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_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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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砚心里挂着事也没睡实,一直半梦半醒,彻底清醒时也还是深夜。

  裴挚还没回房间,他起床出屋,缓步踏上台阶,朝着天台走去。

  天台门没关,夜风清凉。

  风里飘来男人的声音:“你回去吧,总这么在外边飘着也不是一回事。你爸到处找你,找登山队这些人都打听遍了,看得出他是真担心你。”

  接着是裴挚醉意酩酊的回答,裴挚似乎还不屑的笑了声,“他担心我?他是在意我带走了谁的儿子吧?”

  倏忽间,白砚全身僵硬,他没想到,最后,在裴挚嘴里,他成了轻蔑一笑之后的,谁的儿子。

  他不敢相信,裴挚真拿他当工具跟裴明远作对,可好像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知道那种感受吗?

  我看透世间虚无缥缈事,依旧错信你是真实。

  所以,他们的分手注定在平静中惨烈。

  第二天清晨,在裴挚醒来前,白砚收拾好了自己的全部行李。

  待裴挚睁眼后,他站在床边,一句话道出自己的决定:“我要回去了。”

  裴挚迷糊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你想回去上学,继续演戏?”

  他没说话。

  裴挚看他一会儿,踉跄到一边开始收拾行李:“行,那咱们就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烦心事回去再说。”

  “裴挚,你弄错了。我说我,不是我们。”白砚说。

  全部的怨恨和无奈都掖进了一句话里。

  他说:“裴挚,我们分手吧。”

  那时候,他想着,无论怨还是恨,都不重要了。

  他被欺骗被玩弄他都认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可期的孩子身上,愚蠢到可笑,他认了。

  裴挚好像依然不能相信,“你开玩笑吧?我知道我不好,以后我改成不成?为什么要分手?”

  白砚说:“我们不合适。”

  够了,真的够了,当时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实在不需要声泪俱下地声讨裴挚一次,再摊开说一次自己有多失败。

  声泪俱下,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就算离开,他也要像个赢家似的离开,挺直腰杆抬着头,人总是应该有些骄傲的。

  裴挚用了两分钟计较他们哪不合适,也烦了。

  白砚拖着行李下楼,等着他约好的车,当时,榕树绿荫下的那条路,他只看了七天,却能笃定自己会一辈子记得,原来,他跟裴挚的终点在这儿。

  几乎前后脚,裴挚也晃荡下楼,却没多看他一眼,就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晃向楼下的小店。

  白砚收回眼神,下一秒他身子从后边被抱住。刚才还不肯看他的裴挚死死箍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肩膀,“哥,我哪不好,你要打要骂都成,你怎么能开口就是分手……我不同意!”

  他气急败坏地挣扎,一股酸楚几乎冲破鼻腔,“在一起需要两厢情愿,分手一个人说就够了!”

  裴挚是被几个高大男人拖开的。

  看见裴明远本人,裴挚似乎还不可置信,冲着他嘶吼,“哥,你叫他们来的?”

  是我,就是我……

  可看着如受伤野兽般疯狂挣扎的裴挚,他那一声是没说出口。

  白砚上了车。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裴挚挣脱了所有人,疯了似的追着车狂奔,“哥——”

  他看见裴挚摔倒了路上,“白砚——”

  他看着裴挚离他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白砚墨镜下面的那双眼,瞬时泪如雨下。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初秋啊。

  秋初真是白砚最讨厌的时节,炎热未褪,秋燥已至,整个世界都在失序。

  每逢夏末秋初,他心情总是格外糟。

  白砚用了六年时间,没放下他们离别的这一幕,所以他也真是没想通,不久之后,被他扔在路上的裴挚,怎么会突然从他窗子外边冒出个头,对他说,依然要跟他在一起。

  其实,把时间拉回当时,裴挚那一句醉话,“他是在意我带走了谁的儿子吧?”未必真是针对他,更有可能是嘲讽裴明远。

  所以,六年后的今天,在这鲜见人烟的黄土荒原,车在旷野停下时,白砚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终于再次问出这句话,“当年分手的事,你怨过我吗?”

  裴挚没有抽烟的资格,愣了半天依稀明白他哥这天在纠结什么事,却依然确认着问道:“你说清楚点,我怨你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白砚回答时还是有些艰难,“我知道我妈跟你爸的事之后,什么都没问你……”

  白砚自己说不下去了

  后面省略的所有……没给过辩解的机会,没留一点申辩的余地,没有任何交流的想法。

  尽管…以当时的他,认真的,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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