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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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公看得大不耐烦,刚要叫人把他们架走,却听旁边太上皇“嗬嗬”了两声,甚是高兴。

自太上皇染了痴症以来,极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他连忙看去,却只见一名秀美少年,正手把手地拿着一支纯金打造的万花筒,一边转动一边拨弄筒身的机括,教太上皇如何把玩此物。

谢公公一辈子心里只有太上皇,见状,原本紧绷的嘴角不禁略有松动。同时又觉得奇怪:这少年有些面熟,是在哪里见过?而且这支无意得来的万花筒十分珍贵,连宫里都找不出第二支,太上皇摆弄了两三年,也没发现上面暗藏玄机。瞧这少年的动作,竟是对它十分熟悉似的,一下就找到了关窍——慢着,当年以万花筒报答自己出言相助的那孩子,如今的年岁,岂非正与这少年相吻合?

当年那个将自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倔强孩子,给谢公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加上他的模样亦是罕有的俊秀,一旦勾起回忆,谢公公马上认出了少年那张褪去稚秀,变得愈发清俊秀致的面孔。

“原来是你,你也是贾府子弟?”

听谢公公一下子缓和了声音,深知他脾性的小太监顿时惊奇不已,不禁偷偷溜了贾蔷一眼:这少年居然能让姓谢的笑面虎转怒为喜,可真不简单哪!

“在下贾蔷,先祖乃是宁国公。”

此时贾蔷也是十分震惊:刚才他无意在太上皇身上看到件颇为眼熟的东西,哄着太上皇解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当年随手给出的谢礼,居然落到了太上皇手里!原来当年偶遇的那个中年人,竟就是谢公公!而且先前祖父处听来的话里,曾屡次提起谢公公,听那口气似乎是个盟友。结合诸事,莫非,面前这个谢公公,就是祖父提到那人?

“宁国公府……”谢公公眼神蓦地深邃:“你祖父便是烧丹的贾敬?”

“是。”见他提起贾敬的口吻十分熟稔,贾蔷立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此人应与祖父有所密谋,只是不知详情!

谢公公不知多少次听贾敬以夸耀的口吻提起这个孙儿,只是从未见过。不想今日一见,才知早是旧识。又见他对太上皇执礼甚恭,当下对这后辈更是满意。

但他和贾敬往来全在暗处,此际却是不便多言,以免露出端倪。扫了犹自抽噎的贾宝玉一眼,心道若是继续追究,少不得连贾蔷也要受到牵连。再者局面渐至紧要关头,不该为一时之快徒生事端。既已将这无礼小儿敲打了一顿,点到即止便是,权当卖个面子给贾蔷。

一念及此,谢公公微微颔首,淡淡说道:“荣国公、宁国公尚在世时,我也曾见过他们二老。念在故人旧情上,今日之事暂不追究,你们走吧。”

一直抖个不住的宝玉顿时如蒙大赦,连道谢也来不及,赶紧爬起来抬脚便走。倒是贾蔷,先对太上皇行了礼,又向谢公公道了别才离开。

两厢对比,谢公公不禁摇头:难怪平时闲聊时,贾敬总是对荣府嗤之以鼻。有这样的后人,荣府彻底败落是迟早的事。反倒是贾蔷这一脉,大有兴旺之势。

经此一事,回府之后当天下午,宝玉便吓得病了。搞得正在兴头上的贾母与王夫人败了兴致,丢了酒盏来张罗着请大夫、煎药方,忙个不休。

来时路上,贾蔷本还想借这事再敲荣府一笔,但又惦记着系统新得的消息。见这边忙得翻天,便暂将敲竹杠的念头丢到一边,借口累了,连贾敬也不去见,回屋把房门一插,让系统快放录音。

宫内皇族不多,太监宫女侍卫却足有上万人。今日贾蔷所在的地方虽然靠近外殿,是皇帝与重臣的议事之处。但录下的两百多份录音里,最多的还是这些下人的窃窃私语。刨除无用之语,也不知还能剩下多少有用的消息。而对话又不比文书,可以一目十行。听了十几段针头线脑的争执后,贾蔷揉揉额头,拉开门让人上了浓茶点心,准备挑灯夜战。

折腾到后半夜,贾蔷实在熬不住,往八仙桌上一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梦里依稀有人在耳畔说话,他以为是系统还在放录音,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明天再说,别吵我睡觉。”

不想一掌推出去,竟打到了实物。却又不似床柱,而是软韧带硬,触手滚烫。贾蔷一惊,顿时清醒过来:“谁在我房里?”

  ☆、第65章 六十四夜会

贾蔷猛然惊醒,感觉到房里明显多了一个人。

他向来没有在房里留人照顾的习惯,而对方的呼吸若有似无,极其绵长,显然是个练武之人,不可能是下人。

黑暗中看不真切,辨不出是敌是友。贾蔷心道先下手为强,索性直接动手。

他从系统处得到了不少武功芯片,单论武艺,可谓独步天下。即便目不能视,凭着卓绝的五感,三招两式过去,便牢牢扣住了那人的脖颈,将他压制在八仙桌上,低声喝问道:“你是谁的人?!”

虽然自己前些日子才将贾母气到生病,元春又逆了她的意执意要提携自己,论理有可能是她看自己不顺眼。但一则今日贾母的眼珠子宝玉病了,二则贾母虽狠,却还不敢□□。所以这念头只在心中一转,便被贾蔷否决了。

可除了荣府之人,他并无仇家——慢着,难道是宝钗知道了、她与北静王的亲事是自己下的套?不,也不可能。北静王目下的处境虽有些尴尬,但皇上一日不动他,他仍是世袭亲王。宝钗有什么不知足的?

一连排除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选,贾蔷再想不出别的人来。这时,却听身下那人说道:“我是你的人。”

“……”认出那声音,贾蔷立时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松开手:“冯——公子怎在此处?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这如宵小一般擅自潜入别家内宅的人,居然是冯紫英。

贾蔷摸索着掌起灯来,百忙中抽空往房门处瞟了一眼,见门窗俱闭,锁闩未动,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摸进来的。瞧那熟门熟路的样子,该不会是早做惯了这种勾当、经常往哪家女眷的屋里钻吧?

贾蔷腹诽不已。

烛光一照,给冯紫英麦色皮肤笼上一层蜜色,配着那深邃的眉眼,有种惊心动魄的英俊。贾蔷看得一呆,不禁又想,以这副皮相何需做梁上君子,肯定有人情愿开门迎他登堂入室——打住打住,自己又不是女子,怎么也被他的美色迷了眼?

正了正颜色,贾蔷压下满腹说不得的念头,面上装出一副客气样子:“阁下是有急事吗?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害我险些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

言下之意,是在怪冯紫英不请自来。

但对方没给他机会说完这挖苦话。伸手接过烛台,冯紫英说道:“我上次告诉你的话,你难道全忘了吗?”

“上次……?”贾蔷见他面带不悦,责备的话更是说得理直气壮,额头顿时青筋一迸: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潜进了自己家里还一副大爷样来教训自己。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但不等他发作,便听冯紫英又说道:“上次我已告诉你事态微妙,让你不要牵涉其中。但看你近来行事,显然未将我的话听进去。”

刚才贾蔷只顾着生气,没细想他上次究竟说了什么。这会儿他一提,顿时全都想了起来,不禁又是一呆。

冯紫英告诫他的时候,正是北静王得到私生子消息的前一天。要论大事,必属此件。但贾蔷不信这是冯紫英事先得了消息,结合他突然入京的举动,这件事分明与他脱不了干系——慢着,之前从祖父那里听来的消息,祖父认为这事儿是白天见过的那个谢公公一手谋划。难道,祖父推测的并不完整。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其实有两个人?

将冯紫英与谢公公放到一起,从谢公公对太上皇的忠诚,再联想到冯紫英皇室后裔的身份,贾蔷隐隐生出个十分大胆的推测。虽尚不能确定,但神情已为这惊人的想法变得十分古怪。

——如果自己猜对了,那岂非意味着一旦成功,此人将有一场泼天的富贵?可、可他们也太大胆了,不知到底倚仗了什么?

一念及此,贾蔷看向冯紫英的眼神更加古怪。

见他不言不语,只管愣愣盯着自己,冯紫英还以为他是心虚,不禁放软了声气:“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但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信,我信……”贾蔷胡乱应着,心里却在想,要不要趁机证实一下?但犹豫片刻,还是打消了这念头。祖父已插手此事,尚不知有几分胜算。自己还是继续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留在暗处,暗中襄助,这样倒更稳妥些。

冯紫英难得见他这么老实,心内反倒疑惑起来。又打量他眸光闪动,显然另有心事。只是另外半边面孔隐在黑暗里,不大看得清表情,索性持烛往他脸上照去,一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贾蔷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凑那么近做什么,又不是柳芳那个眼神不济的。”

“你又不是女人,多瞧几眼还能少块肉。”冯紫英不退反进,几乎快贴到他身上:“我一直有个疑问,今日干脆问个明白:你为何总是一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模样?我有那么可怕?”

现在两人对峙的情形,与之前相似却又完全逆转,贾蔷被他迫得背脊抵在博古架上,一副完全被压制的模样。

有人三更半夜擅自闯进你家,还振振有词地质问你为何不理他,这人也真是够绝的。贾蔷委实忍无可忍,将平素的圆滑都抛到一边,梗着脖子说道:“我又不想同你深交,当然要疏远些。我倒想问问你,是不是看不懂脸色,三番五次地主动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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