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袭心想，不过是失去记忆，竟会让人有这麽大的变化，以前的云穆怕是被人打断腿也不会哼一声。他摇摇头，对云穆道：“柜子里有伤药，你自己涂上。”
云穆又道了谢，拉开柜门打开一个药瓶闻了闻，那强烈的味道刺激得他干呕起来。
云袭见他娇气成这样，心中更是不悦。
云穆倒是很会看脸色，见云袭那鄙视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师父，徒儿最近身体不适，总感到恶心，并不是嫌师父的药膏不好。”
云袭听他总犯恶心，怕他是被打出了内伤，对他招招手道，“你过来，我替你把把脉。”
云穆乖巧地走过来伸出手腕，手腕上还有四根清晰的青色指印。云袭皱著眉将手指搭了上去，那流畅有力的滑脉惊得云袭手指一紧，按得云穆哀叫一声。
云袭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色难看，额头也冒出了细小汗珠。
云穆有些忐忑地问：“师父，我得了绝症吗？”
云袭不答，只问他：“你最近身体不适，恶心，还有其他症状吗？”
云穆想了想说，“早上起来时觉得想吐，有时半夜也会作呕，口里一直没什麽味道。”
云袭死死盯著云穆，一字一顿道：“你怀孕了。”
云穆的表情一片空白，“师父，你开玩笑的吧？”
云袭偏过头去看著别处。
过了好久，云穆咬牙切齿地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云袭沈默了片刻，说出了一句谎话，“不知道。”
“是吗……”云穆摸著肚子低沈地自言自语，“我到底是有多淫乱呢？”
云袭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生硬地问道：“你准备怎麽办？”
“生下来！”云穆斩钉截铁地说。
云袭已经很久没有紧张的感觉了，“为什麽？”话说出口他才觉得这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孩子是无辜的……”
云袭掩在衣袖下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我不同意！”
“师父？”云穆很是诧异。
“虽说修道之人不应随意杀生，但男人生子本就违背阴阳之道，这孩子就是死也算死得其所。”
云穆激动起来，“师父，这是我的骨肉！更何况，我还算个男人吗？！”他癫狂地扯下自己的衣服，指著自己的下`身道：“每一晚，我这具身体都在渴望著男人的插入，希望被填满。”他又向上指向自己自己两个葡萄大小的乳`头，“还有这里，一直痒得厉害，我恨不能求人给我舔一舔，揉一揉。师父，你说，我这样的身体还算一个男人吗？违背阴阳之道？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云袭用手撑著额头挡住眼睛，冷冷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吧，反正此事与我无关。”
云穆坚定道：“我要将他生下来！”
从这日起，云穆便在云袭屋里过上了养胎的日子。云袭每次看到他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便完全将屋子让给了云穆，自己终日在外游荡。偶尔回去一次看见云穆在给自己煲汤喝，还热情地邀请他也喝一碗。
在山菌和野鸡的香味的安抚下，云袭按捺下了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坐在云穆对面接过汤碗喝了起来。碗才见底云穆便对他说：“师父，喝完汤您再给我把次脉好不好？这又过去好几个月了，我想知道孩子健不健康。”
喝了他的汤云袭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耐著性子替他把脉，“脉象很好，没有问题。”
“多谢师父！”大概是吃得太好，云穆脸色红润，脸颊也丰满了些，看起来竟然比之前好看不少，他笑著说：“师父，这孩子没有父亲，以後您可以多关照一下他吗？毕竟，您也算是他的……”云穆看进云袭眼底，“爷爷。”
云袭的脸拉得老长，狠狠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穆摸摸险些被袖子抽到的脸庞，轻声笑了起来。
被一句“爷爷”刺激得有些厉害，云袭躲了几个月才回来，这次一回来就看见云穆挺著个大肚子坐在床上缝衣服。云穆神色慈爱安详，手上的衣服才巴掌大小看著可爱得紧，若他不是个男人，这副景象倒也温馨喜人。
云袭脸色发青，赶紧从门口退了出来，决定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再回来。
云穆抬起头看著云袭的背影，将手中的衣服扔到一边，大声道：“师父，你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云袭转过身，“你在胡说什麽？”
云穆挺著大肚子站起身，“以前那样你不喜欢，现在这样你也不喜欢，看来不论我怎麽努力都不合你心意咯？”
云袭皱起眉头，双手在背後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