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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舍身成仁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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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救人

薛孟庭把手搭上断剑,捏紧后将灵力灌注于指尖,猛地用力拔出断剑。剑上杀气犹存,凛凛然直扑薛孟庭门面。

薛孟庭抿了抿唇,手又紧了几分。

竺月上前抽走了断剑,道:“我去找叶师兄。”

薛孟庭没回答,一翻手,将断剑又取了回来,直接纳入乾坤袋中,对跟上来的陈立道:“陈立,你传讯给各峰峰主,速至文阳峰,准备开启护山大阵。”说罢一拍储物袋,将长老特制的传讯符弹给陈立。陈立领命匆匆离开。薛孟庭再看向发现断剑的弟子,道:“文城,你去鸣警钟,务必令所有弟子加强戒备。”

“是,谨遵长老令。”文城面色一整,震惊不再,应声而去。

交代完两个弟子,薛孟庭便召出飞景剑踩了上去。竺月忍不住扬声问道:“叶师兄生死未卜,你待如何?”

薛孟庭回头看了看她,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眉心下压,便透出一股肃杀森然之意。竺月心里一跳,竟身不由己地后退了一步。

“竺师妹。”薛孟庭缓了缓脸色,道,“伤师弟之人绝不弱于你师尊,此时可能还在此地不曾离去,你在凌空已经不安全,不如尽快归去。”

何止是不弱于她师尊?如果只是折断承影剑,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整个过程竟然是悄无声息地发生的,偌大一个凌空门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承影剑折断、执剑长老消失。竺月扪心自问,便是师尊亲至,恐怕也做不到这般地步。

要不是因为这样,薛孟庭也不会如临大敌,立刻下达那两个命令。

竺月想起那个“假陈立”,不禁问道:“薛师兄,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同一人?”“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就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也很有可能是同伙。承影剑断,叶师兄下落不明,来者不善,显然是有意针对凌空门弟子。如果她猜得不错,陈念可能已陷入危险。

竺月早前就听说过薛孟庭对这个唯一的弟子如何宠爱,后来又在凌空门待了月余,亲眼见过他们师徒相处的情形,果真是百依百顺、无有不应。

薛师兄与陈念感情深厚,如今知道弟子遇险却不能前去救他,现在会是怎样的心情?

竺月想起自己刚刚近乎质问的语气,很后悔。但后悔无用,只能用行动致歉。

薛孟庭深深看了一眼严正峰的方向,摇摇头:“不管是不是,凌空门内已有强敌入侵,我要立刻去文阳峰协助岳礼主持大局。”敌人可能走了,也可能没走,还有可能正逗留在附近伺机而动。哪怕最后证明是虚惊一场,现在也必须要让所有人警戒起来。他绝不能用宗门弟子的性命冒险。

掌门师兄不在,师弟生死未卜,整个凌空门武力值最高的就是他了。他责无旁贷,也义不容辞。

至于“假陈立”——

薛孟庭的眼神紧了紧。

竺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严正峰,又看了看岩石上被承影剑插|出的深痕,心中定了定,御剑而起,道:“薛师兄,你一定要把叶师兄救回来,严正峰交给我。”

薛孟庭微微一怔,还不曾作答便见竺月御剑而去,正是往严正峰的方向。

又何须多做解释?正道同门,当仁不让,一句“交给我”足矣。

薛孟庭压下心中深深的感激之情,朝文阳峰急遁而去。

掌门师兄闭的是元婴关,又叫生死关,非婴成而不能出,否则轻则损寿百年、重则当场殒命。薛孟庭赶到文阳峰的第一时间派了两名峰主前去掌门闭关之所护卫,严禁任何人靠近。

掌门不在,但掌门大弟子岳礼在。岳礼跟随师尊学习宗门事务近百年,掌门闭关后便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了岳礼,另三位长老从旁协助。虽说掌门是这么交代的,但岳礼的三位师叔一个孤僻一个懒散一个剑痴,这十年来,除了门面上的事儿必须让师叔出面,其他都是岳礼一个人做的。所幸岳礼老成持重,做事稳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将宗门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和掌门在时并无不同。

虽说岳礼是公认的下一任掌门,但他秉性谦和,对几位师叔恭敬有加。这次他见薛师叔匆匆赶来,立刻迎上询问,得知来龙去脉后毫不犹豫地表示,一切由师叔做主。

薛孟庭摇头:“我对门中调度不如你熟悉,宗门内如何警戒如何巡查都由你来指挥。”岳礼刚要说什么,薛孟庭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我来这里,一是为了协助各峰峰主开启护山大阵,二是要借你的掌门命牌一用。”

掌门命牌,比其他弟子的命牌更多出一重神通。以命牌为媒,以弟子精血为引,便能探寻到这位弟子的大致方位。薛孟庭没有叶钧的精血,但他有长老命牌。长老命牌与掌门命牌相阖,同样能施展这门神通。

岳礼会意,当下掏出掌门命牌交给薛孟庭,长长一揖,道:“师叔保重,叶师叔定能平安。”

紧急关头,闲话不用再说,薛孟庭助了几位峰主一力后便阖上两块命牌,在护山大阵开启的同时,循着命牌指引飞出山门。

本以为要飞上许久,没想到不多时,便到了指引之地。

薛孟庭从云端向下看了一周,只看出一片荒郊野岭,别说人影,便是鸟雀也没有一只。

不过,这里有点熟悉。

薛孟庭慢慢降下云端,绕着此间兜了一圈,借着修仙者强大的记忆能力终于想起来,此地不正是第一次遇到妖魔王的地方?

劫走叶钧的人是谁似乎一目了然了。

先前隐隐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没想到果真是这样。这才一个多月,妖魔王就卷土重来了?“假陈立”难道是妖魔王?

薛孟庭将手背在身后,紧了又松,施了个小清洁术,将手心的黏湿打理清爽,最后回头看了看凌空门的方位,猛地沉下身体,降到地上。

甫一落地,原本空空如也的地面乍然出现高达十数丈的紫黑色妖冶刺藤花朵,层层叠叠,遮天蔽日,一瞬间薛孟庭的头顶漆黑一片,竟没有一丝亮光能透进来。

而薛孟庭落脚的那块地面,则忽然间从硬实的石块变成了绵软的如沼泽一般的土地。薛孟庭踩上了那片沼泽,听到“噗嗤”一声水声,以及一声尖尖细细的哀鸣,仿若小儿啼哭,却无端有种阴诡之感。

薛孟庭汗毛直竖。这些奇异的声音分明是从他脚下传来的。就好像——

就好像他落脚时活生生踩碎了一个婴孩一般。

  ☆、第二十七章 鬼儿哭

饶是薛孟庭早做了这里有陷阱的准备,此时也不免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头皮发麻,当下飞快地向后掠去。然而不知为何,腾起的身体只抬高了半寸便又坠了下来,脚后跟更是违逆意志地碾到那绵软地面,立时引发一串尖细啼哭,不但尖锐仿佛针扎人耳,还会转变声调,时扬时抑。

薛孟庭想稳住身体,下意识地将飞景插|入脚旁地面,只听得“刺溜”一声,剑尖仿佛没入娇嫩皮肉之中,更有一股血红液体飞溅而出。若是平时,薛孟庭或许能避开,但现在忽然陷进这么诡异的环境里,脚下踩着黏湿的疑似婴儿血肉的土地,耳边听着阴测测的鬼哭狼嚎,他还能坚|挺地站着腿没有软已经很吊了好吗!

液体飞溅,像是瞄准了目标一样喷了薛孟庭满脸。好在薛孟庭还算没被吓傻,及时地闭上了眼睛,堪堪护住了双眼。只是飞景剑势未停,依旧向下插去,约摸没入一寸之后,忽然有坚硬异物出现,挡了飞景半息。飞景剑如何锋利,不过一顿,便又直插而下,于是伴随着“刺溜”的滑腻声响,又有“咯吱”“咯吱”的削骨声响起。如此又陷下三五寸深度,方才缓住去势。

薛孟庭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脸上、手上都是一片潮湿,隐隐有腥气扑鼻,令人作呕。双脚踩在地上,尖细啼哭不断,几乎刺痛耳膜。飞景剑插|在地里,稍稍一动,便又有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传出。

薛孟庭咬紧牙关,死死憋住喉咙口的尖叫声,深深呼吸了几次,猛地闭上眼睛抬起左手,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手上的液体腥味浓重,但仔细闻一闻,却又有佳酿老窖的醇香气息,闻得久了,更隐隐有飘飘然的醺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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