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的雪，来的特别早，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一晚。家里没有存足够的木炭烧火盆，娘亲受了风，咳嗽不止。他以为只是和往常一样，照例请了大夫，给娘亲熬药喝下，可娘亲这次却一病不起，直到两个月后…
大概是大限将至之人都有所预感，那日清晨，卧床静养的娘亲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穿了最喜欢的缂并蒂莲广绣白纱裙，那是她最宝贵的衣裳。
“娘，您身子好了？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受了寒怎么办？”
蒋烨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来，就见娘亲容光焕发，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前所未有的明艳动人…
“小烨过来，别忙了，和娘亲说会儿话。”
“娘先把药喝了。”
“好，我们小烨真是个小管家老头儿，以后有了媳妇儿，也要如此好好待她。”
“我不要媳妇儿，我只要娘亲。”
“傻孩子，娘亲哪能一直陪着你呢？总有一天娘会走的。娘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亲眼见着我们小烨成家立业。”
第27章 执子之手·此生决不负卿意
“那以后娘喜欢谁，我给娘娶回来就是了。”
那时候的蒋烨并不懂媳妇儿的意义是什么，只要能让娘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真是个傻孩子，那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怎么可以看娘亲的喜好来定夺？需的是我们小烨心里头真真在意，牵肠挂肚的才行啊。”
当天下午，娘亲午睡便再也没有醒过来，后来蒋烨才明白，娘亲那根本不是病好了，而是回光返照，而最后留在他记忆里的，也只剩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而已…
“烨哥，我们家乡只许一夫一妻，不能取妾纳小，我也不会允许我的伴侣娶除了我之外的人。”
“小野放心，有你一个，足足够了！”
揉了揉牧野脑袋上凌乱的发髻：娘，你看到了吗？我找到了！
“烨哥，我前世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对生孩子这件事，实在没办法接受，如果我们成亲的话…”
“那就不要。”
“你不怕断子-绝孙？我知道你们这里很讲究这件事情。”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烨哥，以后我陪着你。”
对这件事他真的很抱歉，可他没办法欺瞒自己，更不忍心骗蒋烨。
“我也陪着小野。”
“小野再讲讲以前的事吧，之前说的爸爸妈妈是小野的亲人吗？”
静静听牧野讲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闻逸事。蒋烨暗叹：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么独一无二的宝贝？默默在心里发誓：此生，决不负卿！余生，拼尽全力宠你，爱你，让你不再孤独无依！
等牧野迷迷糊糊睡着后，蒋烨蹑手蹑脚下了地，到厨房就着烛光写了封简信，吹了声口哨，一只浑身漆黑的雄鹰便落在了台阶上，把写好的信塞在黑鹰脚上专用信筒里，嘱咐了句：“阿黑，速去速回！”才回屋重新抱着牧野睡了过去…
天刚刚露出鱼肚白，微弱的晨曦穿透薄雾，屋里相拥而眠的人也渐渐醒来，又是一个温馨舒适的早晨！
“早安，烨哥。”
“早安，小野。”
依旧亲一亲，小野说这是早安吻。抱着眼睛都不愿睁开的小家伙，蒋烨无奈的拿过叠放在凳子上的衣裳，直到最后一个盘扣系好，某个磨人的小妖精才懒懒撑开了眯着的双眼。
“乌云，早。”
“小主人，早。”
乌云蹭蹭牧野，表示极度的不开心：昨天那只讨马厌的黑鹰来了，不小心又被挠了一爪子，虽然没有真的用力，但现在还疼着呢。
“乌云这马脸怎么了？怎么有条血痕？烨哥，烨哥，你快来，是不是家里遭贼了啊？”
“大概是自己在哪里不小心划的吧。”
蒋烨略心虚：都怪自己忘记告诫阿黑不准去欺负乌云了。这两只也不知怎么回事，见面就打架，每次不被挠几爪子，咬掉几根毛，就不算完，昨晚可千万别把毛掉马厩里吧？
“咦，这是什么，鸟的羽毛？可是鸟哪有这么大的羽毛？”
蒋烨，完蛋了，我就说了，肯定会掉毛。算了，昨天小野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野，那个，那个，我还养了一只鹰，昨晚它大概是来和乌云打架了。”
牧野一脸懵-逼：你说啥？我没听错？鹰，这种前世濒临灭绝的国家二级保护类动物，你居然养了一只？还，还会和乌云一只马打架？男朋友，你确定不是忽悠我的？
“烨哥，你确定你养了一只鹰，老鹰？”
牧野表示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以前无意间救了它一命，长大后不知为啥就回来找了我，一直跟到现在。”
蒋烨看着牧野的小表情，不确定他是不是生气自己的隐瞒，谁知下一秒...
“烨哥，真的，真的啊？你快把它叫出来让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呢，快快快。”
别怪牧野这么大惊小怪，前世动物园里是有饲养鹰供游客观赏，可奈何牧野这个怪胎嫌弃人家动物园味道不好闻，生生长了那么大也没去过一次，像鹰这种比他都珍贵的动物，也只能在CCTV动物世界频道看看了，现在有只活生生的，能不感兴趣吗？
“啊？小野，阿黑现在不在，出远门去了，等它回来，我再叫来给你看好不好？”
“它叫阿黑啊，还会出远门，哈哈哈，行行行，那你可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