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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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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这才收了银子,见天色不早,问:“陶郎君,今日住下吗?阿喜收拾收拾。”

  陶惜年看了天色,已经快到黄昏,今日逛了一天,再上山太累了,便点点头。正好许久未曾回家,就住一晚吧。

  趁着阿喜去给他打扫房间,他走到他爹房中,这里也许久未曾打扫,地板上积了一层薄灰。他关上门,将竹箱放下,阿柏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冰糖,正舔得起劲。

  陶惜年将他爹床边挂的他娘的画像取下,慢慢移开几块砖头,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箱,上面挂着一把银锁。他找出钥匙开了锁,箱子里放着他所有的家产。

  他拿出来数了一遍,还有二十两金。除此之外,箱子里躺着一对金镯一对玉镯,几个金簪银簪,是他娘留下来的首饰。还有几块玉佩,是他爹的。他拿了二两金,将别的都收了回去,锁上银锁,将一切还原。

  他爹娘的东西他是不想动的,留着作个想念,宅子是他爹留给他的,无论如何也不想卖。但这二十两金,省吃俭用也就够花十几年,最多二十来年吧。若真的坐吃山空,等到他年老之时,定当穷困潦倒。

  他想了一阵,做生意他毫无经验,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耗费的精力也大,将宅子租出去倒是个好办法,这么大座宅子每年的租钱够他花用了。但他又有那么些执拗,不想让别人住他和爹娘住过的地方。

  趁着天色暗了,他乘着桃木剑升到房顶,俯瞰陶府。摸着下巴想了一阵,觉得将几个院子隔开来是个办法。他和他爹的住处还有书房等都不租了,将原先下人们住的后院和客人住的西院租出去。这样一来便不用担心有人多手多脚,拿走他和他爹的东西。

  阿柏缩得小小的趴在他肩头,问:“死妖道,你想什么呐。”

  “我在想,把陶府的几个院子隔开,租一部分出去,交给阿喜打理。”

  “终于想通了啊,是得想办法挣钱了,不然你这金贵命哪过得下去哟……”

  陶惜年双手环胸,道:“看来此次要家中住上几日了,明日去找几个工匠来把院子隔一隔,隔完了院子还得招租。”

  阿柏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别想着你的桃花运误了正事!”

  陶惜年拍了他一下,说:“无聊!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才不是君子,你是死妖道!吃一点苦就会死的死妖道!”

  “闭嘴!”

  晚上阿喜准备了一桌简单的饭菜,陶惜年也将集市上买的点心拿了出来,凑合着吃了一顿便饭。饭后跟阿喜说起此事,阿喜忙不迭地答应,说一定会帮他打点好一切,照看好陶家家宅。

  陶惜年道了谢,回到自己房中,躺在熟悉的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乎,从床边箱里拿出来几卷小人画,慢慢地看了起来,脑海中却浮现出几日前大雪中的场景。

  正月初七,正是他救起修缘的日子。

  “死妖道,想什么呐。”

  陶惜年摇头:“没什么,我吹灯了,赶紧睡觉。”

  阿柏没了坛子,光明正大地缩在陶惜年的床边,卷着一小截被子,闭上了眼。

  

  ☆、第009章 光宅寺

  建康城西南,幽深民居之中,坐落着一座佛寺,这便是当今梁帝故宅所改建的佛寺——光宅寺。

  寺内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光宅寺后门深巷中,却寂静无人。几株枯黄的墙头草,在寒风中微微倾倒。

  “大人……”慧文眼见四下无人,小声问,“于侍中派遣的影卫全没了?”他用的是鲜卑语,即使有人听见,也只道是两个胡僧在用胡语交谈。

  “解决了。”修缘浅褐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短短几字,省去了一路的艰辛。

  “一个都没留下?”慧文仿佛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若是漏了一人回去,于侍中便猜得到是我们在动作,少不得闹得满城风雨。还好大人来得及时将他们解决干净,当真是辛苦大人了。对了,大人的随侍呢?”

  修缘的神色有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落寞,道:“也没了。圣上有何指示?我的信鸽回了北边,暂未飞回。”

  “在下收到上面的命令是五日前,命在下协助大人进入光宅寺,并保护大人周全。这几日未曾收到命令。”

  修缘点点头,道:“那今后便有劳你了。”

  “大人,今日天色尚早,何不先行去寺里报备?”

  修缘眉头微蹙,从怀中掏出一块又皱又破的纸,道:“度牒烂了。”

  慧文叹了口气,接过那皱巴巴的度牒,上面除了血迹,还有被水晕染的痕迹,又破破烂烂,几乎看不清几个字。凭这样的度牒,是进不了光宅寺的。

  “大人是受了伤么?如今可好些了?”

  “已经无妨了,幸而遇人搭救。”

  “那人……”

  “那人不知,你大可放心。”

  慧文点点头,说:“那委屈大人先行在附近客栈住下,光宅寺不比其余寺院,寺内僧人盘查极严,慧文先想办法为大人再做一份度牒。若黑市做不了,那便只能等洛阳官府和白马寺重制一份,托人带来。”

  修缘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言毕,二人结束了短暂的交谈,慧文进了光宅寺,修缘则一路往南,找个僻静之处,住下歇息。此处环境简陋,但价格便宜,也不易引人注目。他一路过来风尘仆仆,所带银钱不多,管账的属下亦已殒命,能省则省吧。

  陶惜年说做就做,翌日便先上街贴了两张招租条,又寻来几个工匠,加班加点砌砖修墙,将几院隔开,又在墙边留了门,挂上锁,将钥匙交给阿喜保管,自己亦留了一份。

  后院的家仆房有二十间,每间房至少可住两人,最好的一间留给阿喜,剩下十九间都可以租出去。考虑到陶府地处南郊,租钱收的不贵,一间房每月租钱一百二十文,短租按一日八文钱算,比住客栈划算得多。

  建康城里外来客多,不到一日,他便租出去十几间。有建康城里做小生意的商贩,有前来游玩的穷书生,有暂时歇脚的南北小商旅,有长期出卖力气过活的脚夫,亦有附近的掌柜为安置手下伙计来此租房,一时间沉寂许久的陶府热闹了起来。

  陶惜年忙不迭地做登记,五铢钱收了一堆,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等租客陆陆续续搬了进去,他站起身来,扭扭僵硬的脖子,数了数剩下的房间,居然只有三间未曾租出去。

  想不到陶府地处城郊,依然有众多租客前来租房。

  有了租钱,从今往后应当是不必担心花用不够了。他正准备将钱匣子和写字用的矮桌收走,又来了一队旅人要短租,这回他家后院的房就全租出去了。

  他掐指一算,若是一年间绝大部分时间都能满客,光是后院的家仆房一年就能挣两万多文,相当于二十几两银,恍如一夜暴富。

  陶惜年伸了个懒腰,满意地笑了,抬眼望向西院的客房,心里盘算那处该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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