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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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贾蔷亦不免“伤心欲绝”。被尤氏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垂头丧气”地上了马车。

待到了新宅子,早有被分派至此的下人守在门前,见主人来了,连忙迎上来抬箱笼。

青云趁机将新居看了一遭,欲言又止。半晌,终是忍不住对贾蔷说道:“爷,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

她服侍了贾蔷几日,已大概摸清了主子的性子,所以说话便不再像初来时那么小心翼翼,放开了许多。

闻言,贾蔷漫不经心道:“随便住住,也将就了。”

平心而论,这幢宅子算不得太差,三进三出的格局,八大间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对平头百姓来说尽够了。但对贾蔷这种世家公子而言,确是不堪。先不论它当街临市,人在里院都能听到街上的叫卖声,单是房顶、院里没除尽的片片蓬草,就足以让人皱眉。

但贾蔷却是真的不在意。他之所以会选择这处宅子,看中的本来就不是它的环境,而是它带来的利益。

当下,贾蔷对犹自骨嘟着嘴的青云说道:“拿把铲子来,我平一平院里的草。”

这一铲草,却铲出了惊喜。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贾蔷便在院里挖出了一匣金子,一匣珠宝。虽然金子是掺了铜的八分金,珠宝也并非十全十美的上等货色,只能算做中上,但拢总加起,亦是价值不菲,粗粗一估,至少能抵五千两银子。

“爷,您怎么知道这儿有宝贝?”

这件事贾蔷瞒着别人,却没有瞒过青云。前世她因己而死,自然无需提防。当下见小丫头兴奋得满面通红,贾蔷不由莞尔:“我曾听说人们喜欢在老宅子里藏些金玉珠宝,镇宅旺运。有时遇上变故,主人家仓促间来不及取走财物就离开了宅子,再过些年就便宜了新主人。想来是我运气好,恰好碰上了。”

虽然信任青云,贾蔷也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在前世得知,这处宅子后被凤姐悄悄脱手,换了银子去放利钱。结果几月后,买家翻新房子时意外从地下起出了这些镇宅的金玉珠宝,消息传到凤姐耳中,将凤姐气了个倒仰。又派来旺儿买通地痞来滋扰那买家,最后生生逼得买家把这笔横财全部孝敬了她才作罢。

他从来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既知有笔横财,自己又正缺钱,自然就来取了。

青云不知就里,只道果然是自家少爷运气好,开始喜滋滋盘算起来:“爷,您出来前东府二爷才给了您五百两银子,并未将大爷大夫人的遗产交给您。虽说许了每月还会再给家用,但到底手头紧张。现儿有了这笔钱,不用再那么紧巴巴,大可再添置些东西。”

贾蔷却摇了摇头:“我哪里用得了这许多,况且死水不禁瓢舀,拿去投点生意,钱生钱才是正经。”

两世为人,他深知权势与财富的重要性。如今他不过十岁,不管是科举还是买官,都嫌太早,倒是做生意可以马上上手。

青云却是吃了一惊:“爷,您怎么能做生意。”

从没听说世家公子小小年纪就要奔走筹谋的。

“有何不可,你看着就知道了。”

“哦。”青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贾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没再细问。

“不过,我还得先找一个人。”贾蔷吩咐道,“开箱子替我取件不打眼的衣裳来,我要出趟门。”

  ☆、第19章 十八升叔

贾蔷准备去找升叔。

他如今年纪尚小,单靠自个儿撑不起生意,自然得找个得力又可靠的人来打理。前世里贾府被抄检后,许多生意场上的朋友都同他断了往来,生怕受牵连。漫说襄助,连生意也不肯做了,让贾蔷损失不少。若非如此,他也断不至于沦落到当衣裳接济贾府主子们的地步。

唯有升叔,是在那段日子里极少数肯照拂他的故人之一。且升叔忠厚可靠又不乏生意头脑,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贾蔷心道,幸好前生无事时曾与升叔聊过,知道他被东家起用的原因,否则现在还真不知该往哪儿去找人。

从整洁干净的西外城一路向北边走去,街道越来越狭窄脏乱,两侧的楼房越来越破烂,连往来的人群衣着褴缕,补丁重迭。一部分人木然无神,一副委顿模样,更多的人却是眼神凶狠,一看便非善茬。

幸而贾蔷早有先见之明,来时换了不起眼的灰袍,还把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拔乱了些,用刘海挡住了面孔。否则,以他的模样,说不定会有人强抢了去卖与人牙子。

再次来到这处贫民云集,京中最为穷困的地方,贾蔷早没了前世过来找人帮忙的惶恐不安,反而颇有几分怀念。

转过一条条破乱之极的巷子,他甚至有闲心去想,荣府的小姐们得了宝玉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儿,颇为向往府外,恨不得能亲身出来逛一逛。若她们知道府外除了朴而不拙的玩件之外,更多的还是这等肮脏不堪的地方,只怕会吓得昏死过去。

找到记忆里升叔说的那条巷子,贾蔷来来回回走了两遍,却始终没找到升叔家,便去巷口的炊饼铺子打听。一连问了两遍,当炉做饼的老板却只当没听见。贾蔷眼珠一转,数了十个铜板给他:“老板,要一个饼。”

炊饼不过五文一个,这一下子,老板果然听见了,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金升家就在前头五十来步,院里有棵槐树的便是。你是他家的亲戚侄子么?见了他赶紧劝他搬家吧,自打他前年搬进这个招鬼的院子,运道就没好过。”

槐树有鬼招手之称,寻常人家院里绝不会种。贾蔷记得升叔说过,他以前潦倒之时,恰好看到一处比市价低三成的院子。因院里有棵极粗的槐树,地方又太小主人不敢砍,怕压倒了房子,所以价格极便宜,囊中羞涩的升叔不顾避讳将它买了下来。若非这老板的话,贾蔷竟一时没想到这茬,以致没有找到。

贾蔷接了饼子本来准备走开,听老板话里有话,不禁又站住了脚:“我做小辈的不好妄劝长辈,还请老板给说说,我叔叔他怎么个运道不好了?”

老板道:“你这小子真是没心没肺,竟连叔叔家的事都不知道?别的不说,只说近来这桩:你叔叔虽早没了父亲,家道中落,却还有个后妈,因人嫌她粗笨泼辣,也未改嫁,成天勒啃你叔叔。这会子又被个江湖郎中唬住,天天叫嚷这里那里疼,要吃人参鹿茸来将补。你叔叔家哪里买得起这些药?她就跳脚非把你叔叔的独女儿给卖了,说丫头赔钱货,养大了也不中用,倒不如给她这做奶奶的换了药钱,也是尽孝了。我们街坊都替你叔叔可惜,一个老实人偏偏摊上这么个后母,偏偏本朝重孝,又不能不管,没得说,这辈子只能被带累得家宅不宁了。”

贾蔷听了这话,不禁愣住。以前他只听升叔轻描淡写地说因家里有事急需用钱,所以便靠着家境尚好那些年、他行商的父亲教给他的东西,与开当铺的东家签了死契,近乎卖身为奴,替东家做到老死为止。却不知道,升叔竟是为了不省心的后母才做到这一步。

升叔是个老实人,既与东家说定了,便全心全意做事。但贾蔷隐约听闻,东家压榨他压榨得厉害,给他派了两三个人的差使,支使得他经常连家都没空回。

贾蔷原本只想雇了升叔来替自己做事,既知道了这些去来,当即便决心要替升叔将这烦心事解决了。

不过,本朝孝字重于天,甚至有朝廷大员的父母患了痴疾,整日在家大骂儿子不好,因此被罢官之事。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既全了升叔的名声,又解决了麻烦?

思索之际,贾蔷缓缓走近了那处有槐树的院子。隔着墙面剥落、砖石松动的围墙,轻易便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你这忤逆子,不肯给我治病,是想让我早早死了吗?我知道了,你嫌我是你后母,嫌我对你不好,所以巴不得我早死了。你这般歹心,我定要去衙门喊冤,把你这些年苛待我的事儿统统说出来,让官老爷评评理!”

“母亲息怒,儿子并未说不给您治病。但您素来身体强健,仅凭一个江湖游医的话便要买那么珍贵的药材,似乎有些不妥。不如到京中有名的医馆再把把脉,也稳当些。”

“你还说不给我治病!你不给我吃药,就是巴望我死!你再不给我弄了药回来,我今天就去告你不孝!看官老爷不把你判个流放!”

“这……母亲,家里情况您也知道,哪里有钱买那些个人参鹿茸、冬虫夏草?还请母亲体谅儿子,先去医馆复诊之后再——”

“住口!你也别找借口了!什么没钱,这小丫头片子一牵出去,还愁没钱?你们就是想逼死我!好省下我的嚼用给这赔钱货攒嫁妆!”

“母亲……”

…………

院里吵得热闹,院外一群纳鞋底打结子的大娘媳妇们在墙根下听得直摇头:“金家这个后母养得跟佛爷似的,忒不近人情了,隔三岔五地就要闹一场。这次之所以非逼着继子卖了孙女儿,全是因她无意听媳妇儿说要多找些活计,给姑娘攒份好嫁妆。心上过不去,才闹将起来。”

“她就是想让儿子媳妇把钱全花在自己身上吧。也不晓得积积德,太造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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