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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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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沫喝了一杯酒,却瞧见水溶一手执杯,一手握壶,摇摇晃晃地往他这边走来,眼珠子在烛火的映衬下竟像是在流光似的,面白如玉,眉眼含笑。

  方齐忙上前道:“哟,王爷,怎敢叫您亲自把盏,奴才来”

  水溶挥了挥手,差点把紫玉壶里的酒撒出来,他道:“方公公,你客气什么呢?今儿个王爷多了去啦,我在那边,同南安王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我来陪泰隐喝喝酒。”

  林沫笑道:“北静王,你喝醉啦。”

  他今日也算是受了一大惊,也多亏了水溶替他说话,才算有惊无险。只是今日进的宫来,看到林澈容嘉两个在殿外兢兢战战的模样,再想到水溶那句“他若真是义忠千岁的子嗣,难道王爷要劝皇上封他做王”,也不禁有些后怕。不觉举起杯来:“不过,今日多谢王爷,我敬你。”

  水溶是喝了不少酒,不过宫里没有风,他看着殿里载歌载舞的佳人,忽然又转过头来,盯着林沫的嘴唇看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也没什么,这事本与你也不相干。若你是那些心里有不甘想要更多的,我也帮不了你。“

  林沫道:“王爷,看来你喝得是不少。这杯酒,我还是自己喝了吧。”

  “其实我心里也有不安。你来京里这么几年,倒真的帮过我大忙——我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好歹算救我——”他顿了顿,像是忽然发现方齐在似的,把话又咽了下去,“何况,陛下圣明,自有判断。”

  他凑近林沫,轻声道:“我听说,皇上要彻查义忠老千岁的骨肉了。”

  林沫道:“与我有干?”

  “和宁国府恐怕有些关系。”水溶笑了笑,又看了方齐一眼。“方公公,有劳你啦,给我和泰隐烫壶酒。”

  方齐今日在这儿,本就不是为了探听什么。水溶与林沫的私交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两位若有什么话要说,在自己家里也能说,故而他也没觉得自己被支开了,不过去小心烫酒。

  林沫道:“王爷方才,因为替我说话的事,被其他几位王爷说了?”

  “倒也没有,不过一个劲地盯着我问,有些烦。南安王西宁王也有些年纪了。东平王病的下不来床了啊,四家之中,也唯有我还能承袭王爵,他们几个的世子袭爵的时候是要降一等的吧。”水溶轻飘飘地说完,忽地道,“一个个地,竟知道摆着长辈的架势”

  “你喝醉了。”林沫打断他,“吃些菜吧。不然一会儿吹了风不好受。”

  水溶抬起头,看了看他带笑的眉眼,轻声嗤笑了一声:“真好。”

  “什么?”林沫没听清。

  没有喜欢上你这种人真好啊。水溶在心里道,虽然你兄弟和你一样没什么心肝肺、

第84章

灯下看人,总是要比平时多添几分姿色的,何况水溶本就是个长身玉面、风度翩翩的好儿郎,林沫侧过头看着他装痴卖傻,心里一动,低下头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沫想了想,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并不敢去问。

静娴也喝了不少酒,皇后要留她在宫里住一宿,被她以于礼不合给辞了,两个宫人覆辙她往车撵处走,半路上却多出一双手来搀住了她,温暖又有力。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景宁今日受惊了。”林沫温温柔柔地笑着,语气带着点愧意,“是我的过错。你今天喝得不少,可觉着冷?”

初冬的风一吹,酒气上头,静娴打了个寒颤,林沫扶着她上了马车,道:“我叫申宝先回去报信了,玉儿澈儿应当备下了姜茶,回去赶紧喝喝,压压凉气。”

这个人作为丈夫而言,总是这么体贴得寻不出一丝错处来。静娴倚着他的以上,只觉得鼻息间充盈着北静王的气息,酒意袭了上来,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胸口闷得难受。马车又颠簸,她皱紧眉头,取出一块旧帕垫着,马车一个颠簸,呕出半口酸水来。

“着凉了?”林沫探探她的额头,也不避讳身边的丫鬟,顺手握起她的手腕把脉,却怔了一怔,“这两天兰珂没来给你看脉?”

喜儿忙问:“侯爷,奶奶这是——”

“回去叫三弟看看吧。”林沫道,笑意却加深了,便是静娴也从没见过自己丈夫这般喜形于色的模样。他往日里总是见人三分笑的,真遇上了什么事却端着脸色,不叫人瞧出情绪,也实在是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连眼神里都暖洋洋的,她于是支撑起身子,问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林沫挑眉问:“哦,你有感觉?”

“哪能没有感觉。”孔静娴正色问,“侯爷觉得,这个孩子,如今来得是时候么?今天宫里的这一出是偶然的,还是有蓄谋的,是谁看侯爷不顺眼,侯爷在户部办差有没有危险侯爷心里有数么?”

林沫笑嘻嘻地看着她:“便就是没有数又如何呢?”

静娴愣在那里。

“为人父母的,该操心的是孩子将来的性情本事,我从前就一直忧心,我这种人,有没有资格做小孩儿的父亲,我能不能教会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有没有精力照顾他。只是真到了现在,忽然就什么也不想想了,脑子里一门心思的只有,我快要当父亲了。”林沫道,“会有一个软软的小孩儿叫我父亲,嗲声嗲气的,比澈儿玉儿还小的孩子我现在只能想这个,想不了别的。”

静娴哑声道:“可是侯爷,今天的状况你也瞧见了,若是北静王没有说话呢?若是太上皇一口咬定了你是义忠老千岁的血脉该如何?”

林沫冷哼了一声:“我是这么好欺负的?”

“侯爷到底根基不够。”静娴没有说得出口,这世上真没有无缘无故相似的人,林沫定然不是义忠老千岁的儿子,可是

林沫闻声道:“你且不用担心呢,要叫你如今这个状况还为了我的事操心,我也就不算是男人了。我昨日里还受了北静王妃的邀,说她馋的那些果脯子叫人给送过去,只怕要失信了?你可有什么想吃想玩的?”

静娴道:“也不至于小气到这点子果脯都不给人家,何况是荟姐姐想要的。况且——”她斟酌着语气道,“总得叫三弟看一看才作准。”

她想,这个孩子生下来,或许就与自己没什么两样——不愁吃穿,从会说话开始便开始学四书五经,也许打小就能定下亲事来,父母亲相敬如宾,客气得如同最亲密的陌生人。严厉的嬷嬷来教规矩,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把一切都束缚在那些条条框框里,将来,男孩子也许会入朝为官,女孩子会嫁个当官的,也许一世安稳,也许风波不断,他这样的出身,总是要这样的。

这样的孩子,被多少人羡慕?

可是,真的值得羡慕吗?

她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觉得有些无力。

马车缓缓地驶进靖远侯府,林可亲自带着软轿候着,林沫把静娴半抱了下来,林可伺候着进了轿子,一边悄声说道:“大爷,荣国府的二太太和几个姑娘都在,下午与姑娘、三爷、容二爷起了冲突,说要等您回来讨个说法。”

林沫问:“什么冲突?”

“姑娘说,如果荣国府真的不想要我们府上这门亲戚,法子多得是。”林可讷讷说完,林沫却笑道:“到底是我妹妹,有我们林家姑娘的气儿,贾家这二太太也有意思,大晚上的,自己不忌讳,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呢,就这么在亲戚家过夜,也不怕传出去不好听。”又道,“我看容家的车还在呢,嘉哥儿在?”

林可应道:“正是。”

“贾二太太现如今在哪儿呢?”

“姑娘留几位贾姑娘住在藕舫园,二太太也在那儿。”

藕舫园是林家园子里颇是静谧的一处,临着池子,又有垂柳红桃,景色格外别致,原是打算养个戏班子的,只是林沫不好这个,黛玉又不爱热闹,便空在那里,静娴得空时,在那儿养了几尾鱼,如今给贾家的姑娘们住,倒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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