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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夏[重生]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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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闷闷蒸着热气儿,午后三点多的操场依旧热得烫脚,张静北扒拉在二楼护栏上,眯着眼昏昏欲睡。

再过一周便有一个重要的会考,难得上一节体育课轻松一下,余子茂抱着颗篮球,仰头站在一楼草坪上,扯着嗓子死命喊他。

张小北,快下来打球,咱们队里就差你了,这点太阳怕个鸟,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余子茂横眉怒眼地一肚子火气,旁边的贾鲁昕乖乖地站在一边没吭声。

张静北懒懒地打个哈欠儿,看向不远处的教学楼,头顶上的日头压的他两眼沁出水花儿,楼下余子茂仍在叫嚣,张静北冲他呲牙,就来就来,再催老子揍你啊!

李博阳最近有点忙,近日学校搞活动,要求每个班级都要提交一个像样的节目,而身为班级老师的万能小帮手的他,自然是被老师拉去当活动策划去了。

张静北不耐烦去跟那些文艺委员打交道,皱着鼻子去了一次就没再去了,策划部女孩子多脂粉气重,李博阳也不爱让那些过于活泼的女孩子离他家北北太靠近,张静北不去,他也不过是叮嘱几句,没再多说,搞得那些难得有机会跟张静北多说两句话的女孩子还挺失望。

经过贾鲁昕旁边的时候,张静北下意识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这破孩子最近胖了许多,扁瘦的脸颊都鼓起两团软软肉了。

张静北看他,贾鲁昕也抬眼看他,溜溜的大眼眨巴眨巴,跟家里的斑二少一样黑白分明干净极了,不过他家斑二少可比这孩子心思简单多了,当然张静北对他并无恶感就是了。

余子茂最近和贾鲁昕走得挺近,不过人与人的感情都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就如同余子茂愿意跟贾鲁昕玩,但这余子茂玩什么都不忘带着张静北是两码事,愿意和喜欢的区别,永远比想象的更加分明。

余子茂走过去拍了一下张静北的肩膀,被人躲了过去,还咧着嘴笑了下,随手将球扔他怀里,语气轻快地调侃,你说你都多久没和哥几个一块打球了?回头过饿会考咱们和别的队还有比赛呢,可别临时给老子掉链子啊!

张静北灵巧地捏着手指转球,掀起眼皮看他,疑惑,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还跟别人订了比赛?

余子茂嘿嘿笑,挠着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那啥,你知道的吧?我前段时间去新一中兜了圈,本来也是闲着无聊去看看,嗬……你是不知道啊,那群熊孩子可牛哄了,非说咱们学校篮球队的不如他们,咳……本着友好交流,友谊比赛的原则,我们就跟他们约了赛。

几人边说边往操场走,张静北拍着篮球,眯着眼对余子茂似笑非笑,不会是当时在他们那儿输了比赛,现在寻着机会找场子呢吧!

这句话他是用的陈述语气,囧的余子茂只好打着哈哈将这话题绕过去。

贾鲁昕主动开口解围,那新一中有个新生打起球来很不错,余哥他们也是一开始轻敌了。

余子茂见台阶就下,忙笑着哈哈接口,可不是,谁知道他们还藏着这么个人物,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新一中有这么个学生,据说是姓郑什么贤来着,名字挺生疏,估计也是新来的。

张静北猛地抬眼,问他,郑云贤?

挠挠头,余子茂也不是很确定,只好含糊地点头,好像是……

张静北拖长声啊了一声,目光远眺余子茂头顶上那片蓝蓝的天空,顿了几秒,最终什么话儿没说,抬脚走了。

在最初的一开始,他以为这人是他生命里不可磨灭的烙印,无关爱恨,岁月留下的痕迹你永远没法去抹消,再之后有了李博阳,又解决了郑荀和张鸿雁的事儿,看起来一切安稳下来,岁月惊嚎。

那时候,张静北真的以为自己已经从上辈子的阴影里安全脱逃,但有些东西不是你不见就能遗忘,有些事儿有些人,隔了这么多年再提起,哪怕再觉得陌生,心里也还是忍不住悄悄一恍惚。

时过境迁的今天,再听到郑云贤这个名字,张静北除了一声喟叹之外,竟是不知如何言语,上辈子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便也随着时间慢慢浅淡了又模糊起来。

啊,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

张静北那不动神色地停顿还是惹起了余子茂的怀疑,不过看贾鲁昕顶着张文静得不察一丝动静的小脸,他也不过是多看了张静北两眼,决定回去找孔书林他们问问那姓郑的底细。

张静北快了两步走在前面,站在操场上定定看着周围围上来看打球的学生越来越多,那边余子茂还在跟那个姓孔的小瘦子嘀嘀咕咕地,被太阳晒的心燥的张静北顿时骂了个句操,远远喊着,余子茂你来不来?不来老子可就真走了啊。

哎哎。

那边余子茂又急了巴巴地跑过来,贾鲁昕站在一边,背对着张静北,但是临下场的时候,张静北还是察觉到那孩子盯着自己的眼神,深沉、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张静北反手一投球,听那球猛力撞在篮框删,咕咚一下跳进去的声音,汗水滴下划过他的眼,顺着眼皮灼得他眼睛猛地闭了闭,待站定才横挑一边的唇角,一脸邪肆的笑容叫一直注视着张静北的贾鲁昕差点窒息了去。

围观者轰然闹起,唧唧佐佐大小声的议论和窃窃私语络绎不绝,你看,这妖孽年纪虽小,但小妖孽也已不是常人所能镇得住的。

事毕,张静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随手扔了手上的球,这会儿下了课,赵宁宁老早就让人抱着一箱的矿泉水等在旁边,人一走近,那水便递到了张静北面前。

一同备齐的毛巾沾了冰水,铺开盖脸上的时候,刺得人整个头皮舒爽得发麻,张静北低低喟叹一声,毛巾底下的笑脸灿比朝阳。

赵宁宁吊着一边眉,笑着说起李博阳,说他待会儿估计还得在策划部蹲着,下学回家估计得晚好一会儿,让北北上完课去等他。

张静北切了一声,撇了手上的毛巾,捏着水瓶咕咚咕咚猛灌,末了,长出一口气儿,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最后一节课是数学,张静北平生最不耐烦上这门课,数学又称算学,算者精于计,要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做一个爱算计的人,哪怕他数学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让赵宁宁帮他请了假,张静北转头拉着余子茂攀出墙头溜去了游戏厅,李博阳不在的时候,他都喜欢跑这儿玩。

老天,好歹让他在李博阳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喘口气儿,好学生装多了,腻味地他想吐。

余子茂狗胆略小,攀出墙头的时还小心回头望了下,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李博阳发现的,到时候可惨。

张静北埋着头走,两手插着裤兜,一路前行,碰着熟人还免费赠送一两个灿烂的笑容,余子茂默默走在旁边当背景,张静北招蜂引蝶的本身太厉害,回头就算李博阳发现,那十个之中的知情人,至少得有九个会主动帮他遮掩,甚至编瞎话,这种本事余子茂从来羡慕不来。

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宠着惯着娇气着,就是长大了,人们看到他的第一眼,亦是不忍心为难他。

从学校翻道墙再隔条街就是游戏厅的位置,上课45分钟,再加休息的十分钟,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张静北来说,不长,但足够他买杯果汁再到那间游戏厅里好好玩上一通了。

守门的小弟认识张静北,见人进来忙笑着迎上去,将人带到最里间的包房里。这里游戏设备很齐全,很多娱乐设施都是从国外进的货,若不是有上辈子的记忆,张静北也不会知道,这游戏厅的老板其实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孩,不过身份不低就是了。

张静北进去了,余子茂没有,原本张静北带着余子茂便是防着有一天李博阳知道,好歹自己还有个证人可以证明自己也不过只是来玩玩儿而已,但是真正目的如何,他却并不打算让余子茂知道,更不用说是李博阳。

包房里坐着个男人,不,正确来说是一个少年,坐轮椅的少年,房间很宽,装潢豪华,布置精美,连地上的板砖都是极好的汉白玉。

见到张静北,那少年头也不抬地出声,来了,赶紧帮手,我快输了。

少年酷爱玩游戏,不过技术实在不咋滴,可巧,张静北就是个技术极好的。

他俩的对话从来不会超过十句,张静北有空去,那人便让他帮忙打游戏,没空也不会主动邀请,只是偶尔抬眼,看张静北手指戳着键盘,十指翻飞,登时屏幕上出现红红绿绿的轨线,数秒间变幻莫测时,那少年才会低低地啊一声,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张静北渣游戏的技术高,往往和那少年一面打游戏的同时,还能分出心来看他这些日子以来专心操作的成果。

少年的作息很规律,玩了一会儿游戏便会坐到一边休息,房间里的小冰箱装着五花八门的各类吃食。

张静北玩电脑,他就低垂着眼睑捧着芒果布丁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表情淡淡,看起来安静极了。

张静北转头看他,男孩悠然的姿态自成一体,这是一个活在自己的世界的人。

桌面上的电脑滴滴响个不停,屏幕的蓝绿红线路轻盈跳动,起起伏伏持续跳跃,张静北眉头微皱,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动,鼠标点击几下,将剩下的资金都买了之前看好的潜力股,红绿线跌跌涨涨,终于停在某个水平线上。

张静北轻舒口气儿,又将之前推测过得涨跌趋势在心里演练一遍,确定不会出什么差错了,才抬头看一下边上的钟表,嗯,他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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