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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臣_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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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兄弟!”我赶忙上去解围,揽着蓝正辉的肩膀豪气万丈地说道。

  小蜜蜂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时候倒不嫌弃我是娘的污点了。我收回手,只见面前沐吉的抹了一把汗,颤声道:“部堂大人放心……我们这里的地方很宽敞……”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侍人,去准备客房去了。

  ……

  黔国公就是黔国公,府邸的规模果然不是富商耿家可与之比拟的。

  我坐在沐府金丝的坐垫上,悠闲地端着牛角杯,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虽说我的官阶远在他黔国公之下,可这次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巡查,他一个庸碌无能的镇守官自然不得不惮。

  沐吉汗涔涔地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听着我的训话。

  “黔国公啊黔国公,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的百姓都吃不好,你哪来的闲钱给我这个部堂搞劳什子迎接仪式?不说为百姓,你就算拿这笔钱训练一支亲兵,也比这有用得多。”

  沐吉没想到我一上来就拿这个说事,顿时语塞在那里,看起来更傻了。

  “还有,瞧你这衣裳,料子多好啊。”我扯扯他的袖子,那绸子绵滑的触感让我更为不爽。拍拍自己身上质地远差了他一截的官袍,我又是深沉地叹气。

  “你们沐家自开朝以来,代代出英雄,怎么到你这代连几个土司官都驯服不了了?”

  说罢,我用和蔼可亲的目光看着他。沐吉僵着身子喝了一口酒,刚欲开口,我就接着道:“我记得去年,朝廷给这里调来了两支驻军,饷银足足给了三年的量,怎么来这儿驻兵没见几个,你却吃得油光满面的?莫非是……”

  沐吉脸白了,还未等我接着问下去,便拍着胸口起誓道:“绝无此事!我沐家对天朝的忠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我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他越是急着表清白,越是说明有鬼。不过也罢,他一个镇守的黔国公要抓要查还不是轻而易举,我若是刚来就把沐家给抄了,那些土司官还不得乱了套。

  暂且先放他一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我佯装亲切地安慰了他几句,便道:“缅军在西南边境驻扎已有多久了?”

  沐吉道:“回部堂大人,他们早就撤兵了。”

  “撤兵?什么时候的事?”我惊讶道。这帮缅人行事也太诡异了些,前些日子还接到消息说他们鬼鬼祟祟地想要偷袭,怎么这会儿又回自己老窝了?

  “就是上个月。”

  我思索了一会儿,也没去问这其中细节,而是道:“临近缅部的百姓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本以为沐吉会急忙否认,顺便大力吹捧一下他们沐家的功绩,谁知他却点点头道:“是不太好。”见我愣住,他便继续道:“这些日子缅部的那边还算太平,就是有几场小的叛乱,镇压费了不少周章。”

  这点在我来时,便已经想到了;缅军在边境窥伺人心惶惶,土司们罔顾百姓相互争斗,这般情况下没有叛乱才是怪事。于是我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大多是些矿工农民。”

  “他们反什么?”

  沐吉犹豫了一下,道:“税。”

  手中的牛角杯见了底,我皱着眉道:“何解?”

  沐吉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上前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荒唐!”我恼怒道,“我怎么不知道要收这么多!你当真以为我做阁老时不看户部的折子么!”

  沐吉叹气道:“部堂大人,朝廷派来的税监李贞作威作福,这里还有三家土司做他的支柱,即便是我们沐家也没办法呀。”

  “税监?他一个税监就能有这么大权力了?”我冷笑起来,“派人去把那个李贞抓起来,鞭笞三千削掉骨肉,吊在城门口曝尸十日。”

  沐吉呆了。“部堂大人使不得啊,李贞不但有二品官印,在朝廷时还是掌印的东厂大员;况且若是杀了他,那三家土司……”

  我哭笑不得道:“不就是个死太监……”

  见他还是一副惶恐的样子,我耐着性子道:“你说,是二品太监的官大还是我一品尚书的官大?”

  沐吉讷讷道:“一品尚书。”“那你听我的听他的?”“听您的。”

  “这便对了,”我揉揉额角道,“去吧,就照我说的做,三天内把他的官印拿到我这里来。顺便把云南方圆百里的按察使全叫过来,我要挨个问话。”

  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来没人向朝里禀报过;这个沐吉也是,当真沦为酒囊饭袋了不成。既然他们不敢杀,那就由我来杀,我倒要看看是谁给那个死太监这么大的权力的。

  如此嚣张,指不定又是西林之狱后留下来的余孽。见我面色阴翳,沐吉应了一声便要退下。

  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优越感。沐吉啊沐吉,任你一个镇守官在这里如何做大,在我面前还是得夹着尾巴谨慎小心些的。

  “没想到蓝尚书也有这么狠的一天啊。”不远处绣着凤凰的屏风传来一句低低的笑声。我顺口应道:“不狠,怎能成事?”

  话音刚落,我的脊背骤然绷得笔直。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9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破碎的妹子内裤的地雷!胖次俺の嫁=3=

  那折叠的绸缎屏风慢慢拉了开来,仲颜帖木儿斜躺在那里,身边一只威猛的虎头被他枕在肘下,身上穿着与我们同样的汉服,十分潇洒地对着窗口的亮光擦拭着他手中镶有宝石的匕首,下巴上隐约还有当初与鞑靼一战后留下的疤痕。

  “蓝玉烟,好久不见。”他眯着眼睛朝我看来。

  我着实愣怔了一会儿,指着他结结巴巴地用蒙语道:“仲、仲颜……”他轻笑着放下手中的匕首,用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道:“讲汉话就好。”

  “大汗。”我木讷地说着,继而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且不论云南离瓦剌有多远,他带着自己的卫队从那里到这儿要花多少日的功夫,没有通关文牒亦没有替代的符牌,他是怎么一路顺风顺水地抵达到这儿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住在沐府上,莫非是要联合沐家造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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