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不要叫朕大王_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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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之养(六)

  作者有话要说:

  却说“夺命郎君”被伯邑考从黄河水中捞到岸上,丢在一棵胡树下,躺了半日才渐渐缓过劲儿,自疲倦中苏醒了过来。

  哪想一睁眼便见到那被自己丢在河心的青年乘客,登时吓得不小!心道这人一看就是不会水的,那般汹涌下哪里能够活着?想来应是已经死了,只是自己歹命被这短命鬼坑住陪他一起死在了黄河里!

  不由得暗恨心头,目露凶光,随即跳将起来就想将伯邑考扑倒在地上——“夺命郎君”只道自己也死了变成了鬼,便觉得对方再是厉害也不能把自己这个鬼杀了,于是发起狠来要将阳间受他的委屈全部还给他去!

  但他毕竟不是鬼,又刚刚苏醒,身上正是无力之时,如何能够与伯邑考斗狠?就见大公子伸腿一扫,便将他绊倒在了地上。随后那一直被“夺命郎君”忽视的麒麟兽也上得前来提起两只前蹄,一下子踩在了他的后背上,叫他站也站不起来!

  “夺命郎君”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浑身吃痛不已,哪有不知道面前青年并没有死而是被背上踩着的神兽搭救了,而自己也没有变成了鬼!

  “夺命郎君”明白过来,不禁为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而暗喜在心头。但是转眼他便发现先下处境十分不妙,于是立即脸色一变一垮,哭爹爹告奶奶起来。

  这“夺命郎君”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恳求大公子与神兽大爷能放过自己,又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艰难才会这般……

  伯邑考却不被他欺骗,而是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将这一顿唱念俱佳地表演完,才勾唇笑道:“你要活命,我却怕许多人会被你害死在这黄河之上。”

  “夺命郎君”闻言立即以头抢地,保证道:“只要大人饶恕,小人即刻搬家,永生不过黄河水道!”

  伯邑考颇觉好笑道:“你这话即便作准,但天下湖海何其多,今日你离了黄河明日就能去了长江,一样是作奸犯科——此等保证根本半分用处也无。”

  “夺命郎君”闻言,双眼一翻,心中恼道:好小子真是得理不饶人,这是要爷爷我断了水上买卖舍了看家本事,却是如何能遂他心愿?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让爷爷我哄他几句,待逃出生天了今日所说的一切还不就是爷放的一通臭屁?

  “夺命郎君”心中主意一定,立即开口信誓旦旦道:“大人若不放心,小人便舍了这祖传本事不再做水上营生,乖乖上了岸上落地生根,可好?”

  伯邑考闻言一笑,暗道这人果然狡猾,竟是当自己是三岁儿童一般哄骗!于是摇摇头道:“不好,我始终觉得要么将你杀了,要么将你留在身边看管起来,否则实在不能保证你弃恶从善。”

  “夺命郎君”听到此终于明白了大公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由得哀嚎起来,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哪知他刚刚才嚎了三嗓子,蹄子还踩在他后背上的麒麟兽立即蹄上用力,几乎将他五脏六腑都踩爆了去!

  这般淫..威之下,“夺命郎君”哪里还有反对拒绝的余地?只得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伯邑考免费卖身与他,做他一个仆从!

  伯邑考自然满意,便问“夺命郎君”姓什名什。“夺命郎君”答说姓李,名讳早就不记得了,认识的人只称呼一声“夺命郎君”便是。大公子自然不能让他继续这般自称下去,于是便给取了“夺”字与他为名。

  李夺得了赐名,也不见得有多欢喜,只唉唉两声便算应承。身后的麒麟兽嫌弃他怠慢自家主人,便一脚将他踹翻在了地上。李夺是个看得清现状的人,知道自己不巴结奉承主家,这头恶兽就会一直折磨自己,于是从地上爬起来后便立即摆出极谄媚的笑脸来感激主人赐给自己的名讳。

  伯邑考知他非是真心,也不拆穿他,只点点头,便带着他向西岐而去。

  此时周人已经战败将近三个月,那殷姬与伯邑考的几个兄弟姬鲜等人已经从朝歌而出,来到了周地各自的封地上。而就在一个月前,姬鲜等人分别写了奏折,要将自己的封地脱离西岐的范畴,成为独立的诸侯。朝歌那边巴不得西岐四分五裂,自然不会拒绝他们,很快就答复了他们,分别赐了诸侯之名与他们,让他们与西岐正式分家。

  却说周地的青壮男丁都被姬发征去做兵,成了冀、昌两州的奴隶,主事的殷姬为了改变周地之上无壮丁的危险状况,在与远在冀州的姬奭商量过后,便向朝歌请示允许西岐吸纳内乱中流离失所的百姓。

  在得到朝歌的允诺后,殷姬再没有等待。她不顾回归的西岐大臣散宜生等人的强烈反对,执意打开了西岐大门,将流民吸收入周,并委派得力的官员妥善安排这些人混居在周人中,以便他们能够尽快与周人融合!

  这殷姬不愧是先帝之女,纣皇的亲姑姑,做起事情来很是果断干脆,半点不拖泥带水,便只是引入流民这件事情哪里还能见到当初她在姬昌后院中规矩谨慎的模样?

  散宜生等大臣一时不能适应,纷纷起了反抗的心思,便鼓动着伺候在姬昌病床前的太姒,请她出面联合姬鲜等公子,共同对付殷姬。

  那太姒原本一直压在殷姬之上,对她名为姐妹,其实不过将她看做一介质子、婢女般不屑。现在这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殷商女人竟然爬到自己头上,抢了本属于自己的尊荣、地位甚至是权力,如何教她不恼?于是太姒得了大臣们的支持后立即书信与自己的几个儿子,要他们以祭祖的名义回来岐山,然后将殷姬抓捕起来要她将西岐还给姬氏子孙!

  不想她那几个儿子不过是窝里横又不思进取的角色,当初能跟姬发叫板不过是仗着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罢了。而今他们既然得了封地,哪里还敢跟有整个大商做后盾的殷姬作对?因此一个个并不敢答应太姒,反而派人将太姒交给自己的信件送去了殷姬手上,并称这是西岐的家务事,他们这些分家出去的“外人”就不牵扯其中了!

  只那四儿子姬旦见到信件后料准几个兄弟会背叛太姒,担心她有所不测,连忙派人去搭救她出来。只是他身处朝歌,那信还是朝歌派去西岐替他暂作管理的人转送来的,再等他从朝歌将人派去,这其中耗费的时间已不知有多少!

  幸亏那殷姬虽然憎恨太姒,却还念着自己儿子对姬旦、伯邑考的情分,也忌惮着纣皇对大公子的古怪心思,并不敢就这么将她杀害。只是将太姒幽困在姬昌的卧室内,直到姬旦的人来了才将她放出,由她回到姬旦的封地。

  太姒被幽困在中风瘫痪的姬昌身边,没日没夜里想着自己贤淑了一辈子,最后竟是被自己嫡亲的儿子一齐出卖给了敌人,真是心头泛出无数苦楚,倒也倒不尽!

  忽然想起过去那个听话无比也孝顺无比的长子,太姒不由得抬眼看向病床上自己的丈夫,渐渐地就后悔了起来,伏在床边“嘤嘤”地哭泣起来。却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在后悔什么,哭泣什么,却是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可谓失败之际。

  她尤记得当初对丈夫说过,自己有许多的儿子,却只有一个丈夫,为了丈夫牺牲一个儿子又算什么。

  可是她现在却连一个儿子也没有了,而丈夫也等于没有了!

  所有所有的都没有了!

  就在太姒万念俱灰几乎欲死的时候,姬旦派来接应的人终于赶了过来。殷姬倒没有与他们为难。相反她心里清楚只要太姒一走,姬昌的正妃就只剩下她一人,便再没有人敢对她儿子对西岐正统的继承说三道四了!

  伯邑考回到西岐城中那日正是姬旦的人马护送太姒去他封地的日子。大公子听闻经过的马车上坐着的正是自己的母亲,不由得跟在马车之后追随了许久。可惜太姒始终坐在马车内兀自垂泪,只觉脸上无光,哪里还有心情掀开窗帘来将自己居住了二十年的西岐再看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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