏了一条腿的眼镜,用透明胶布卷一下就能戴,在适应了晕眩后,陈素找出了床边抽屉里的一直没有机会用过的身份证和自己的存折,存折上有一千多元了,这是陈素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份私有财产,这现在就是他的命根子,时间不等人,陈素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一起出去买药,药店满街都是,小区外五分钟的路口就有一家大的药店,陈素片刻都不敢耽搁的,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了能见人的衣服快走,钥匙被王峻搜走的声音陈素听到了,陈素穿自己的凉鞋找了塑料衣袋装上家里买的那双仿造的耐克,打开鞋柜的抽屉,那有第三付的备用钥匙。

  开了抽屉拿备用钥匙的陈素的动作停滞了一秒,望着开着的抽屉里堆积的钱,陈素再看看手中的大红存折,陈素身上一向没现金的,跑出去还要到学校的校内支行取钱,以往的经验,每次取钱多是花上半小时算是快的,陈素仅考虑了一秒就把小抽屉整个拉了下来把里面的大票小票都倒进了衣袋子里,没时间磨蹭了,陈素把自己的存折留下了,打开门直往楼下跑,心里只有离开这个地方,远远的永远的离开。

  第 24 章

  探头探脑确定楼梯没人,陈素立即三步并两步的冲下去往小区的大门跑。

  对着楼道开着门的门诊室的老医生眼睛余光望了冲出楼道的身影面容怔了一下,扭头看了那身影飞奔出小区的大门,看了看,想了想转身当是没见的。

  拦到出租车,陈素压着急火手按胸口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请司机开到火车站。

  没晕车,车子开的不快,北京郊区的路不比县里的路好多少,曾几何时让陈素引以为荣的北京城在现如今已是陈素眼中如断垣残壁般的不堪了。

  永远是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外堆积着来来往往带着梦想的外地人,陈素当初初来北京时心里何尝不是满怀激情呢!陈素抱着装着钱的袋子挤进购票大厅,要买最远的车票是陈素唯一的意愿。

  再焦急也得排上长长的队一步一步往前挪,夹杂人群中的陈素终于可以认真思考一下哪儿算是最远的地方了。

  去东北的哈尔滨?不,那太冷了,听人说那里半年是滴水成冰,没几个南方人去那边的;去新疆?有点不太好,那边据说没人烟;去西藏?陈素随人堆往前挪了一步,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了,不是一个民族的,不好;那去广东吧,那有不少打工的机会,陈素想了很久还是放弃了,过年回家时村里的出外打工的年青人十之五六多在广东打工,陈素不是没想到到上海,刘镇东曾经说过王峻是绝对不会去上海的,但是陈素犹豫着,听陈凯这次回来说过他们苏州离上海就几小时的路程,陈凯经常去看看世面,还说以后一定要在上海找工作的,苦上个二十年作大上海人的,陈素虽然没去过大上海但是上海人是最看不起外地人的,特别是看不起他们江北人的事也是公开化的现实,人们也都知道上海是只看钱的城市,陈素也放弃了,现在的他只想躲在不知名的地方藏身,哪儿会去想什么前程呢,陈素现在对轻视的眼光深恶痛绝也异常的敏感!

  茫然不知所措中,陈素想到大山,从书上看到说,古代人藏身都是藏在大山里的,听说西南满是山。陈素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到只听说过从来没去过的山城重庆那一带找个镇子待着再说。

  主意打定,陈素买的票很幸运的正好就是半小时后开的时间段,不用再焦急的等了,陈素再挤进繁琐的进站大厅等着剪票,跟着汹涌的人群涌进列车,车开的汽鸣声让陈素茫然,下周就是学期的期末考试了,自己一定会要被开除,想到这里,陈素心情是何等的悲伤又有谁知道?

  日出日落,第三天才到了重庆,初到陌生城市的新鲜感陈素全然没有,一下车就买了一张旅游地图,找了离城区远的镇子地名后找公共汽车去了,车子开在蜿蜒的山道上起伏有要到群山深处的错觉。

  看着眼前延绵不绝的大山,绝对没人找地到他的,陈素确信无疑。

  山峦起伏,山不高但对陈素这个在江北平原长大的没怎么见过山的人而言还是不同的,陈素在小镇上的招待所二十元钱一夜的床位躺了三天,第四天才爬起来,又瘦了一圈,身体深处的记忆让陈素心灵备受道德观的折磨。

  总住在招待所不是办法,吃了招待所食堂的十元的套餐后,陈素试着和收拾房间的大姐谈哪有出租房的事,陈素说自己来找亲戚的,亲戚家有女儿不方便住,这个谎话是陈素躺了三天费尽心机想的,自认为没破绽。

  收拾房间的大姐热心地当即带陈素到镇上小街转了一个巷道,转进了一家老院子,最后讨价还价租了一间带旧家具的房间,一月算陈素六十五块钱,水电一月另算十块钱,房主还客气的请陈素吃了一顿纯川味的中饭。只是除了吃了粒粒皆分的蒸的米饭外,陈素没敢在红的似火的菜上多动筷子。

  住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陈素大病后就是逃,在火车上又没安稳,住在招待所又紧张又不安,现在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天也热了,陈素买了小电扇吹风,心里盘算着今后该怎么办。

  仔细盘点了余款,还有七千六百三十块钱,是存起来还是拿出来做生意?陈素全没打算,只好先想着了,费心把钱藏在竹床的一个空心的竹节里,陈素是悲哀的,这时候也是期末考了,而他却在靠别人的钱过日子,还是他最不该用的那人的钱,好在把自己的存折留下还他了……陈素想到什么突的坐了起来,脑袋一阵的发晕几乎一头栽下去,陈素好些日子饮食不周有贫血的现象,等眩晕的感觉过去了,陈素立即仔细关上了门到街口找了一家公用电话打电话回家去,陈家小店有一台公用电话,这年头BB机盛行,小店的电话也很是赚钱的.

  电话是母亲接的,母亲的声音大咧爽快看来还不知道这事的。

  陈素让母亲这个月起别汇生活费了,还告诉母亲期末考很好,一定得好几百的奖学金,还有就是暑假留在北京打工,是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给中学生当家教,收入很大,以后就不用家里寄的生活费来了。

  陈妈妈交代了陈素注意身体,电话那头还传出母亲忙着跟买东西或是串门的大婶说,“是我家老二,在北京念书的老二,拿奖学金了。”声音中充满着多少的自豪,亮亮的响响的.

  陈素轻轻的放下电话机,交了长途电话费跑回去反锁着门闷头大哭到深夜.

  得活下去!这是陈素的决心!

  陈素吃了在镇上是满街都有的麻辣烫,光听名称,陈素是不想吃的。陈素并不排斥辣味,但四川人对‘辣’太过份了,根本就是把辣椒当饭吃,什么都是火红火红的,陈素还是离远点吧,但在连续吃了十天的方便面后,陈素去吃了一次叮嘱着小老板不放一点辣味引得吃的人非常好奇,好在不放辣的也是很好吃的,还主要的是不贵,三元五元也都吃的很好很饱,有菜有汤,陈素现在的三餐都是这个了。

  陈素在准备找工作,比想的难,因为这偏城区的乡镇,这的方言很重,陈素都不太懂,靠意会还能知道,但是要交流就勉强了,意思都懂,就是在语言上却基本上鸡同鸭讲。陈素对工作的事先放一放,这时候陈素还没心思去找工作。

  陈素天天出门,说是到亲戚家,实际上是到镇子边的山头发呆去了,全天闷在屋子里,陈素没事,但怕房东会起疑,炎热的夏天躺在山上树下的草地上吹着微风发呆也是一种幸福,可陈素只觉的悲凉。想着现在暑假放了好几天了,陈浩陈凯都回家了吧,一定吃着姆妈作的家常菜邀村子的年轻人玩去了,尽管悲伤但是陈素想到保护了陈家的名誉,陈素就觉得值得了.

  休息到此为止,明天要找工作,就是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在小镇上租个门市开一间家里的那种小卖部的,镇上的门市房租费很便宜的,就只是一年三千不到,到时候也住门市里省了住宿的房租费也好,另外的余额四千多块钱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些小食品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虽然没在镇上走几圈也看出来这的人嘴不是一般的能吃,而是真地很能吃,特别是女孩子,满街的小吃店坐着清一色的基本上都是女的。

  主意打定,陈素叹了一口气在黄昏暮色中爬起来,该回去了,站定了身子因为血压的关系一下子天晕地旋一头栽在草地上,在陈素栽倒前,陈素恍如看到了虚幻的影像!陈素在倒地前看到了他不可能看到的也不应该也不想看到的那些人,是在做梦,一定又是在做恶梦!陈素恼恨这样的恶梦要跟着他多久才能散去?!

  第 25 章

  刘镇东蹲下身很同情地看着晕倒的陈素,远远地一看到他们就晕过去的陈素满脸有着恼伤!

  那一天他们买了药谈完了事五十分不到就赶了回去了,看到的空无一人的房间,王峻的脸沉静如常,把所有的抽屉都看了一遍。

  这间房子一直是王峻来收拾的,王峻给陈素的银行卡如新的压在抽屉的白纸下,陈素没带走什么,查到门口的鞋柜的抽屉,平常放的零花钱全部不见了,留了一本陌生的大红的存折,里面有一千一百三十元的余款,高远拿起了看了两眼,眼里多少上有些许的敬意。

  高远主动到陈素的学校和宿舍去探听看看,显然地,陈素是销声匿迹了,就是期末考也没出现。

  天下之大,就是他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也是无从找起的,他们也相信陈素是打定主意跑路的,根本就不可能会回家,这点智商陈素还是有的吧,仔细的找了也没有什么线索,陈素那沉闷的个性往哪儿一待三五年谁能知道?

  他们都有这样的共识,但他们担心的是王峻。王峻和陈素是怎么样的关系,就是王峻本人也说不清弄不懂,但王峻真的不太对劲,和陈素处了四个月的王峻日渐有人味的王峻他们也习惯了,而现在王峻恢复了四个月前的样子。明明是他们看了十来年的样子的,应该是最熟悉不过的了,静寂且空洞的样子,但是这样的王峻像是缺了那一魂一魄一样,他们才感觉到真的不对劲了,一定得找到陈素才行,陈素就像老天派来补王峻生来所缺的那一魂一魄的,有陈素王峻才像是灵魂俱全的人。

  出乎意料之外的,找到陈素的线索其实也是意外的顺利。

  陈素万不可能在家,他们都有这样的共识。刘镇东一考完末试就拿着高远从学校骗来的陈素家的家庭住址南下了去碰碰看,他们也在分析陈素可能去的方位。

  反正都考完了试,他们都加入了侦探的把戏中,但是谁也没想到在人海茫茫地域广阔的大中国中,存心要消失的陈素这么的好找!

  先是刘镇东以外地探亲的大学生的身份在陈家的小店买了几百块的东西,把陈家的大价钱的存货一扫而光后陈大妈就笑的合不拢嘴的把家里的事全部倒光了,当然也提到二儿子在北京上大学的学习很好还得了奖学金了今年不回家,是前几天打来的电话里说的,刘镇东一听说立即找着车到县里的电信局交了陈家这个月的一百六的电话费再拿交费单去打出了陈家的打进打出的所有的号码,陈素打的电话号码的区号就出来了,寻找陈素的范围就缩小了,他们从南北两个方向一起往重庆集中。

  他们开车,刘镇东从南京坐飞机,先到的刘镇东找到了那的电话区号是靠近重庆东的有几小时路程的县城,刘镇东故伎重演交了那电话费单找到了安装电话的地址,赶了去那个山川盘绕的镇子,找陈素简直太简单了,略一问一个个子不高的脸色苍白的带南方普通话口音的二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的年轻人,公用电话的大妈操着地方口音的话立即告诉他们那年轻人就租住在巷子里的老沈家。

  就刘镇东问话那一会儿功夫很快就围上了几个当地人看热闹。陈素在这还很出名,一个不吃辣的不做事的天天在山上待着的怪怪的外地的年轻人,他们早怀疑那年轻人是城里失恋的大学生,到他们这偏僻的地方治疗心情的,当地的女孩子没少猜测,本地外地人一向的少,在四川这地界,不吃辣的外地人就是个新鲜事还不家家都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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