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森林里的王子殿下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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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堆被暴力扯断的藤蔓,有粗有细,痛苦地横在地上,有几段甚至在不甘心地扭动,但是再也活不起来了。

  “乌尔!”

  索玛哑著嗓子低呼一声,望向顶上的大洞,又望向正向他逼近的石像鬼,果断说,“希德,把我送到这个洞里!”

  可怜的变形兽有些糊涂,“上……上去?”

  索玛,“是的,不管你变成什麽,送我上去!现在!”

  

第五十八章 灰袍法师

  58.

  希德尖叫,“主人!您把鄙人当万能胶!”

  索玛,“你不是变形虫吗?”

  希德愤怒地纠正道,“是变形兽!”并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十字钩。索玛心想只差一个後缀词有那麽重要吗,将十字钩往上一抛,准确地钉在了洞口边缘。索玛匆匆扯了扯绳索确定它稳固,而後灵活一跃,扯著绳子往上爬。

  “嗷!主人您要将希德从中间扯成两段了!鄙人有责任建议您从明天开始减肥,看您多喜欢吃那些甜饼干!依鄙人之见那些甜腻的食物除了增加您的脂肪并占据您的脑容量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可怜的变形兽大声嚷嚷著,但这很快换来了一记更可怕的拉扯,以及令他晕得想吐的摇晃。

  “嗷!”希德悲惨大叫。

  “哦该死!”索玛也咒骂了一声,声音因为惊恐有些变调。发现了他的石像鬼已经咆哮著冲到了他面前,并伸出爪子狠狠击在了吊在半空的索玛肩上。索玛感到浑身一震,被抽打得乱晃。他用尽浑身的力气不让自己掉下去,并咬紧牙关,在剧烈摇晃中试图往上攀爬──天晓得雅尔的房屋为什麽会把天顶造得那麽高!他不断受到石像鬼的攻击,像个铅垂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浑身快被揍的散架。但不知上帝为何眷顾他,他到现在还没有受一点伤。

  上帝保佑,石像鬼竟笨到不知道该将他扯下来,索玛忍痛想著。当他的手快触到洞口时,索玛回身对著石像鬼的眼睛一记猛踹──这怪物太高了,之前他根本够不著。石像鬼惨呼一声,笨重地往後倒去,轰隆一声,砸穿地板掉进地下室里。索玛敢打赌他从没见过这麽脆弱的房子,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干!”

  波利国的王子恶狠狠地瞪著地上黑魆魆的窟窿骂道。感谢生活的严酷,他终於学会了粗话。这句粗话虽然气势十足,却带著改不掉的皇族口音,令它听上去不那麽纯正。但那时一人一兽(还是快要被扯断的)都无暇注意到这个。索玛够到洞口边缘,一跃而上,进入了上层房间,稳稳地落地。

  刚刚进入房间,索玛发现房中有光。然後他发现房中有人,两个。地板上他钻进来的这个大洞正位於这两个人的中间,他的左边是乌尔。索玛确认了这点,立刻望向另一边。另一个家夥是个身著灰袍的法师,过大的帽子让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只露出削瘦的下巴和微动的嘴。

  死灵法师!

  索玛认出对方袍色,并发现对方在念咒。他用最快的速度退後一步。几乎是同时,一个风刃落到了他刚刚呆过的地方,将地板劈出又一个大洞,充分证明了索玛的警觉是聪明的。索玛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对方绝不是正义之士,恐怕就是石像鬼的主人。他抽出剑大声道,“你是谁!”然而,他的宝剑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的意思,而是朝阴沈的法师身上劈去。

  那个陌生的灰袍法师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喃喃念叨。在索玛碰到他之前,一个火球朝他直攻而来。索玛睁大了眼睛,知道来不及躲闪。那一瞬他什麽也想不了,手中的剑也没有丝毫放慢落下的速度。

  眼前阴影晃过,火球被突然窜上来的藤蔓挡下……或者说抵消力量。更多的藤蔓窜过来,却不是攻击那个灰袍,而是卷住了索玛的手,阻止他的剑落到对方身上。索玛被直接扯了回去,被乌尔的藤蔓粗暴地摔到了他的身後。

  “乌尔,他是谁!”索玛狼狈地跳起来问。他有些生气,颇有对方不给出解释他绝不原谅的意味。

  “一个老朋友。”乌尔沈著声慢悠悠说。他一手握著魔杖,另一手垂著,藏在宽大的袖子下。

  “下面这些怪物是你的朋友带来的吗?”索玛继续质问。他感到愤怒,他在楼下快被那些石像鬼砸成肉酱的时候,乌尔竟在楼上悠闲地与他的“老朋友”深情对望。而且刚才他做了什麽?他阻止了自己对他的攻击!

  “我想是的,来自老朋友的大礼,不是吗?”乌尔嘲讽地说。

  索玛恼怒地说,“我想你事後需要解释!”

  那个灰袍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你的相好吗,乌尔。”那个灰袍法师开了口,声音嘶哑得好像蹩脚的小孩在拉提琴,“如果你让他攻击我,也许你能赢。但我不知道你已经变得这麽愚蠢了,我的孩子。”

  索玛一怔,脑中突然闪过拉菲尔的话。永远不要贸然攻击一个死灵法师。那很有可能令攻击者被夺走灵魂,并被投入炼狱永世不得超生。死灵法师身上有无数的伎俩报复杀害他的人。是个狡猾难缠的敌人。乌尔在保护他,而自己刚刚对他发了脾气。

  意识到这点,索玛心里咯!一下。他感到无法言喻的自责,令他难过极了。而後他很快发现这个房间到处是碎石块与腥臭的浓浆,显然在他来之前,乌尔与石像鬼有过一场恶战。

  乌尔,“是的,味道不错。很遗憾死人是尝不到的,安德鲁。”

  对方咧开嘴,露出一个让索玛觉得狰狞的笑容。这个魔法师身上的邪恶令人感到不适,甚至想作呕。

  “不,别这麽说。至少,我尝过你。”灰袍法师笑著说,“乌尔,我的孩子,你永远是最令我骄傲的学生。你的恐惧令我兴奋,即使在死後,这也是唯一令我兴奋的事。”他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轻笑,似乎沈浸在兴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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