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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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恭喜小侯爷。”水溶倒是客气。他又多看了一眼林沫,见林沫面上淡淡的,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搁下了早就准备好的、给申修朗的礼,转身就走了。

林沫侯爵在身,收了个义子,静娴还大散红鸡蛋,看来是打算当自己儿子养,不少人都议论着这孩子的来头——林家收义子像是传统似的,林清就收了个,后来当了侯爷不是?

齐三倒也没瞒着,就说是申宝的遗腹子,申宝是林沫身后头的头一人,往常也跟着他来户部的,不少人都认得,此刻听说了,也只感慨一句奴才忠心,主子有义。只是却有人要多心,如水浮等,不由地要怀疑,林沫收这个儿子,难道是要提醒自己报仇?

水溶叹气:“殿下喂,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再想,真要把林沫给逼走了,你就高兴了?”

水浮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要动手也是对你家老七,难道还委屈了燕王不成?而且燕王不是说了吗,他堂堂燕王,也不是谁都能欺辱得了的——林沫欺辱他了?”水溶头疼道,“我知道你护短,只是我好端端地坐着林沫的马车回家,没事来了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是我叫人欺辱了吧?还有个说法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更有一说叫杀人偿命呢!”

水浮皱眉道:“不过是死了一个奴才……”

“我也差点死了!”水溶低声喝道,“他昨儿那个阵仗你是没见到,便是我也是见所未见!当真是训练有素,提前清好了道,人上来,招呼不打一声就是杀招,要不是白将军在,我现如今也没命同你说话!你顾忌着兄弟情谊,林沫顾忌着你,他只当杀了我们也什么事都没有,下回林沫再出什么风头,他还要去杀,死了我,死了林沫,你也就高兴了?”

水浮哑然,说不出话来。

“昔日义忠老千岁为太子时,圣眷隆盛,而昌平侯因淮北案为上皇所不喜,义忠千岁欲纳昌平侯之妹为庶妃,昌平侯婉拒,义忠千岁毒杀之——上皇盛怒,夺其太子之位,改立废太子。”水溶冷笑一声,“昌平侯彼时是待罪之身,而义忠千岁乃是上皇最心爱的儿子呢。殿下是觉着七殿下比义忠千岁当时还厉害,还是觉着林侯不如昌平侯呢。”

水浮被他吓了一跳。这京里流传得最广的就是消息。水沉虽说自己行事小心,没留下什么破绽来,可今日水淯不来了?水淯都知道,可见这个“没留下什么破绽”也不是什么有用的。

林沫瞧样子倒不是准备去告发他,想来正是如今查账到了关键时候,他不愿意叫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得意,只是心里这个结,估摸着是真放不下。

“你都能说得动沉之来我这儿玩负荆请罪了,怎么就不能叫他去林沫那儿赔个礼道个歉?林沫这人虽然小气,大是大非可从来不是不晓得的。”水溶劝道。

水浮叹了口气:“得了,我这儿本来就你同沉之两个人,现如今连你都倒去了泰隐那儿,沉之替我不高兴呢。他脑子是直的,我若是能劝得动,也不用着急上火了——你的伤没事吧?”

“死不了。”水溶道,“劝不动也劝呀,至少叫他晓得他这样做非但帮不了你,还给你惹了一身麻烦——算了,你这么说,他又该觉得林沫压着你了,去说你不稀的他这么帮倒忙不行?”

水浮道:“你这么说下去,连我都快理解老七的心思了。”

水溶见劝不动,也只得摇着头回自己那间屋子算账去。他本来就是户部编外的,后来又来了几个比他还编外的,户部倒没有空余的地方,水溶见柳湘茹姿色可观,客气得请他到了自己那儿,如今他勾搭林沫不成,怎么看柳湘茹怎么像强劲的对手,深恨自己当初因色误事,找了个敌人放眼前恶心自己。

柳湘茹那张嘴,是不分尊卑贵贱歹谁刺谁的,瞧见水溶神色不好,非但不上来巴结奉承一番,反而笑道:“想着两边好,结果落了两边的骂,人人都说北静王精明聪慧,我怎么觉着不对呢?”

水溶咬牙道:“我这不叫蠢,我这叫怂。”

饶是柳湘茹这般嘴巴毒的,也被他这句自我评价给惊得瞠目结舌。

“自己没本事,说服不了谁,格局也就僵在这儿谁也动不了,又没胆子学林沫动手段,我这不叫怂叫什么?”

柳湘茹想了半天,觉得北静王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天之骄子,能做到八面玲珑不管哪派都引为知己也不容易,叫他这么妄自菲薄下去,估计得坏事,于是好心好意地安慰他:“倒也不尽然,诺,那瓶子伤药是林侍郎给你的,拄着伤腿亲自送来的呢,你不在,他还等了一会儿再走,临了还给你写了个方子,我给你压桌上了,可见真心了。”

水溶面色如常:“我这膀子是为了救他伤的。”

柳湘茹鼓掌道:“英雄救……额,英雄,北静王胆色过人。”

“所以他只是觉着自己有义务治好我这伤而已。你等着瞧,我这伤好了,他要是还同我说话,我祖坟上就冒了青烟了。”水溶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柳湘茹的脸色,见他只是一般惊讶,像是对林沫无意,也算放下了心,只是一时又笑自己痴心妄想,思考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柳湘茹笑道:“我给你挠挠伤,一会儿就裂开来了,他得继续治你的伤。”只是笑完,他自己也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好一会儿。

水溶冷眼看着。

这么个已经过了少年年纪的男人,病怏怏的,换做别人,只怕早下地去陪了阎王,他却自己强撑着一股子气,不要强势岳家,不用族里帮一点忙,竟做到了如今这样的大事,难怪林沫对他赞不绝口。

这样的人,和林沫才是一个世界的吧。

柳湘茹好容易顺过气来,见他脸色不大好,又不说话,道:“北静王好没意思,下官不过说笑罢了。”

水溶倒不是开不起玩笑之人,他只淡淡道:“我不过是心情不好。”

如今这情况,要他心情好也难。

柳湘茹道:“此间没有外人,下官也不是怕得罪王爷,如此便直说了,男人同男人,本来就是那回事,又不是结发夫妻,有婚书为证子嗣为诺,合则两成,分则两散,林侯不是个拿自己同王爷您的名声开玩笑的人,前日里竟当着那些个贵人的面说了那话,想来也是有几分心思的,同王爷平日里玩的那些孩子可不一样。”

水溶道:“你别自作聪明——”

“王爷辜负林侯,倒也不光是辜负他,也算是辜负自己……”柳湘茹继续道。

林沫敲了敲门。

水溶的几个近侍,面带尴尬地跟在他后面,没拦住他,小心地盯着水溶等候发落。

水溶苦笑。

林沫先给了一本册子给柳湘茹:“帮我核对一下,我那儿腾不出手来。”又淡淡地一挥手,叫王启他们几个别堵着门口,对柳湘茹悄声说道,“冷大郎,你被辜负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个机会说说委屈,也别对着其他人啊。”

柳湘茹斜眼看了他:“你怎么不说别对着你的人?”

“我没这胆子。”林沫也咳了一声,问水溶,“王爷伤势如何?”

水溶拿不定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好多了,多谢林侯挂念。”

可惜林沫没太拿他这话怎么看,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药瓶子:“齐三赶回家拿的,我四叔这就要离开京里,继续云游了,他的药用一回少一回。一天三次,外敷就行。至于药膳方子,你请了太医,叫他给你把过脉后斟酌着改改量。方子是我家里的秘方,要是泄出去了,你来告诉我谁给你看的病。”

柳湘茹在旁边嗤笑了一声:“这么麻烦做什么?林兄何不直截了当地替王爷看个脉?”

林沫回过头问了一声:“你弟弟回来了?”

柳湘茹冷笑着“哼”了一声,却没再答话。

第125章 冷二郎

林沫倒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提起柳湘莲来。他家里前些时日也来了人报丧——说是宁国府那位喜爱修仙无视权势的老爷终于没了。说起来,他倒是丙辰科的进士,在贾家男儿里头算得上有学问的,只是一心修道,最终倒是自己吃了丹药死了。他儿子贾珍是个没出息的,倒也不敢在自己老子的丧礼上糊弄过去,到底前头给儿媳妇的排场大了,这边丧事也得轰轰烈烈,便是外放了的贾琏也回了家来帮着操办婚事。只是林沫那几日养着伤,且与贾家关系着实淡了,静娴身子又不便,便是黛玉,也不敢放她大冷天的出门,便叫下人依着往例送了礼去不提。

只是柳湘莲偏偏这时节回来了京里,还是同薛蟠一道回来的,言说路上遇着了贾琏,给他说了门亲事。

林沫简直要合掌大笑了:“你弟弟不是素来说要个绝色的?我觉着琏二爷挺好,他给介绍的,定然是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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