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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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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嘛去嘛,一直待在青龙山上也见不到什么世面,去了北边还能跟道友交流交流道术!”

  陶惜年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去北边,至少得买匹马,搭顺路的马车是很难的,时间难以掌控。一匹马,就算是劣等马堪堪能骑的,至少也需要一两金以上,更别提好马了。

  他伸手开了门锁,西院里静悄悄的,夜幕降临也未曾点灯,修缘好像没在。他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食盒,心想可惜了,原本能一块吃的。

  长江边上,一匹白马飞速奔驰而来,临近江边之时,修缘猛地拉了缰绳。白马嘶吼一声,打了个响鼻,小步原地踏着步子。修缘跳下马,望着滚滚东流的长江水,更望向长江之北。魏都洛阳远在茫茫江水之北,根本不可能望见。

  就这样静静站了一刻,他朝向魏都洛阳的方向,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起头来,眼中复杂而哀恸的情绪便隐了去,重回一片清明。在寒风中站了近半个时辰,他起身上马,返回建康城。

  打开西院门锁,将马牵回马厩,为它添了些粮草。回到房中点上灯,矮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食盒。他伸手开了盒盖,里面有一小碟点心,一碟牛肉,一碟青菜,和一碗饭。他的神色变得温和起来,用手碰了碰碗边,已经凉透了,至少是一个时辰前送来的。他在桌边坐下,慢慢开始吃那碗凉透的饭。

  飞星飞了进来,在他脚边停下,咕咕叫着,嘴边还粘着一粒米饭,看来是已经被喂过了。他摸了摸飞星的头,翻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将信细细卷成一卷,塞进小竹筒中。

  “去吧飞星。”他随手一扬,飞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振翅飞向北方。

  今后朝中再如何变化,或许都将与他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寇谦之、陶弘景、陆修静都是南北朝时期着名的道士。在文中这个时代,寇谦之、陆修静都已逝了,陶弘景还健在。

  ☆、第012章 情报

  “惜年,来得真早,我还以为你至少下月才会来我府上。”庾远道爽朗笑着,揽住陶惜年的肩膀。

  陶惜年将怀里抱着的绢递给他,说:“给嫂子的,可别嫌弃。”

  “哎,来就来,还带什么礼?你这清修之人,不是该带一柄拂尘,过来与我清谈么?”

  “说笑了说笑了,我哪会清谈啊,闲谈差不多。”

  穿过前院到了厅堂,一路仆人引路,屋舍精美,仿佛龙宫仙殿。庾远道夫人徐氏坐在屏风后,几个侍女在旁侍奉,两个孩子正在玩投壶。

  庾远道先将那绢递给屏风后的徐氏,说:“惜年送你的,看喜不喜欢。”

  徐氏笑声传来,她摸了摸料子,说:“陶郎君眼光不错,妾身正喜欢素雅些的纹样。”

  “来,你们两个小的,还不过来叫陶叔叔?”

  庾远道一说,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便停下游戏,乖乖地过来同陶惜年问好。

  紫鸢七岁,鸿儿五岁,两个孩子都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陶惜年笑着给他们分了礼物,送上迟到的压岁。

  孩子就是孩子,见了礼物高兴得不得了,紫鸢更是跟侍女要了个铜镜,立马将新簪子簪到发髻上,将旧的簪子换了下来。

  “十五都过了,还给什么压岁?你真是……”

  庾远道刚要让孩子把压岁退了,陶惜年笑着拦住他,说:“给的不多,亦非年年都有机会给,就收着吧。”

  徐氏道:“远道,陶弟都坐了好一阵了,你还不招待他吃些点心,喝些茶水?”

  “夫人说的是,实在是失礼了。”

  侍女鱼贯而入,奉上新的茶点,陶惜年在桌边坐下,庾远道坐在右侧,两个孩子则在对面坐了下来。

  紫鸢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陶叔,父亲说你在青龙山上当道士,可我觉得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

  “那是因为我没穿道袍。但其实修道只需用心,穿不穿道袍都无妨的。”他最近住在家中,换洗的衣裳都是旧时的,一副王孙派头,自然不像修道之人。

  “陶叔,父亲时常提到你,可你怎么不常来看看我们呢?鸿儿还是头一次见你,跟想象中的一点也不像。”这回发问的是鸿儿,在他的想象中,道士都是留着长胡子的老头,结果陶惜年比他父亲还年轻俊秀。

  呵呵,常来少不得要花掉大笔银子,就算关系再好也得少来几回。

  “我来过几回,紫鸢出生和你出生的时候都来过,当时你们太小,可能记不得了。”

  “你们陶叔要在山上修道,哪有空常来?要是想见他,便上青龙山去。”庾远道在一旁打趣。

  没想到鸿儿反而兴致勃勃,简直想立刻上山,去见识一下陶惜年的道观是什么模样。陶惜年只好摸摸他的头,说:“鸿儿太小了,若是想去,等你长大些,我便下山接你去玩一段时日……”

  几人其乐融融聊了一会儿,两个小孩仿佛觉得他描述的山林生活十分有趣,都一眨不眨望着他。

  “大人,急报!”门外传来人声,一个使者急急入内,递给庾远道一封信件。

  紫鸢和鸿儿同时翻了个白眼,显然是被急报打扰的次数太多了。庾远道接了信,匆匆看了,神色有些凝重,问:“宫里怎么说?”

  “卯时议会。”使者答。

  “知道啦,我爹会准时去的。”鸿儿抢先说。

  等送信的回去了,陶惜年问:“是什么事?还是上回的……”

  “不知。这回是北边截了探子,他的行李里只有一份度牒,别的什么也没有。严刑拷打之下,拒不交代。”

  陶惜年心下一惊,若无其事问:“度牒?那不是出家人用的吗,这什么意思?”

  庾远道摇摇头,说:“不知,或许他正准备给建康城里的同伙送这份度牒,而此人正是北边来的细作……”

  “咳,或许这份度牒是他自己准备用来混进大梁也说不定。”

  庾远道点点头:“倒也有这种可能。”

  几人说了一阵,陶惜年觉着该留些时间让庾远道准备,便起身告辞。两个小的挺舍不得,眼巴巴看着他,想让他再留一阵,是徐氏劝了下来。

  陶惜年与他们道了别,慢慢往回走。他不并想多管闲事,但此刻提醒一下修缘是有必要的。虽然二人立场不同,作为大梁子弟,他该用心维护大梁才是。而修缘……他恐怕不叫修缘吧……

  “道长,你回来啦,我好无聊!”见他回到陶府,妖精状态的阿柏立刻扑了过来,在他脚边蹭来蹭去,活像一只小狗。

  “修缘呢?今日也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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