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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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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荼应了他的要求,丢给他许多不涉军机政事的野史杂谈,文华熙甚至读起了魔族儿童的歌谣。这个雪山边的故事,大约就像牛郎织女,只不过鹊桥换成了雪山,西王母变成了暴躁的山神。

凶荼倒不介意他依旧风花雪月,不如说是鼓励。此刻便不以为意地将这话轻轻揭过:“你真的长日无聊,本王倒有东西送你。”

“嗯?”文华熙倚在凶荼怀里,长发软软地垂了对方满肩。凶荼有意起身,他也只微睁着眼,眨了眨,没有丝毫起来的意思。

凶荼觉得他简直像被抽了骨头,但转念一想,可不是被抽了骨头嘛。

虽则没有刻意柔媚,但这样依赖的姿态的确别有动人心处。凶荼抱着他,绕着修长脖颈舔吻,又印下齿印,终于也懒得起身,只带了几分好笑几分恨恨地拨弄文华熙体内象牙的男形,直弄得对方扶住他宽阔肩膀抽噎着惊喘,才算满意。

接着打了个响指,便有人抬一具琴来。凝然流光,空谷弦音,正是文华熙修复一新的瑶琴。

“怎么——”文华熙方欲笑言谢恩,眼神扫过续上的琴弦,顿觉体内有千片刀尖扭着螺纹旋转,飞快将他削成一片血河。

他的手脚顿时断了线,张着口只是发不出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筋骨啊。

凶荼拨弄着他的头发,甚至颇为体贴地将他放平,起身随手一拂:“唔,还不错。音色流畅,听说仙骨做弦,恒河沙数之劫亦不腐。恐怕琴都蛀了弦还在,怎么样?不试着弹一弹?”

他的语调如此轻松:“本王可是花了大力气找人雕磨成功。”

文华熙嘴唇翕动,不知是药力灼热,抑或体内太过冰寒,他只觉眼中有水迹不受控制地被催化。他朦朦胧胧地抬手推拒,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凶荼轻描淡写地看着那双弹琴的手,即使是被手镣铐住也很美,仿佛那才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这可不是在‘请’你同意。”

他的确是宠奴隶宠得稍稍过了头,但那又如何?

只要狗是不敢稍有违背的狗,便给它纯金的笼子又何妨。

不过是主人兴之所至的装饰而已。

文华熙不知自己是否在笑,只知他再也难以逃入药力的幻境,刑台上的风雪又重重坍塌,将他活埋:“陛下赎罪,我的手……”

他还想解释,剥了仙骨他便无力弹出激昂琴音,但凶荼已半是怜悯半是讥诮地捧住了他的手腕,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凶荼在那皎白的腕上落下一吻,看着怔然的俘虏,大笑着以指腹擦拭对方的脸颊——

“难得,除了床上,你还是第一次在本王面前流泪。”

TBC

作者有话说:把人欺负到哭是不好的行为,大家不要学习!!!!

  ☆、十九

十九

文华熙茫茫然看着凶荼,良久,抿着唇自己抬手拭尽了泪痕。他抬起手时手环清脆碰撞着,微微垂首的脖颈,显得更加光洁修长。

凶荼忽然便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不好意思大约像他从前在原野上牧羊,牵着羊群走过了一座系着洁白毡毯的营帐,盘着油亮发辫的女人正赤裸着上身挤羊奶。

无心之窥,却饱足得带了色欲。

成为魔王前,他不过是一个野小子。他个人对渊明的出身没什么意见,只因魔族本就讲究强者为王,而他自己又习惯了天为盖地为庐。

他有近乎原始的残忍,却也有未经开垦的热情。

而文华熙,大约自一降生起就注定是文华熙,而不会是别的什么人。

奇就奇在这样矜贵的一个……一个活物,竟会让他胸膛发烫,一如草原上盛夏的太阳,火辣辣地在沸油中溅起赤红面庞。

凶荼对把自己的奴隶弄哭是没有丝毫抱歉的,但他也不介意哄哄。于是他依旧抱着文华熙,搔了搔头,触碰到头上冠冕,立时手势一顿。

文华熙顺势起身替他除冠,几绺柔软发丝擦过他脸颊,凶荼好玩似地将脸贴在其上滚了滚:“你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这么好闻?”

文华熙心想我哪里还算个完整的人,但这一闹立刻打消了方才冷漠,他便耐心取来宫娥奉上的犀角梳,一寸寸梳开凶荼那硬得一茬一茬的乱发:“大概只是少了羊膻味而已。”

看,他甚至还能打趣。

凶荼不讨厌他偶尔的出格,只要姿态亲昵如猫咪扑爪。顿时揪着他又提回怀里,文华熙一错手,梳子咕咚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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