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向北_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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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姥姥可不盼那么远,姥姥就等着我们小北能让姥姥抱上曾孙儿就行啦。”

  墨北扯开话题:“姥姥,这会儿天不热了,我陪我小姨散步去。”

  姥姥已经手脚麻利地把褪了毛的鸡都剁好了,往凉水里泡着等浸出血水来,说:“等我洗把手,一起去,正好顺便再买点菜回来。”

  墨北耐心地等着姥姥洗手、洗脸、梳头、换衣服,老太太虽然年纪一大把,可每次出门都要拾掇得整整齐齐。临出门时孙丽萍想叫上孙五岳跟她同甘共苦,可孙五岳正抓着小猫给他热肚皮,哼哼了半天也没动地方,娘仨儿就留他在家看门了。

  天气已经渐渐冷了,街边支着大锅卖糖炒栗子的香气飘过来,墨北和孙丽萍对望一眼,一左一右地拉住姥姥的胳臂轻晃:“姥姥/妈,我要吃栗子。”

  他俩当然不是自己买不起几块钱的栗子,可是向姥姥提这种小要求会让老人家觉得自己被需要,会很高兴。

  果然,姥姥先是嗔一句:“两个小馋虫。”便带着他们往卖栗子的方向过去了,嘴里还说着:“一会儿进市场多买点儿生的,回家我给你们炒,比街边卖的还干净还好吃。”

  卖栗子的男人听到了,笑呵呵地说:“大娘,我这栗子做得也干净,甜着哪。您尝几个,不甜不要钱。”说着拈了几颗热乎乎的栗子递给他们。

  姥姥剥开一只,把黄澄澄的栗肉喂进墨北嘴里去,“好吃吗?”

  墨北正要回答,猛然后背窜上来一股凉气,他将姥姥用力推开,吱——,伴随着急刹车的声音,一辆小货车的保险杠将墨北顶得栽歪进了炒栗子的大铁锅里。哗啦,大铁锅被碰翻了,墨北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卖栗子的男人被惊得后退几步,正好避开了翻倒的炭炉。墨北也不知道自己的两手是按在了铁锅上还是按在了火炭上,灼痛从掌心传来,身上的衣服起了火苗,他连忙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这时卖栗子的男人也回过神来,赶紧上来帮忙扑打这才灭了火。

  而那边姥姥被推出去时和孙丽萍撞在了一块,娘俩儿都成了滚地葫芦,还没等她们爬起来,从小货车上跳下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一把掀开压在上面的姥姥,揪起孙丽萍就要往车里塞。孙丽萍狠狠一口咬在其中一个男人手上,男人嗷地一声,一巴掌扇在孙丽萍脸上,就这样孙丽萍还没松口!

  姥姥扑上来想把孙丽萍和男人撕扯开,母女俩连抓带咬又踢又打,两个男人一时间竟然拿不下她们。

  墨北刚扑灭了衣服上的火苗,跳过翻倒一地的栗子、铁锅、炭炉、三轮车,顾不上掌心灼痛,抄起滚烫的大铁锅抡在其中一个男人的后脑勺上,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打了自己,兜头被就铁锅给罩住了,顿时烫得吱哇乱叫。

  另一个男人手被孙丽萍咬得都见骨头了,一只手抓着她头发用力拔,还要腾出一只脚来去踢开挠他的老太太,也是狼狈不堪。

  街上的人都被这突发的状况吸引了目光,打架的事也都见过不少,可是像这样两个大男人欺负老太太和孕妇的事却是少见,有几个正义感爆棚的男人过来了。

  被墨北偷袭的那个男人抖落了铁锅,手脸已经被烫起了燎泡;另一个男人在孙丽萍肚子上狠踹了一脚,终于救出了自己的手。两个人一看形势不妙,跳上车就跑了。

  墨北和姥姥顾不上自己的伤,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孙丽萍,周围有眼尖的人惊叫起来:“哎呀!孕妇流血了!”

  孙丽萍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血已洇湿了裤子,顺着裤管滴答下来……

 

  ☆、第112章 new

  龚小柏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工地上和几个工程师、工头拿着图纸分配任务,嫌安全帽太沉没戴,拿在手里权当指挥棒指东划西意气风发,好像那个圆咕咙咚的头盔能自动弹出笔直的激光射线,划到哪里哪里就哗一下拔地而起一片楼。

  丑燕子骑着嘉陵摩托穿梭过遍地的建筑材料,突突突地也不减速一直冲到了龚小柏跟前,吓得几个工程师赶紧后退了两步。

  龚小柏也不怕被轧着脚,站在原地没动,嘴角一歪,弯起眼睛笑:“多大的丫头了,还这么不稳当。”

  丑燕子一个急刹车停在龚小柏脚边,把一路上斟酌了几番的话缓缓说出来:“嫂子和孙大娘、小北上街,有俩人想把嫂子拉车上带走,打起来了,嫂子他们都受了点儿伤,现在在医院。”

  龚小柏脸色大变,“都伤成什么样了?”

  “嫂子肚子上挨了一脚……就在小北他爸那个医院,都熟人儿。小月亮也去……柏哥!”

  龚小柏没听丑燕子说完,往外跑了几步,差点被砖头绊个跟头。他踉跄了一下站稳,转过身又跑回来,先是想把丑燕子往摩托下拽,但转念一想又跨坐到丑燕子身后:“去医院。”他本来想自己骑着摩托先去医院,但是又警醒地意识到,以自己此时的心慌意乱非得把摩托开出事来不可。

  身边的人相顾骇然,都从来没见过龚小柏如此失态,但想到是他怀孕的妻子受了伤,便想这也难怪,不管道上传成什么样可龚大混子到底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龚小柏赶到医院的时候,孙丽萍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

  姥姥左手腕上打着石膏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孙五岳蹲在旁边红着眼眶小声劝她:“妈,你年纪大了骨头酥,这骨裂也是伤啊,它得好好养啊。肋骨又不是别的地方,说话声大了都震得疼,你还在这儿坐着……你就回病房去躺躺呗?我在这儿等丽萍,她一出来我就告诉你去,到时候你再来看她,行不行?”

  姥姥说:“我闺女在里边动手术,咋样还不知道呢,我能躺得住?”

  龚小柏定了定神,走过去帮着劝:“妈,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你先去躺会儿,要不丽萍知道了也难受。”

  姥姥摇头。老太太固执起来谁都没辙,龚小柏把外套脱下来团巴团巴塞到她腰后垫着,让老太太能坐得舒服点儿。

  龚小柏问孙五岳:“小北怎么样?”

  “手心烫坏了,幸好手指头没事儿,脖子上烫掉了块皮,胯骨让车撞开裂了,还有些皮肉伤。现在大姐夫照看他呢。”孙五岳一脸愧色,要是他没那么懒,跟着一起上街就好了。

  龚小柏拍拍孙五岳的肩膀,目光沉沉地落到手术室的门上。

  因孙丽萍受伤导致出血过多、骨盆移位、胎盘剥离,医院不得不给她做了剖腹产手术,将早产的小女婴送进了保温箱里观察。

  龚小柏先去看了昏睡着的妻子,又在保温箱前站了许久,望着小得好像还没有他巴掌大的、皮肤呈现可怕的淡青色的婴儿。

  墨北忍着疼痛慢慢走到龚小柏身边,看着龚小柏的侧脸。本来龚小柏的五官轮廓就很鲜明立体,这短短半天的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他的皮肤下抽走了,使得他的侧脸犹如刀削斧凿般地硬朗坚砺,墨北甚至要怀疑他身体的百分之七十已经不是水,而是石头。

  龚小柏沉默了半晌,只说了四个字:“我的孩子。”

  废弃的屠宰场的旧仓库,飘浮的灰尘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和动物内脏的气味,这种气味因历经时久似乎已经渗透到了仓库的每一块砖墙的缝隙里,也渗透到了每一粒空气分子里。在这里走上一圈,你会怀疑自己的每个毛细孔都被染上了这种味道。

  粗糙肮脏的水泥地,正中摆了把屠宰场遗留下来的破旧的单位椅,龚小柏不嫌脏地坐在上面,身体向前倾,手肘支在腿上,十指交叉互握,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奎八等人押过来的那两个绑匪。

  这两个家伙知道惹了大事,一人揣着几百块钱想逃到外省避难,半路上就被龚小柏派出去的人给抓回来了。都知道龚小柏要自己收拾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所以只是拿绳子给捆成了粽子,谁也没敢多事去动他们,所以出现在龚小柏面前的时候,他俩还挺有精气神儿地梗着脖子叫嚣。

  “龚老大,我们哥俩儿今天落你手里,算我俩倒霉。可山不转水转,出来混的谁也说不好明年风水转到谁家,说不定以后你龚老大还有用得着我们哥俩儿说话的地方,不如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奎八愤怒地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想说什么,被丑燕子拉了一下,只好一脸狰狞地闭上了嘴。

  龚小柏很有耐心地听那人说完,脸上丝毫不见怒气,开口时语气也很平静:“童彪,二十六,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个瘫在床上的奶奶,弟弟童虎、妹妹童小雪都已经结婚了,一家子都在红星村种地。你媳妇儿年初刚跟你离的婚。”

  刚说话那人愣住了,真没想到事情发生后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对方就把自己的情况给摸了个底儿掉,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

  龚小柏又对另一个人说:“李威,二十一,家是城里的,父母双职工,都在化肥厂上班,家里就你一个独生子。你爹妈那点工资还不够给你祸害的,光是为你打伤了人赔钱,现在家里还拉着饥荒。要不是你妈给人磕头求情,你早就蹲笆篱子了。”

  李威脸上的烫伤随便涂了药膏,这会儿早就蹭没了,烫脱了皮的地方看起来脏污恶心,他满不在乎地看着龚小柏,说:“那是他家没本事,办不了我,活该儿子当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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