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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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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便道:“由着她们作罢,这事要是老二家的闹的,那我也去说一说,可这事是老太太应下的,我去说她,不是自找没趣?”

凤姐急道:“太太,这事哪里还有我们说不说的份呢!林兄弟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当年林妹妹脾气还不如他,同宝玉吵起来也是冷冷的谁的面子也不看,太太还指望林兄弟咽下这口气?更别说如今他家里当家的还是孔家的小郡君了?人家那是什么身份什么脾气?太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娘娘在她那儿都没讨得到好脸色,宫里因为这事罚她了吗?”

邢夫人一听也急了:“我又何尝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事还得老爷拿主意,我倒是觉得,二妹妹不能再跟着二太太了,别人家的丫头我们不说,二丫头可是许了容家的,人家一省巡抚继承家业的公子哥儿,就算是续弦,看上我们二丫头还不是看林兄弟的面儿?二妹妹这个人,也不是我做哥哥的不说她好话,这门亲事要是黄了,便再没这个店了!”贾琏道,“甭管老太太怎么想,咱可得把二丫头这亲事看好了!”

他如今既安了心在衙门里当差,凭着世家公子的身份同人脉,加上本来就是善于钻营奉承的主儿,倒也混出了点名堂,在家里说起话来颇有几分底气,邢夫人一听也对,同山东巡抚做亲家可是件长脸的大事,马虎不得,便问道:“该如何是好?”

“这事还得老爷拿主意。”凤姐道。

贾赦本是在小妾于氏房里小憩,见邢夫人贾琏急冲冲地赶过来,败了兴致,刚要吹胡子瞪眼一番,凤姐使了个眼色,叫于氏哄着,这于氏本就是凤姐送给贾赦的,自然听话,她再把那利害关系一说,贾赦其余不提,倒是想起了自个儿欠林沫的银子,手头既紧张,便也有些着急:“这可是如何?”

凤姐牙一咬:“我一个妇道人家,论理也不该多嘴,只是如今这景状老爷是见了的,您是袭爵的,咱们全家在这偏堂住着,将来老太太那儿的体己,怎么着也是宝玉排大头。要咱们为了二房闹腾吃亏,我心眼小,是不肯的。”

贾赦道:“老太太在呢,分不得家!”

邢夫人一听急了:“如何分不得?二房闹来闹去的,都是为了他们那个宝贝疙瘩,如今琏儿也有了儿子,老爷,你且为你孙子想一想呢,他将来有个姓容的姑丈,说话都能比别人多几分底气呢!”

贾赦怒道:“你个无知妇人,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老太太还在,说分家确实不合适。”贾琏道,“可是如今这境况,也由不得合适不合适了。”

“要我说,还是像上次我娘家婶子说的——”凤姐看了贾琏一眼,闭上了嘴。

贾赦如今真的是六神无主,听了这话便吹胡子道:“你说你的,看琏儿做什么?”

“哎!”凤姐应了一声,“我娘家婶子说,叫老爷托些关系,找老太太要些体己,四处打点打点,给琏儿找个外放的差事,一来呢,容易积累政绩,将来往上调容易些,二来呢,趁这个机会,向老太太要些私房。总不能宝玉是孙子,琏儿就不是?这是为了琏儿前途的大事,老太太若是拒了,咱们日后要分家什么的,也有话说。若是老太太给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老太太偏心,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贾赦一沉吟:“这事真要做到这地步?若是林家当真欺君,这容家可也脱不得干系啊。”

凤姐劝道:“老爷,二太太到林家去这事,可大可小,可二太太去了说什么了?说林家欺君,若这种事情算是欺君,那——”她用手指了指东边,“可卿去的时候,阵仗那样子大,咱们不是更脱不得干系?再就是说了,不就是林兄弟长得像允郡王?这世上的公子哥儿,娇生惯养的,总有几分像的,不是说甄家还有个宝玉,长得同咱们的宝玉一样?是不是亲戚还两说,便就是了,”她压低了声音,“那林兄弟的身份就更不得了了,咱们不努力巴结着,还去讨他们的没趣?”

贾赦想起可卿来,倒也吓了一跳,道:“这事不是说忠顺王爷亲自派人来告诉的?”

“忠顺王爷说什么做什么,咱们且不管,反正琏儿若是要外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邢夫人讷讷道,“老爷就算不为了儿子,为孙子想一想,凤姐儿刚生下哥儿坐月子的时候,二太太那眼神您是看到的。就是老太太,添了重孙,先看宝玉,这心思,我这个粗人都能看得出来,老爷您不想一想?”

这话算是说到贾赦心坎上,他多少年才得了一个孙子,抱着软活活的一团,看着也喜欢,不自觉地也想替孙子多谋划谋划。何况林沫这事,忠顺王说得多凶险他不知道,只知道老二媳妇不打听清楚了就往林家去挑拨,模样着实难看了些。加上又欠着林家银子,迎春这婚事又着实算是高攀,无论如何也黄不得,登时也来了性子:“既然如此,等老太太回来了,太太就与她说去!”

邢夫人登时吓破了胆:“我如何能说!”

凤姐叹了口气:“老爷,这事还得您亲自出马。太太、琏儿同我在旁边帮着腔才有底气。”

他们一家人等了半晌,等到了贾母在宫里昏厥过去的消息,赶忙往她房里去了。

老圣人的旨意紧跟着就来了,吓得半死不活的王夫人也叫宫里送了回来。她没有贾母这样的辈分,自然也没有她那样的待遇,皇后宫里的人既厌烦了元妃,拉拉扯扯的送回来,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可怜她也算是大家出生,一时间在宫里丢尽了脸面。抱琴又是塞荷包又是说好话的,终于说动了一个宫人替她传了话:“娘娘说了,你们要是还想她在宫里能活命,就别惹林家!”

贾母病了。

隔了几天,又听宫里传了消息,皇帝狩猎,元妃随侍左右。

贾赦亦在随侍队伍中,他照例准备称病不行的,贾母将他叫到了病榻前:“咱们家如今这个情况,你也是见到的,不说去争脸,去关照关照娘娘也好啊。”

贾赦脖子一梗:“儿子的身体,老太太是知道的。莫要说争脸,只怕命都争没了呢。”

贾母气道:“那是你自己家的前程,我忙前忙后的,能把这些带到棺材里去不成?还不是为了你们?”

“老太太要是真的为了儿孙,就听儿子一句话,凤丫头她叔叔帮琏儿打听了一个外放的职位,在那儿待上几年,回京才有前途,如今四处打点,已经把我这张老脸花的差不多了,咱们总不能让王家替咱们花钱!”

贾母直直地盯着他:“你这是——”

“老太太,变天啦!”贾赦叹了一口气,“我一生也就一儿一女,琏儿不说,他如今有了儿子,也知道上进了,我做爹的,不能够拖他的后腿。迎春到了这个年纪了,人又木讷,托林侯爷的福,说了门亲事。若是黄了,咱们家的姑娘们的名声往哪儿搁?我闺女还要不要做人?”

贾母咳嗽了起来,终是闭上了眼睛:“你说的话,我记住啦,你也记住我说的,娘娘在,咱们家就在,娘娘不在,咱们家的天就该塌啦。”

第93章

哥哥就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很不安分,眼底的青色几乎要蔓延到整个面颊,黛玉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嬷嬷,快去叫大夫!”

林沫出入本就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一个二等丫鬟,名叫红涛的,立时就往静娴屋里去了。善仁堂的齐大夫原就刚给静娴看了脉开了滋补的药方子出来,一听大爷病了,茶水也来不及喝上一口,就提着药箱匆匆地要来。倒是林沫身边的一个一等丫鬟妙荷道:“大爷在姑娘屋里呢,齐先生这么进去很不妥当,方嬷嬷在么?倒是给大爷先挪个地儿呢?”

齐大夫看了脉,林沫这两天累坏了,又受了风着了凉,何况大惊大喜之下,他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能撑到这会儿才倒下也不容易。黛玉叫着不用挪动他,自己在院子里书房里睡着也很是暖和,一面叫丫鬟们去煎药,一面又去请太医。

皇太后本来就有旨意要太医去看看景宁郡君的,如今听说林沫也病了,对皇后道:“这孩子是吓着了。”

她是皇后的亲姑姑,一直没得过宠,因为儿子的缘故封了太后,对太上皇的心思远不如对儿子重。林沫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猜不到,但看儿子儿媳妇都心疼他,也放到了心上,说给了皇后听:“那孩子身子没什么大碍,小病小灾的却是不断,他还是姓林的呢,医者不自医,说的便是这样了吧。太上皇心疼他媳妇,你便同皇上说一声,日后少派他些事,安安心心地做个富贵闲人不好?”

皇后心里苦,面上倒是不显,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林沫病着,容嘉来看了几次,听说他是在黛玉院子里,也就驻足不见了,倒是写了长长的几封信,叫丫鬟们递了进来,黛玉陪着哥哥的时候听妙荷念了几句,都是些吃的喝的零零碎碎的事,把那句“表哥你病了我好担心啊”颠来倒去地说来说去,最后又提了他这样的身子跟着皇帝去狩猎很是吃亏,所以特特地把父亲大人送给他的大弓与匕首带了来送给他,最后还不忘加了一句,是他们容家祖传的宝贝,表哥你一定得善加利用,多打几只猎物回来,别丢了他这个当表弟的脸。

林沫笑骂了一声:“这小东西,是气我呢?”他睡了一晚上,捂出了些汗,又喝了药,精神头儿才算勉强好些,挣扎着要与黛玉解释同荣国府断掉姻亲关系的事 ,黛玉却哭道:“他们家把哥哥逼成了这个样子,哥哥要同他们断了姻亲,我有什么不答应的?你且养好身子呢。我同嫂嫂,还有未来的小侄儿,等着你好好的呢。”

林沫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本来想安慰安慰你,叫你安心的,谁知道自己身子不争气,到叫你受了惊吓,又跟着我忙前忙后的,可是累坏了吧?你自己的身子也要当心,张先生齐先生他们给你看过脉没有?”他说着便要起身,“我回自己屋里去,别过了病气给你,这屋子也叫他们多打扫打扫,熏些香料。”

黛玉道:“哥哥病还没好呢。这么一搬动,受了风可怎么好?”

林沫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是知道的,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那些爱逞能的,身子不好还不说。晚些时候澈儿该回来了,叫澈儿给我看过,你可安心?”

黛玉这才应了。

晚间时候,林澈果然从太医院回来了,给林沫把了脉,知道了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我在太医院,有好些人问我你的情况?我说我好几天没回过家了,怎么会知道。他们照旧跑来跑去的打听,我仔细听着,不像是打听你的身子,倒是想问你到底是谁呢。”

林沫厌恶道:“下回再有人问你,你就问他们想不想死。”

林澈吓道:“大哥,你别吓我。”

“我吓你做什么?你吓别人去。”他笑嘻嘻地捏了一把林澈的脸。“最近在太医院学到了什么新的方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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