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将军怀里宠_第21章

宫涟雪Ctrl+D 收藏本站

  皇甫犹豫了一会儿,随着打开的门走了进去,暗自打着腹稿……

  “怎么了?”他听见了伶波澜不惊的声调……

  本来准备的一堆铺垫的话却没有办法再说出口,他看着伶微微带着疑惑看着自己的眼神,只能叹了口气道:“玉衡卿,已经病危而亡……今天刚到北凤的消息……”

  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伶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琴弦:“定是洛青城放出的消息吧?”

  皇甫却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冷御云……玉衡卿乃是他一手提拔……既是南乾掌控大局的摄政王,又是为数不多见过玉衡卿真面目的人之一……他亲自验证过,不会有错……”

  话音还未落,正在拨弄着琴弦的手却突然一颤,一根弦猛地挑断开来……修长的指腹上,一丝血口将细弦染上了血色……

☆、第二十五章 往事

  皇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伶的手拉了过来含在嘴里,带着咸腥的血的味道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但伶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垂着眼盯着那根断掉的琴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是说……冷御云?为什么……这不可能……”

  皇甫把他的手指轻轻拿出来,见那条伤口也不算深,差不多止了血,这才招手唤来纱布,一面轻轻拭着,一面不屑道:“怎么不可能?要我说,玉衡卿在边境上征战那么些年,哪有可能说病就病,玉衡卿这次蹊跷的突然暴毙,八成是冷御云那死狐狸在背后捣的鬼!”

  “不!绝对不可能!”伶一口否决,声音竟比平时拔高了不止一倍,“玉衡卿对他忠心不二!他怎么可能手刃自己的干将!?一定是那里出错了!”

  皇甫愣了愣,怎么他那么激动……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扶了坐下,叹道:“怎么可能做不出来?你可知道……十六年前玉氏一族的覆灭……”

  伶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不是说……山洪么……?”

  皇甫幽幽道:“那可…..未必……”

  这便要追溯到南乾建国之时的事了……

  与北凤南宫氏族独揽江山不同,南乾的开国皇帝有两位,一是楼氏楼耀,也就是现在的皇族一脉,二是玉氏玉啸飞,两人本是乱世中一诸侯国的两员大将,但统领他们的主上昏庸无道,国家民不聊生,于是两人暗中联手,领导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夺取了诸侯王的大权,自立为帝。

  可一国之君只能有一个,两人早已结为兄弟,手足情深,不愿争夺帝位,于是玉啸飞自愿请命担任武将,世世代代保护楼氏的江山。

  玉氏一族从此以武将世家自居,为表忠心,世代一脉单传,所以人丁并不兴旺,每一代的皇帝都照先帝的遗嘱,对玉氏十分优待,有了玉氏这一助力,南乾慢慢发展壮大。

  当一个小国在烽火乱世之中慢慢向权利的巅峰攀登,它日益繁盛的表面之下,奢靡腐败的阴影也在潜滋暗长。

  到了楼世珉这一代,南乾的皇族们已经开始变得淫靡奢侈,鱼肉百姓。

  楼世珉整日声色犬马,后宫佳丽三千夜夜恩泽,大建酒池肉林,亭台舞榭,宫中日夜笙歌不断。

  朝中奸臣横行,仗势欺人,国家赋税沉重,徭役无情,又逢旱灾,颗粒无收,百姓不堪重负。

  官员们纷纷锁闭粮库,趁机哄抬官粮价格,唯有玉氏开仓放粮,救济难民,百姓之中叫好声一片。

  可惜老天无眼,玉衡卿之父玉海辰在玉衡卿四岁那年携家眷长辈到圣国寺上香祈福,归途中不幸遭遇山洪,全家惨死山谷之下,唯有玉衡卿因年纪太小被留在府中而逃过一劫。

  玉府里失了主子,下人们携卷了财物,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带着玉衡卿,到了玉衡卿六岁那年,老管家病故,他才被当时权倾朝野的冷氏一族收养。

  后来玉衡卿成为了冷御云的心腹,一路被提拔至全军统领,战绩卓着,但传闻中又因为相貌丑陋,所以外出时便要带上白玉的面具,以至于除了特定的几个亲信,没有人真正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冷御云从小看他长大,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由他从嘴里亲口说出的玉衡卿死亡的消息,不可能出错……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皇甫叹道:“当年对外的消息说是山洪……但这次意外……其实是由冷御云一手策划。”

  伶那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面色开始有些发白:“……不可能……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甫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反应,坚决道:“有!而且证据就在我的手上!”

  他转而握住伶发凉的手,转头对月夜吩咐道:“月夜,去吧福伯带过来!”

  这时的伶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责备皇甫的失礼了,特别是当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门口时……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

  那个眯着眼佝偻着背,看起来六十岁上下的人,脸上有两条从眼角及人中的疤痕……这本该是一个…..十六年前就随着玉海辰葬身涯下的人啊!

  伶,对不起,这虽然对你有些残忍……但你应该知道真相的……

  “福伯…..你能不能和这位公子详细说说十六年前的事?”皇甫招手叫玲珑搬来椅子。

  那老人却不坐,而是死死盯着伶的脸打量,像把视线黏在了上面似的……看了半晌,他竟然一个激灵“噗通”的一下就跪倒在地,顾及皇甫等人在场,便只能大声喊道:“公子啊!我家老爷他!!当真死不瞑目啊!!!”

  才喊完,眼泪就稀里哗啦的往下掉,一时间老泪纵横,那日的记忆,就如一刀刀刻在了脑海里一般无法忘却,每日每夜都在折磨着他:“当时我护卫老爷他们上山……不料却出现了几名死士……他们拿了冷氏的令牌,说是要例行检查……却在我们不备之时放了毒烟……那时我刚巧去车后取水,就用衣布沾水捂住口鼻……才得以捡了一条命……我躲到了车下,却亲眼看见几个死士和奄奄一息的老爷打斗……所用的武功,全是冷氏所出……”

  说到这里,他竟爬过去一把拽住了伶的衣服下摆,痛哭道:“是我该死!是我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几把尖刀刺进了老爷夫人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一个个抛下悬崖……却躲在车下发抖……手脚都不听使唤……”至今那刀刃划进肉体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满地狼藉的血色一片片染红了双眼……

  “我在那些死士处理尸体的空挡拔腿就跑……却一路被穷追不舍……脸上的疤痕,就是那时被砍伤的啊……”

  皇甫接到:“幸好福伯在被追杀的时候遇到了我爹,这才被救下逃过一劫,为了留下冷御云的把柄,我们才收留了福伯,将他保护至今……”

  “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啊!!”福伯哭道,“我留这一条老命,就是为了今日将一切都告诉公子!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伶怔怔的听完这一切,面上却已完全失了颜色……他顾不得老人的手还拽住衣服的一角,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往里间走去,那背影逆着光,变得有些通透起来,却又莫名的透着沉重……

  “别跟来……让我待一会儿……”

☆、第二十六章 深渊

  那个从柳楼带过来的小包袱里,静静躺着一副白玉面具,上好的羊脂玉在昏暗的光下倦起细腻的白,每一个棱角都被打磨圆润,指尖在面具眼角微微深色些的藤形暗纹上抚过,指腹下一片冰凉如水……

  面具的额角处已断出一条狭长的裂纹,如同狰狞的疤痕一般破坏了面具的美,伶坐到椅子上,静静的盯着那个“疤痕”,这个撕裂的伤口刺疼了他的眼睛,把一切丑陋的东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为什么?十几年的教养之恩如流水……对于你来说却是廉价的利用……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