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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_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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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内战爆发,通讯全面中断,每天的卫星通讯必须首先保证新闻稿件的发送,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只跟师父打过两个电话,每次说不到五分钟信号就中断了。可就是这几分钟的通话,总能带给顾之泽无限的勇气和信心,只要能听到师父的声音,他就觉得心安,就觉得其实一切都还好。

李润秋跟高歌聊了一会儿,然后在顾之泽充满渴盼的目光中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把电话听筒递过去。

“小顾,”高歌说,“小野出差了,已经走了快两个星期了,真可惜。”

顾之泽勉强挤出轻松的声音说:“没事,上周我给师父打过电话了,不过他没告诉我出差的事。”

“可是是怕你担心吧,他去新疆了。”高歌抽抽鼻子说,“没事,你放心。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平安他就安心了。”

顾之泽玩命瞪大眼睛望向天花板,想把眼泪逼回去。

高歌又絮絮地嘱咐了他几句,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安全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顾之泽趁着放听筒的动作悄悄抹了一把眼泪,李润秋扭过头去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她沉声说:“虽然我很崇拜*玛丽科尔文*,但我还是更想回家,我也不需要你去逞什么英雄,我们两个都要平平安安的。”

顾之泽点点头。

暗杀事件爆发后的第十天,局势终于恶化到不可遏制的程度。锡卡兰族和坦尼亚克族之间的大小冲突每天都在上演,从街头斗殴到武装冲突,从焚烧清真寺到向居民区投掷燃烧瓶。每天都有人员伤亡,每天都能听到哀哀的哭泣声。

刘明远担心顾之泽会承受不了,他了解心软的八戒,觉得八戒一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就好像他一直在责备自己的疏忽造成了朱强的死。于是他来找顾之泽,想要告诉他,作为一个记者报道真相是职责所在,他完全不必为随之而来的危机负疚。

顾之泽刚听刘明远开了一个头就笑了:“大师兄我没事!”他认真地说,“我不是安慰你,而是真的没事。”

顾之泽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坦然地说:“虽然局势没有向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今天这个局面的确很糟,但是如果我们没有把事情公布出来,可能后果会更严重。”

刘明远知道顾之泽说的没错,因为那天哈贾杰还透露了一消息——其实卡军方还配备了集束弹。达姆弹事件的曝光至少可以阻止卡方进一步在战场上使用集束弹,这能挽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所以大师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不后悔,我只是很愤怒,我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刘明远沉默了很久,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顾之泽,这个当年追着自己喊“大师兄”的孩子,不再是那个笨拙滑舌的八戒。

一战封神,从此这个人将站在优秀战地记者的行列里,坦然地接受来自全世界的注目。

作者有话要说:玛丽·科尔文(mariecolvin),著名美国籍女记者,生前任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资深战地新闻记者。2012年2月22日,和法国《巴黎竞赛》杂志社摄影师雷米·奥奇力克在叙利亚政府军炮击霍姆斯市时被炸身亡。她为报道而生、为人性而战,直至在战火中得到永生。“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那你就把战争的真相告诉世界”,这是战地记者永远的格言。

玛丽1956年出生在美国纽约长岛风景如画的牡蛎湾,她曾经是耶鲁大学英语文学专业的高材生,1986年,她加入英国著名的《星期日泰晤士报》,并在那里结识了一支驻外记者的精英团队。2001年4月16日在采访斯里兰卡内战时被手榴弹炸伤不幸失去左眼,从此戴上了一个黑色独眼眼罩,她的独眼形象几乎成为新闻界一面招牌,传奇事迹还被搬上荧幕。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119章

顾之泽和刘明远在大使馆被封闭了一周后,政府终于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对外承诺将“加大投入力度,争取尽早查明真相”,同时鉴于越来越激烈的民族冲突造成的大量平民死伤和国际调解组织的不懈努力,锡卡兰族愿意坐下来进行新一轮的和平会谈,双方将就民族聚集区域的划定和联合执政的可能性进行了双边会谈。

霍尼卡普又发表了一个广播电视讲话,长达40分钟。顾之泽蜷在大使馆里耐着性子听他絮叨完后总结:15分钟歌颂真神真伟大,15分钟赞美锡卡兰族光辉史,10分钟谴责坦尼亚克族的“逆天”行为,最后五分钟表示“我们愿意坐下来谈一谈”。

刘明远走进房间时正好看到顾之泽这幅“简直能恶心死苍蝇”的表情,他笑着问:“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顾之泽懒洋洋地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里面只有白开水,“要是诺瓦尔在就好了,他有百威!”

刘明远眼角狠狠地跳了跳,决定忽略掉这句话,他说:“我问你,看到霍尼卡普愿意坐下来重新开始和平谈判,你感觉如何?”

顾之泽转转眼珠子,捧着脑袋叹气:“我在想,明年5月普利策奖颁奖,12月诺贝尔□□颁奖……对了,9月还有个范长江新闻奖,明年我要写三份获奖感言,压力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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