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在会客室晾了王景辉半天，正在王景辉要耐心告罄，要摔门而去的时候，沈灼姗姗来迟。
王景辉见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不住刺道：“沈总真是大忙人！”
沈灼谢过苏惠的咖啡，并不客气，“什么事，说吧。”
“……”
沈灼见王景辉还站着，轻笑了声，笑容意味不是很明朗，他随意地伸手道：“坐啊。”
王景辉最终还是想着，都等了大半天了，现在再甩手走人，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沈灼看了看腕表，“我五点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我希望我们能将效率最大化。”
“……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世荣和百川。”
沈灼说：“我兴趣不大，餐饮行业目前并不景气，由于国内房租不断上涨，餐饮业近年明显跌入低谷，是出了名的为房地产打工的行业了。”
“……”王景辉握紧拳头，“如果普通餐饮，情况确实这样，可是如果我们百川能做出独一无二的高端餐饮，成为上流社会专享的美食，那房租比起收入，也就九牛一毛了。”
沈灼嗤了一声，“我看不到世荣在这个项目中能得到的好处。”
王景辉因为沈灼的轻慢，恨声说：“怎么没有？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目前中餐高端市场中份额最大的是淮扬菜，但中国地大物博，每个菜系都有它独到的地方。锦江庭就能打破地界甚至是时代，让国内富豪感受到地道的旧时候真正贵族享用的高品质美食！这不是外面那些后起，毫无底蕴的中餐品牌可以提供的服务！如果世荣能帮助锦江庭品牌推广，我答应锦江庭以后只入驻世荣集团旗下商业广场，我们就能强强联手，打造最强的品牌联合作用。”
沈灼摆了摆手，“因为近期政策更新，高端餐饮是餐饮业中形势最严峻的一支，就我所知，近年来许多知名高端餐饮品牌都纷纷转型，何况锦江庭到现在都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品牌效应。如果世荣与百川合作，先不说世荣必须长期投入，能不能达到刚才王副总所说的品牌联合效果，还是未知数。”
见王景辉还想说，沈灼打断他，“王副总不用再费心，除了临江度假村情况特殊外，世荣不会再考虑与其他餐饮公司合作。不过我也可以指给你一条明路，虽然富豪一掷千金，但世上到底富人少，平民多，你不妨收购一些品牌餐饮公司，扩张市场占有率，可比寄希望于高风险的高端餐饮实在多了。”
王景辉怀疑地看着沈灼，沈灼拒绝他提出的合作，他虽然气愤，但也在意料之中，可是沈灼平白无故给他出主意？王景辉到底也不小了，又经历过沈灼的欺骗，顿时就戒备起来。
沈灼突如其来说：“我知道你那天对景珅做了什么。”
王景辉差点跳起来，勉强才克制住，这件事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王景辉一直想忘掉它，沈灼不提，王景辉以为他没有怀疑自己，如果知道沈灼今天会提这一茬，王景辉绝对不会起意与沈灼合作，“我哥那天喝醉了。公司里同事给他开送别会，他很高兴，就没有节制！”
沈灼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几乎拿看戏的目光看着王景辉。
王景辉僵硬着脸，起身就要离开，沈灼又说：“你心虚什么？反正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王景辉心里一惊，猛回头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知道第一次，你把你哥送上谁的床吗？”
王景珅看着沈灼的眼睛几乎要冒火。
沈灼这才开口，“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做了不该做的，我也不会有奇奇这么可爱的儿子。”
“你……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灼沉着地望着他。
王景辉深吸一口气，他确实没有办法确认，十年前的事太遥远，但他还记得，他把王景珅送到房间里，房间里没有人，而事后关志成也否认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王景辉几乎神经质地问。
沈灼掩饰心中的轻蔑，轻声笑问：“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不是来找我合作的吗？让我想想，王副总明知道我可能看穿你对王景珅的作为，却还找上我，无非两个原因，一，你想证明给你父亲看，二，你想证明给其他你想打败的人看。”
“……”王景辉一刹那面如土色，呼吸不畅，然而看着沈灼始终镇定自若，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暴跳如雷，王景辉也开始冷静下来，他有预感，沈灼既然都知道他对他哥做了什么，还会耐着性子和自己说这么久的话……沈灼一定也对他的提议有所图！
“我可以协助你收购其他餐饮公司，当然，不是没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听到沈灼与他谈条件，王景辉反而松了口气，他虽然厌恶过河拆桥的关志成，但不可否认关志成的合作论是一直打动他的。
“一，我希望你明白，我帮你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有这个价值，而是为了王景珅。景珅是我的，百川只要还坚持餐饮行业，即使再发展也不可能有什么突破性的成就。对于这样的公司我看不上，我也不希望景珅白费精力在它身上。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就会保护他，给他要的一切。”对于引王景辉上钩的措辞，沈灼信手拈来。
王景辉：“……”
“而且基于你对自己亲哥哥的作为，我不但不觉得你有什么价值，相反，看见你就觉得让人厌恶得很。”
王景辉张了张嘴，想大骂回去，可是看见沈灼这一刻剥离了伪装，露出□□裸的讽刺和厌恶，这种情绪无从防卫，扎得他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二，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暗处伤害他。当初你为什么这么对景珅，你原本要把他推给谁，我都要知道。”
王景辉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呼吸。他从小到大除了王固科，还没有人这么给他脸色看，就算是王固科，每次发脾气的时候……王景珅也总会挡到他和王景冉身前，让他们不受王固科怒火波及。
想到这儿，王景辉的火气全都掐灭了下去。他挣扎了一番，然而对王景珅的关心始终还是被另一种急切压过一头。王景辉喉咙几乎干涩，“你……真的会帮我，取得王固科的承认，得到王家家产？”
沈灼勾着嘴角，“当然……因为我不希望景珅有回王家、回百川的可能。”
王景辉还没有被巨大的惊喜冲昏头，他极力冷静地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沈灼的表情忽然就冷淡下去，他说：“王副总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勉强挽留。本来这件事中世荣得不到利益，只是我私人感情作祟。所以世荣提供百川的也只有人脉，不过王副总该知道，关键时刻人脉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王景辉：“……”
沈灼冷漠地开口，“王副总好好考虑，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请便。”
沈灼离开的时候脚步轻快。相比自己大动干戈让王景辉跳坑，王景辉自投罗网，最后落的一败涂地时更能让他悔恨交加了。
关志成离开座位，长时间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电脑，使他刚走动的时候肩膀有种僵硬的疼痛。
助理报告说：“金明路那条街上的房子因为太过老旧，已经拆迁完毕，开发商是东华房地产。世荣拥有东华30%股份，是东华第二大股东。”
关志成点了点头，让助理离开。
他抱胸站在落地窗前，王景珅无意间曾和他说过，他以前租房的时候和邻居发生冲突，那时候沈灼为了给他出气，将王景珅租的和邻居的一共两套房子都买了下来。
结果只是因为世荣控股的房地产公司要投资开发那块土地而已。
只是不够，这毕竟是两年多前的事了，只能证明沈灼为人轻浮，花言巧语，而在他和王景冉的做的事被王景珅知道后，沈灼这些小手段根本不会影响他在王景珅心里的位置。
不够！远远不够！到底有什么能扳倒沈灼？！
关志成深深叹息，仰头看着窗外天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