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妤，我们的约定已经到期了。”柯荣成忽然打断了她。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你现在是享誉国际的知名建筑师，和柯家有来往，很奇怪吗？”柯荣成说得理所当然。
“我还没有见到她……”方清妤说得失落。以前身份卑微得令自己都瞧不起，却能每天陪着她入睡，而今自己成了炙手可热的建筑设计大师，却又担心那个人根本不想看见自己。
柯荣成不在意地笑笑：“下周是Y市一年一度的慈善舞会，我让绵绵代我参加了。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你现在是Y市建筑行业的热门人物，应当也在邀请人选内。”
“我上周就已经收到了邀请函，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对于自己的定位，她会不自觉地回想到七年前，那个看尽别人脸色，心生自卑的方清妤。
“为什么不去呢？”柯荣成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柯茉绵和方清妤之间的事，他自觉搀和得够多了，“我也很想知道……绵绵那孩子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会是什么反应……这句话在方清妤的脑海里不断回响，她颓然垂下手，身体无力地陷在老板椅里。闭上眼睛，四年前离开柯家的画面立即浮现，柯茉绵在低声下气地挽留，是那么的绝望，和十八岁时那个心高气傲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毁了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有人这么问过自己。
方清妤被那些回忆纠缠着，种种莫名的酸楚要将她吞噬，猛地睁开眼，眼前却只有柯方蕊，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她。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回家？”柯方蕊认为妈妈不打电话了，她就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回家？方清妤知道柯方蕊说的是柯家。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不好吗？”这是今早起床以来，方清妤第无数次回答柯方蕊的问题。
“没有以前的家里好，我还记得家里有个好大的花园，妈妈经常带蕊蕊去那里玩。”她说的妈妈，并非是方清妤。
“如果再也不能回到那里了呢？”方清妤没什么情绪地反问。
“为什么呢？”柯方蕊摇了摇头，满脸的不相信，“因为绵绵妈妈不要蕊蕊了？”
方清妤没有回答，把粥拿到柯方蕊的手里：“不吃早饭会变成大笨蛋哦，蕊蕊再不把粥喝掉，就要变笨了。”
柯方蕊对妈妈的柔声细语耳不听闻，又把粥放回原位，声音里带着啜泣：“妈妈你骗人，在美国的时候，你就跟蕊蕊说，等我们回来了，就能见到妈妈了。可是我们回来好久好久了……你一直都不跟蕊蕊说，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妈妈。”
方清妤蹲在柯方蕊面前，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她不是不想看见柯茉绵，她只是不敢，不敢面对如今的柯茉绵会是什么状态，身边的人又是谁。
“我不喜欢妈妈了，妈妈是大骗子，要是妈妈不去美国，绵绵妈妈也不会不要蕊蕊……”柯方蕊哭得越来越凶，小孩子难过起来说话更是口无遮拦。
“所以……你讨厌妈妈？”方清妤苦笑了下，这些年想起柯茉绵，她又何尝不讨厌自己？
柯方蕊抹干了眼泪，面对方清妤的话一脸茫然，却见妈妈忽然别开脸去，悠悠叹了一声：“我想……她也是。”
这天中午，荣成集团的总裁办，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午餐定时出现在柯茉绵的办公桌上，她抬眼，对上辛歆燃不自在的神情，以为她还对前几天的事心存芥蒂，就没在意。
“这里没别的事了，你也去吃饭吧。”柯茉绵放下笔要去打开餐盒，见辛歆燃扭捏着不走，她又问一句，“怎么了？”
“咳，这个给你。”辛歆燃拿出藏在背后纸袋，双手递到柯茉绵面前。
“什么？”柯茉绵不解地接过，在辛歆燃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纸袋。
“围巾？”大红色的针织围巾，柯茉绵展开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有些意外，“你自己织的？”
“嗯，前几天跟你吵，是我不对，这个当作赔礼道歉的礼物好了。”辛歆燃说着，竟不禁红了脸颊，分明是自己心甘情愿做出来的事，表现出来却是格外扭捏。
“可是……”柯茉绵放下围巾，托腮看她，“你说我没资格管你的私事，确实没错，何必要跟我道歉？”
“我态度不好，”辛歆燃想了想，“或者当补上欠你的生日礼物。”
“哦？”柯茉绵又拿起来看了看，她从不认为红色适合自己，那是适合辛歆燃的颜色。
“我找我妈现学的，所以……”看柯茉绵发现了围巾上的洞眼，辛歆燃忙解释，“所以有些小毛病是正常的啦，我已经拆了重织很多次了……可还是……”
柯茉绵似笑非笑地看她，辛歆燃一着急，拿过围巾围到她脖子上：“你看，围上去不挺好吗？一点都不出来有小洞眼。”
柯茉绵差点笑出声来，摆摆手：“挺好。”
“你还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才想到给你织一条围巾的，自己织的你总买不到了吧？”辛歆燃说得理直气壮。
柯茉绵总算笑了出来，辛歆燃第一次见她能笑得这么不顾形象，有点……有点像曾在柯家看见的那张照片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她。
“你……”柯茉绵笑得喘不过气，“哪有做工这么次的围巾卖？我要差评。”
“喂！”辛歆燃看似不爽，说的话里却全是笑意，“你这么嫌弃我就收回去了！”
“别……”柯茉绵忍着笑把围巾收回袋子里，郑重其事地看着那人闪烁的双眼，“辛歆燃，谢谢你的礼物。”
辛歆燃看着眉眼弯弯的柯茉绵，除了陌生，只剩下欣喜的情绪在发芽。
“那…我去吃饭了。”辛歆燃强压下心底想要尖叫的*，云淡风轻地转过身去。
“辛歆燃。”柯茉绵叫住她。
辛歆燃转回来看她，柯茉绵挂着微笑，明媚得让她的心跟着温暖。
“下周有个慈善舞会，你跟我一起去吧。”柯茉绵忽发奇想地叫住她，话说出口，连柯茉绵自己都惊讶于这个不加思索的邀约。
“哦…好啊！”诧异的神色只在辛歆燃脸上停留了一瞬，她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只觉自己的脚步都是飘着的。
推开门时又回头看了柯茉绵一眼，而她正对上自己的目光，笑意不减。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出来发文，用手机发好麻烦啊啊啊！寝室十点半就断电断网的心情有谁能懂！
看在人家辛苦发文的份上请给个赞留个言=_=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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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