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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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才大闹了一番,但今日过来看开张的人都知道贾蔷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有个不长进的叔叔。遂也像贾琏一样,自动将之前那场闹剧当成是贾珍招来的。对他这个小东家自然毫无芥蒂。

不过,虽然声名无碍,铺子的生意却也不好。一般开张当日,或看热闹,或为捧场,进账总是不少。但或许是这暹罗的物件太过花哨,一派暴发户气相,附庸风雅惯了的□□人都不肯买它。铺子开张个把时辰,进账还不到五十两银子。

此时,升叔的笑容已带了几分勉强,但贾蔷却依然悠哉自在。他正随手拿起一个嵌金镶宝的晶球把玩时,有人掀开后院的帘子走了过来。他抬眼一看,正是贾琏。

贾琏不好意思在个小侄子面前细说争风打架之事,左右环视一番,没话找话地说道:“我已将老瑞送回去了——蔷儿,你这铺子卖的东西不好,都太花哨了,只有小孩子喜欢。正经大人谁肯拿银子买这些个?”

贾蔷道:“这可说不准,我听市井里的人说,财神爷最是难料,说不定这回他就到我店里来了呢?”

贾琏刚要说话,忽然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一溜小跑奔到贾琏跟前:“二爷,老太太、大老爷找您回去呢,说有急事。”

来人是荣府管事赖大,颇有脸面,一般主子对他都要和颜悦色的。若无要事,老太太、王夫人轻易不使唤他。见来的是他,贾琏连忙问道:“何事如此紧要,竟连你老都来了?”

赖大喜气洋洋,脸泛红光,硕大的酒糟鼻因兴奋而变成了紫红色:“喜事,天大的喜事哪!虽然没有成,但听老太太说,却有至少七成的把握。二爷快请家去吧!”

“老太太说?莫非是大小姐的——”

想起某些传闻,贾琏顿时也喜不自禁,拊掌开怀。刚要离开,忽见贾蔷一脸“茫然”,连忙把他也拽上:“这可是两府的大喜事,快走快走!”

贾蔷只来得及对升叔丢下一句“你先照看着”,便身不由己被贾琏带走。

他掐了下时日,估摸着必是那件事,但还是故作奇怪地问贾琏:“琏二叔,什么事如此着急?”

“荣府大姑娘的喜事,你说该不该急。”贾琏笑嘻嘻地又抽了一鞭子,催赶座骑:“她入宫也有几年了,一同进去的那几家,容貌才情都不及她,却都升得比她快。为这事儿二夫人可没少犯愁,幸而有个算命的说,大姑娘是个好事多磨的命格,只消捱过那一阵子,得的好儿可比世人多得多。前月便有风声说陛下感念后宫嫔妃平日侍奉勤谨,要给老人们都晋封。这次的好,一准落在大姑娘手里!”

“原来如此。”贾蔷适时“惊喜”道,“难道咱家要出个贵妃么?这么着,咱们岂不成了皇帝的亲家?果真是大喜事!”

贾琏笑道:“果然是个孩子,皇帝同咱们是君臣,成不了亲家。但大姑娘能当上皇妃,对咱家自是一百个好处。你且瞧着,往后有你乐的时候。”

“嗯,回头侄儿必向老太太、二夫人道喜。”

贾蔷嘴上答得漂亮,心里却在冷笑:未得准信,骨头已先轻了二两,贾琏已是贾府小辈中略可指望的人物,尚且如此,其他人等就更可想而知。没有个像样的人来撑门面,哪怕没有数年后那场抄家之祸,贾府也风光不了多久。

一时到了荣府,下至仆妇,上至主子,果然个个喜气洋洋。本家几个太太俱都在场,将王夫人众星拱月一般围在当中奉承,连贾母都暂退了一旁。

听了众人成箩成筐的吉利话儿,再想到未来的泼天富贵,王夫人面上竭力装得镇定,实际却欢喜得连手都在打抖。她明里待贾琏十分亲厚,将那份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掩饰得很好。当下见他回来,连忙招手:“才刚得的信儿,再过两个时辰,陛下就颁下册封诏书了。这是你大妹妹的大喜事儿,我便差人把你找回来了。”

贾琏连忙道:“我也记挂着这事呢,一听赖管家的话就赶紧回来了。今儿不独大妹妹大喜,二太太也大喜!”

邢夫人对二房素来有些疙疙瘩瘩,这会子听说元春将晋为贵妃,心里如同打翻了醋缸一般,酸气冲天。再见儿子竟待王夫人如此恭敬,心里更是发堵。趁贾琏落座的当儿,悄悄拧了他的手臂斥道:“正经对你娘也没这么上赶着过!”

贾琏委屈道:“二太太不是才为我保了媒,说得天仙一般的媳妇,我自是要客气些。”

“你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到底是当着众人,邢夫人也不敢多说,怕被人听了去又惹事。嘀咕了一两句便丢开手,继续坐着生闷气。

千年之后有句话:从女人的品性,便可以知道她们男人的为人。贾蔷虽未听说过这句话,却也从赦、敬两人身上看到了邢、王的影子。不同的是,贾赦好歹是当官的人,比他老婆会掩饰一些。不过,如果他向贾政道喜时,眼里的嫉妒不要那么明显,就更完美了。

贾蔷袖手冷眼看这贾府众生相,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见贾母、王夫人、贾政均是乐得见牙不见眼,嘴角不觉噙了一抹淡淡的讽意。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且让这些人多乐一会儿吧!

这边厢,贺喜的人说干了嗓子,纷纷喝茶润喉,屋里难得清静了些许。刚搁下茶盏,尤氏又提议道:“等宫里传旨出来,也到傍晚了。不如先备下筵席,届时请公公们吃了酒再走,大妹妹在宫里也有脸。”

王夫人一想,果然不错:“说得很是,还是你有心。”

被她一赞,尤氏顿时容光焕发。自打娘家落败之后,她见谁都混身不自在,生恐对方在肚里笑话儿自己。对荣府正当势的老太太二奶奶,都是竭力巴结讨好,指望有了靠山,腰秆能硬仗一点。

这边金钏儿、周瑞家的见王夫人点了头,连忙去厨房传话。可巧这日厨房东西不多,将将备得主子们素日所用。听说要办席面招待宫里的人,过会儿少不得还要庆祝,厨房管事娘子连忙问道:“可是准信?若我这边备齐了又用不上,那岂不是白费银子?”

周瑞家的刚要说话,忽有个刚从背巷买糖回来的小丫头子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我刚刚看到那么高的马车,载着几个公公过来了!”

闻言,金钏儿与周瑞家的皆是喜笑颜开。周瑞家的笑道:“老货,没听见宫里差人来了吗?必是传报我们大姑娘喜事的。你尽着去备,我们太太一个子儿也不短你!”

不提管事娘子连声称是,颠儿颠儿地打发人赶紧去采买。且说正房这头,贾母设下香案锦毡等物,偕众人一起向宣旨太监行下礼去,恭聆圣谕。

起初还满心欢喜,但听着听着,不觉变了颜色。待领了圣旨供上后,王夫人终是按捺不住,颤声问道:“戴内相,竟无封赐么?”

  ☆、第26章 二十五长舌

戴权乃是大明宫掌宫内相,平日惯与这些世家往来结交,收些银钱,与之方便。

若是别家,戴权早打起官腔喝斥一番,但自贾元春入宫后,他收拿了贾家不少银子,这口气便硬不起来。当下笑了一笑:“二夫人,方才圣旨里不是说了么,陛下念贾嫔新近丧弟,恐过哀伤身,特赐下佛经一部、佛珠一串,好教贾嫔能稍减忧思,明晓死生天定,从此静思少虑,悉心侍奉太上皇、太后、陛下、与新晋的周贵妃等几位娘娘。”

听到这里,王夫人已是心如死灰,勉强笑了一笑,颤声说道:“臣妇谢陛下隆恩。”

说罢颤巍巍地坐下,不再言语。

贾母贾政等空欢喜一场,也觉无味得很,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打发了戴权,方垂头丧气回房。

离开贾府,戴权新收的徒弟悄声问道:“师傅,你老说贾家将来造化如何,全看此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老不是早知道,那贾嫔根本没甚封赏,又谈何造化?”

戴权反抄尘柄敲了下徒弟的脑袋:“教你多少次,听话要听音。你怎的同贾府这帮蠢材一样,连我的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

这徒弟颇有几分机灵,一点即透,当下回味了一番,顿时面色微变,小声说道:“陛下莫非——”

戴权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宫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不过瞧在贾家素日送来银子的份上,提点了几句。既然他们只顾盯着那点蝇头小利,将一番良言当成耳旁风,便是他们没造化了。”

说罢,戴权摇了摇头,上车回宫不提。

贾府之中,因这一道圣旨而变了天。

邢夫人见王夫人趾高气扬而去,偃旗息鼓而归,心中暗暗称愿,却还假模假样地安慰她:“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陛下还赐了贾嫔佛经,怜她大兄弟早夭,又当成件事特地来宣了一回旨,好生安慰,可见心里是有咱们姑娘的。说不定是怕她亲人新丧,兆头不好才没有封赐。且待下次再瞧罢。”

戴权去后,王夫人不必再苦苦忍耐,眼泪一刻也没断过。这会子再被邢夫人一招,登时以帕掩面大哭起来:“哪儿有什么下次!她今年整岁数都二十了,再过两年眼见着宫里又要再选秀,年轻鲜嫩的美人儿一去,她哪儿还有指望!这几年我填了多少私房给她上下打点,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前儿还捎信来家说今次必能成事,结果却是白兴头一场!”

正哭诉不休,周瑞家的兴冲冲进来——也是她邀功心切,没留意廊下丫鬟们皆是神色不对。一进屋便讨好地说道:“太太,因怕赶不及怠慢了公公们,我自作主张,先往味珍楼订了两桌燕窝席,一共四十八两银子。还请您给个牌子,我去支了钱,好打发酒楼的人。”

话音未落,周瑞家的便觉脸上一烫,淋淋漓漓泼了一头一脸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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