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_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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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真是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狼。

  十月中旬,外景地的气温一下降了十来度。

  《国色》的拍摄还在继续,不过佘晶的戏很快就杀青了,女配角就是女配角,跟男主角的感情再浓墨重彩,戏份放在整部电影里也就那么些。

  接下去白砚的戏除了战争大场面,就跟女主角凌小花的感情线,女主角是将军从宫中掳走的女官,那么拍摄剧情的时间轴拖到了将军从京城返回边关后。

  凌小花在白砚手上吃过大排头,混蛋总监的解决方法是给凌肖找个跟组的表演老师。这老师找得挺讲究,刚好,以前在电影学院带过白砚的课。

  总监此举,恐怕还是想要在剧组放个能跟白砚说得上话的人。硬茬就是硬茬,放自己流量小花跟白砚这硬茬硬碰硬,再出点什么负面新闻,凌小花的团队也不好收拾。

  白砚完全无所谓,凌小花要是跟以前一样故意拖后腿,管她身边跟着谁,他就敢呛。

  可事情好像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在西部的第一场对手戏,是将军拖着自己的女俘虏日行千里到了边陲。凌小花趴在马车后头,把气息奄奄和悲愤表达得还算到位。

  凌小花的表演老师姓朱,看完拍摄效果,朱老师问白砚:“怎么样?有进步吧?”

  白砚实话实说:“比以前好多了。”

  朱老师神采飞扬:“那当然,为了这场戏,我饿了她三天。”

  站一边凑热闹的裴挚:“……??”

  还有比他哥更鬼畜的呢?

  到一边休息时,白砚对这位朱老师赞赏有加,“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严格。”

  裴挚心脏直犯抽抽,他哥也被这样的鬼畜手段调教过?

  只是想着,他话就问出了口。

  白砚说:“只要找状态有需要,饿几天实在不算什么,不过,朱老师倒没这样对我,因材施教嘛。你看,我也没这样对佘晶。”

  这就是重点,可别说人家老师对凌肖使用了暴力手段。凌肖人都进组了,就该有把戏演好的觉悟。天资太差那就勤学恶补呗。饿几天算什么?广大劳动人民就算忍饥挨饿也不会有他们这样的报酬。

  光看报酬,不论付出,合适吗?

  可能是有白砚这镇山太岁在,每天来回几小时的凌小花没敢再迟到早退,加上朱老师毫不手软的磋磨,凌小花本人的面无血色几乎不需要化妆,愤恨完全可以本色出演。这境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裴挚不止一次瞧见老师用咆哮嘶吼给女主角催动情绪,等他哥跟凌小花被导演叫去说戏,终于憋不住问朱老师:“白砚哥也是这样被吼出来的?”

  朱老师笑着说:“白砚?他用不着。他大三那年,严大导一部戏,他的光彩掩都掩不住。有些人真是祖师爷赏饭吃。”

  白砚大三,出演严导的电影,那就是他们分手之后。

  严导是大师级别的导演,可白砚当时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那时候的白砚,就连白女士留下的人脉都毁了个干净。裴挚又追着问:“那他总得费功夫让导演看上他。”

  对,人人都说,那部戏是严导追着白砚求演的,所以,想必在此之前,白砚也花了大心思雕琢自己。

  朱老师摇摇头,说:“有些东西是刻意追求也追求不来的。当年,严导在我们学校门口一眼看上白砚就非他不可,你知道为什么?”

  裴挚说:“为什么?”

  朱老师很浅地笑下,“当时的白砚,有独一无二、扣人心弦的脆弱感。他那会儿才21岁,这个年纪的小生,青春阳光的容易找,像他那样有深入骨髓的脆弱感的,真是不多见,他是独一份。”

  不明觉厉,可怎么听都不算个好词。

  裴挚跟着重复一次,“脆弱感?”

  朱老师认真地说:“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他明明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跟平常人一样谈吐,可你看他的眼神表情气质,就是觉得,即使没病没灾,这人也活不长了。甚至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就算哪一天突然听到他自己去了,你都不会奇怪。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有一半不在这世上了。”

  那就是他们分手之后的白砚。

  裴挚没说话。

  老师可能觉得刚才那番话不祥,又笑道:“当然,这是当时的白砚,他自己现在也不是这样。”

第39章 少年

  精气神一半不在这世上,这种人裴挚是亲眼见过的。

  人都说相由心生,起初他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胡说八道,可他母亲去世之前的状态很真切地证明了这句话。

  他母亲真是个美人,在他生命最初的近二十年,他一直知道。他母亲在长期优渥闲适的生活状态下,美得明艳不可方物,光彩照人。

  可后来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或许真是因为精神饱受折磨,他母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在那一场意外之前,他母亲依然是美的,可硬是美出了些红颜命薄的凄切感。仿佛你给她什么,她都只能无枝可依,风轻轻一吹就能把她带离这个世界。

  可裴挚没想到白砚也有过这样的时光。

  他觉得,白砚离开他,或许主因是不愿继续忍受他不靠谱,可他也一直认为,至少有一部分理由,是因为那个有戏的世界更让白砚亲近。

  现在想明白点儿,这个念头也只是他的怨气作祟。明摆着的事实:他当初妥协过,白砚依然不肯带他一起回来。以及,白砚要真是因为前途抛下他,怎么可能对大导的戏一拒再拒。

  正午的日头照在头顶,炽烈阳光让人避无可避,裴挚取下墨镜,眯了好一会儿眼才适应突如其来的灼痛感。

  他扯开领口擦了下镜片,接着问朱老师:“他后来怎么好起来的?”

  裴挚问完,觉得自己有些犯蠢,这老师跟白砚也不算顶熟,怎么可能知道当年那些弯弯绕绕的内情。

  可朱老师抿紧嘴唇,片刻后幽幽地说:“可能他当年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才有那样落拓的状态。那会儿,严导看上他后眼里就再容不得别人,白砚一直拒绝,我也去当过说客,可也不好使。当时翔悦也是那部戏的投资方,翔悦的陈老先生爱才惜才,自己上门好多次才把白砚说服。那部戏拍完,陈老先生把自己混得跟白砚的家人差不多了,赶上年节,偶尔能瞧见他带着儿子到学校来接白砚,这应该就是白砚之后跟翔悦签约的原因吧。”

  老师微微一笑,“后来,白砚的状态才慢慢好了些。”

  也是,东晓跟白砚是校友,东校失踪的事,白砚不可能没找过学校,学校老师未必一点不知道白砚发生了什么。

  裴挚听完这一席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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