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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书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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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看着孟简,微微有些心惊,端国能有此等功夫的人没有几个,不仅如此,在打斗过程中全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面上还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你是连诛将军,孟简!”竟来了个如此棘手的人物。

  男子当即加入战局,黑衣人的目标全部转取世子性命,由男子来对付孟简,男子出招很是诡谲,抽身,转刺,闪挡都是寻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孟简一方面要顾全世子安全,一方面要阻拦男子对自己攻击,战了几圈下来,倒是有些吃力。

  战况在男子加入后渐渐转变了,孟简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孟禾央再按捺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至世子身边,不由分说打晕了他将他扛至肩上。

  孟简来不及惊讶,只朝孟禾央点点头,二人配合又与男子与黑衣人过了几招,寻了个间隙逃了出去。

  孟禾央跟着孟简从小道来到长市古庙,进了古庙石壁之后一个隐蔽的地下暗室。瑾吟公主已在其中等待,她看到孟禾央,微微讶异了番,扭头瞥到他肩头的世子,极是开心:“孟将军,你成功了。”

  孟简颔首,与公主寒暄了两句,转向孟禾央,笑道:“阿央,你长大了。”

  孟禾央将世子随意丢到一边,对上孟简投来的视线,又看看孟简身旁的女子,突然有些恼火,是啊,已有三年不见,自己当然已变得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自端建国初始,沿夏边境便一直由燕家负责驻守。当年,镇海侯燕犰凭一杆碧玄枪带领踏云军刚刚助武帝开国,踏云军刚义忠勇,雷厉果断,所到之处战无不胜,享负盛名。边境夏军缕缕来犯,镇海侯燕犰手中碧玄枪往城墙上一插,喝退夏军十余里。三百年来,燕家踏云军铁血之躯生生铸就边疆不可侵犯的不倒长城,护卫端国不受外侮。

  可惜英雄难免迟暮之时,燕家到了燕郊这一代,血脉却无所继,随着燕郊年岁老去,时有病疾,无了得力主帅,踏云军日渐疲软,三年前,缕为败仗不说,竟接连失了两州。

  孟简主动请缨,领武帝李恒之命,孤身一人来到边疆。初进营中,里里外外观察了个遍,发现营中装备精良,粮草充足,唯一的问题在与人。人心不稳,士气低落,上阵后如何心无杂念奋勇杀敌?

  孟简面见燕侯,言语狂妄,称愿当踏云军之主。

  年少志远,意气风发,连唇角眉梢都熠熠生辉,一身戎甲的古稀老人眯着眼看了他半晌,什么都没有说,默许了他去。

  孟简径自取来碧玄枪,将心有不服的士兵全数召集,怒命众人褪去兵甲,散发赤足而立。皓月当空,孟简站于高台,训军整整一夜,言辞激愤,声嘶力竭,夜尽天明,已全然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士兵无不红了眼,男儿泪洒,最终齐齐高呼,吼声如黑云压山,气势磅礴。

  铁骨踏云军涅槃复生。

  数天后夏军来犯,踏云军士气高涨,奋勇抗敌,孟简手持碧玄枪冲在最前,杀出一条血路,凭一身好武力径直深入敌间,斩了敌军将领首级,凯旋而回,英姿飒爽,马上的孟简宛若镇海侯燕犰重生,镇住了踏云先锋军,也镇住了夏军。

  战事告捷,孟简终结了踏云军屡败的局面,一鼓作气,率踏云军追回失地。

  三年来,孟简恪尽职守,守护边疆不曾有任何差错,燕郊也时常对他指点一二,但不想如此,军心竟开始有些动摇,一些军中老将眼看数百年的踏云军即将从姓燕转为姓孟,便有些不舒服起来。

  孟简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已延续了三百年,燕家与踏云军的荣耀紧紧联系在一起,根深蒂固观念里的这根刺极难拔除,特别是此些天,矛盾开始有逐渐激化的趋势。

  与此同时,晴国瑾吟公主得到密报,凡国秘密勾结祈国,欲对端国不利,公主知事情重大,要求继续对此事细查,却得到祈国面上答应凡国,暗地里要刺杀凡国世子嫁祸端国的消息。

  瑾吟公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来端国游玩时与自己结识,配合极为默契的孟简,发以秘函,同时告知晴端两国之主。兹事体大而虑之慎重,加之晴端要人重臣皆被祈派了细作在旁监视以防不测,此事便交与两人亲自出面解决。

  据情报来看,唯一确定的是祈国会在端国下手,可如此范围太广,凡国世子行踪隐匿,恐怕不能周到,会有偏失。思虑再三,孟简便想到了请君入瓮,以瑾吟公主来敛花宴招亲为名,引凡国世子现身。正巧十三年前晴国文定长公主也是在敛花宴招到的驸马,有了先例便不容易引人怀疑。

  晴国与端国一向交好,若世子在这敛花宴上出事,便等于同时挑拨了凡与端晴三国的关系。如此好的机会祈国怎会不利用?因此祈人即使冒险,也会在函花郡对凡国世子下手。既然凡国世子会主动送上门来,那么事情便好办了。

  为了晴端计划的顺利进行,知道与参与的人都必须越少越好。

  孟简考虑到目前踏云军的情况不佳,且夏军如今的重心在优、笙两国,暂时不会对端有异动,那么自己离开一阵子,不仅不会有事,反而对军中有好处,便交代了几个心腹主掌大局,悄然离开。与孟简以及踏云军有绝对利害关系之人,都只是以失踪为名相告。

  孟简为孟禾央说完事情始末,看向孟禾央,顿了顿,道:“这几年,你可好?爹他……”

  “他走得很安心。”

  孟简的神色有些悲戚。

  孟禾央静静地看着孟简,三年,在他的脸上留下许多沉稳,他还是孟简,那样的脸庞,那样的嗓音,那样的身形,熟悉的人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却感觉那样的陌生。自己一直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可他此刻就好好地站在自己身前。

  没事便好。

  孟禾央紧绷许久的心放下了,别过头,忽然想起那个爱玩乐爱热闹,看似漫不经心却仿佛什么都看在眼中的男子来,眸中光芒微转,迈步去到门口。

  “你去哪?”孟简问道。

  孟禾央嘴唇轻轻抿着,用一命换一命,这是师父答应他救孟简的条件。既然铃铛之主已出现,那他便要跟在余容身边,完成他的承诺。这些孟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抬眼看看孟简,言简意赅:“去找余容。”

  “余容?”

  “和我一起的朋友。”

  “且慢!”公主突然开口,“孟二公子,如果你说的余容是你那位白发朋友的话,我想,他已经走了。”

  “什么?”孟禾央蹙眉。

  公主取出一个锦盒,递到孟禾央手中:“他教我转告于你,他骗了你,他不是此物的主人。”微微停顿,公主声音淡淡,“他还说,若你气他欺你,想找他出气,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他已经跑的远远的,你找不到他了。”

  手中的盒子,孟禾央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他低下头盯着盒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未多时,径直跑了出去。

  “阿央!”已来不及阻止对方,孟简看着孟禾央离去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对着女子,“杜芒的东西,何以会在公主手上?”

  “孟将军。”公主低低道,“我没有听你的,杜芒,我还是用了。”

  “他是阿央的朋友。”孟简沉声,眉眼里爬上些许恼意,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默片刻,问道,“杜芒现在是何境况?”

  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女子心中本不会有太多愧疚,为了晴国,她才不在乎因此要牺牲多少旁人,公主开口道:“如今,已被杜嵇的人带走了。孟将军,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做了,便不会辩解什么,只不过这次,我只是把他唤上鹤台,其他什么都不曾做,杜芒他自己就……”说及此,女子的话语里带着费解。

  孟简惊愕,就算杜芒与杜嵇之间有嫌隙,也不至于如此……那么他托瑾吟公主带的话,部分的原因难道竟是不想让孟禾央为他担心,以及——不想让他与阿央之间难做?

  孟简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干脆而爽朗,女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目光里皆是疑惑。

  孟简的眼中闪着别样的光,格外明亮:“此人倒也算对我胃口,我会将他救出来。公主,至于阿央这边,还请你多加照看,杜芒不想被阿央找到,总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公主忍不住笑出声,看着他,直呼其名:“孟简,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公主!公主!”负责看护的守卫跑来,面上皆是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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