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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放手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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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以前相处的种种,秦予发现,有温常年的日子是这样充实欢乐,在与温常年生活过了以後,他还有办法回去单独的生过吗?以後看到节瓜他能不想起温常年吗?

  不,他不要失去温常年。

  更何况,有别人的孩子又如何?不管孩子是谁的种,都是温常年生的,必有一半会像温常年,为了温常年,他可以接受,只要温常年能陪在他身边。

  ☆、六十五

  直到坐进灰狗巴士的椅子,温常年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心却跟著空了起来,又要一个人了,温常年看著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愣愣的发起呆,任往事一涌而上。

  温常年的母亲叫温荷,可是人却一点都不温和,在温常年有限的回忆里,他的母亲在清醒的时候就像只斗鸡。温常年记忆里的妈妈,便是温荷一次又一次握著他的手敲上温常年血缘父亲家门前的情况,那些温荷极少清醒的日子里,温荷会沐浴从头到脚清洗自己,再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抹上乳液,按摩,一丝不挂的,就在温常年的面前。

  「妈妈,好不好看呀?」

  「妈妈,美不美?」

  「妈妈,有没有比孙阿姨好看?」

  温荷一边洗操按摩时总会一边对著他笑著问,在温常年会说话以後,温常年总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妈妈最好看」、「妈妈最美」、「妈妈比孙好姨好看」,因为如果不这样回答,温荷下一秒就会不清醒了。

  至於上了那个血缘父亲家後面的情况,温常年其实记忆并不那麽清楚,有句话叫做除却巫山不是云,对温常年来说,最恐怖的经历并不是发生在那些日子里,所以,那些情况他实在没办法有太多印象,清醒的温荷为难别人,不清醒的温荷为难他,所以,小时候的温常年是满喜欢那些被妈妈握著手去找爸爸的时刻,至少那时候温荷承认她是温常年的妈妈,至少那时候温荷骂的是别人不是他,至少那时候温荷不会指著他的鼻子、掐著他的脸、拽著他的小手臂问温常年「他是谁?」,问温常年「他怎麽长的那麽丑,既不像他父亲也不像温荷。」,问温常年「是那里跑来的怪物?」。

  再说,不论温荷再怎麽闹,他们也不曾看过他血缘上父亲一面,而那位孙阿姨又是位仁慈之人,说过最重的话不过是「温荷,你真的病了,你去看医生吧,我们不会追究的。」

  温常年想,如果孙阿姨肯追究还好一点,那样也许温荷最後就不会疯狂至死。

  温荷死後,有个长的跟温荷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带走了他,直到那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温常年才知道他有个舅舅,才知道他的舅舅叫温凉。

  温凉,一听就是个薄情的名字,人也确实如其名,总是淡淡的。

  其实温常年并没有觉得跟著温凉不好,只是温凉身边总是太多爱著他的人,不管是爱温凉的身体,还是爱温凉这个人,而这些人无法忍受温凉对他们的冷淡,他们总会把过错归到温常年身上,他们总以为只要没有温常年,温凉对他们就不会那麽冷淡了,事实上,温凉对温常年也总是那样不愠不火,时常拿了几千块给温常年就不见纵影,有时一两天,有时几十天,长则几个月,可不论走多久,总是口袋里有多少就掏多少给温常年。

  有次给了温常年两万多,温常年都做好半年不见温凉的准备,结果隔天早上就沙发上看到睡的不醒人事的温凉,害温常年直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有次温凉只拿了两千给温常年,但温常年却近半年不见温凉,那一次的经验让温常年著实感受到以前跟温荷在一起生活不是没有收获的,要不是从小温荷就时不是疯上个几天到数十天,温常年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懂得存钱的重要。

  其实,温凉在不在家对温常年来说并没有太大不同,温凉在家的日子对温常年而言,唯一的不同就是有人会帮他买饭,其它并没有什麽不一样的地方,温常年是个安静的孩子,温常年是个性情薄凉的人,这样的组合注定是碰撞不著,有时温常年甚至更希望温凉不在家,这样他们就不必两人便不发一语各坐餐桌的一边,安静的吃饭;食不语,寝不言,温荷总是这样教育他,多少次他一忘就被筷子狠狠的敲上手背,敲到他都忘不了,一看到温凉那张和温荷一模一样的脸,往日那些筷子落下的一幕幕便会在温常年脑海里翻涌,温常年觉得难受极了,温凉不在的话,他还可以翘著脚一边看卡通一边吃饭。

  温凉有时会问问「功课如何?」、「跟同学还好吗?」…之类的很表面的话,而温常年总是回答「好」,就像他回答温荷一样,他害怕别的答案会带来什麽更糟的结果,况且跟温凉一起生活的日子比起跟温荷生活要好太多了,虽然温凉无心也无力去照应他,但,至少温凉不会在半夜从床上把他扯下来问他到底是谁,温凉也不会把他锁在衣厨里一关一两天,再抱著昏迷的他哭,跟著温凉以後温常年从没饿过一餐,每天都睡的安稳,不用被强迫穿奇怪的衣服,温常年觉得这样就够了。

作家的话:

终於可以更了,但不知道会不会显示出来

为什麽有的人可以显示,有的不行呢?

  ☆、六十六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温凉的那些情人们。

  温凉的身边总不乏情人,有男,有女,有时一个,有时好几个,温常年觉得自己不能不太能理解那些人,他不懂,他不懂那些人何以可以容忍彼此的存在,却不能容忍他的存在,不论开始如何,最後那些人,不论是男是女,总是用一种嫌恶憎恨的眼神看著他,好似是他抢走温凉。

  小的时候温常年总是觉得很害怕,他怕温凉会因为那些人而遗弃他,一直等到温常年不跟温凉住在一起後,温常年才明白他的害怕是多馀的,温凉其实从没有在爱过那些人,不,应该说温凉从没有爱过任何人,所以温凉又怎麽可能因为那些人而遗弃他呢?

  他想,温凉是不懂爱的,真是太可笑了,同在一个肚子的温荷因爱的太多而疯,同在一个肚子里的温凉却没有爱。

  那些人,在温凉身边来来去去,有的甚至寻死寻活,却没有一个能在温凉心底留下些什麽,温凉似乎没有爱人的能力,温常年觉得,在温凉的世界里似乎只容的下自己,有时温常年也能感觉到温凉也想当一个好舅舅,温凉会学电视、学别人,试著跟温常年閒话家常,试著关心温常年,但,因为是模仿不是发自内心,所以总是学的不像样,最常发生的事就是在温常年一转身之後,温凉便不见人影;这种事第一次发生是在书店,那时是因为温常年小学暑假作业里有个项目是和家长到书店选一本书,买下,读完,并附上心得报告,所以温常年央求温凉带他到书局,那天温常年在一堆课外读物里认真挑选,好不容易挑好一本书,笑开的嘴,一抬头温凉却不见人影,温常年把整个书局都走了一遍,才在地下室的摄影书刊区找到温凉,而温凉看到他似乎也吓了一跳,好久才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

  第二次就让温常年更无语了,那次是温凉主动说要带温常年去儿童乐园,理由是庆祝温常年生日,到了乐园时温常年才知道这个理由,他一直在心底挣扎著要不要告诉温凉其实他的生日是在下个月,结果,第一个游乐设施旋转木马还没坐完,温凉又不见人影了,温常年看了看那个原本站著温凉的位子,舔舔掌中融的乱七八糟的冰淇淋,当下决定从此以後不追寻温凉的身影,也不必告诉温凉他的生日其实是在下个月,有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温常年生气了,而是温常年明白了,他明白温凉的确无法爱人,不论是情人,或是亲人,温凉都无心也无力去维持这些关系,维持这份爱,追问温凉的去处,告诉温凉自己生日,都只是会加重温凉的负担而已。

  可惜的是,小学的温常年能看得破的事,有许多成人并不一定能看得透,他们在温凉不在的日子里以折磨温常年来换取平衡,又在温凉在家的日子里害怕温常年把他们不良的作为告诉温凉,因而做出违心又奇怪的举动,不能说温常年不受影响,但,不论那些人再怎麽疯,都疯不过温荷,也没有人做出真正会危害到温常年生命的事,所以,从没有告诉温凉这些事,只是,有一个人或数个人时常用言语咒骂你,冷言冷语的对你,处处含沙影射,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温常年高中便考了一个离温凉家远远的学校,彻底的离开这些烦人的事。

  住进学校宿舍以後,温常年不到三天就习惯了,甚至觉得住在宿舍比和温荷、温凉住还自在,毕竟在他十多年有限生命经验里经常是一个人,即使跟温荷的生活那几年,温常年虽然每一天都跟温荷在同处在一个房子里,但,温常年的感情上也是孤单的,温荷只生活在她的追寻里,就连生温常年也是为了追寻她的爱而年,温常年对温荷而言只是追寻的筹码,她并没有把温常年当成骨肉来爱,温常年被温荷远远的推拒在她的世界之外。

  到了高中以後温常原以为日子从此将会无风无浪,就此平平凡凡过完一生,谁知道命运之神总是不原意轻放他,他开始觉得胸部有时会胀痛,而且底裤里有淡淡的红色。

  从小,温常年就以为自己是男生,就算他少了两个睾丸,多了一个女性器官,他也觉得自己是男生,在温荷死以前,温常年甚至以为人类本来就长成这样,只是女生有胸部,男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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