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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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讶异地看着林沫不动声色地把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地说了,倒是把容嘉摘了出去,连水溶的名字都没提到几次。

皇上眸光一闪:“哦?”

“当然,这不过是臣与北静王的妄想。”他又不失圆滑地补充了一句。

皇帝道:“林卿可不是个有些妄想就要来说与朕听的人。还是这么没凭没据的妄想。”

水溶脸一白,虽说皇帝说的是林沫,他却觉得很是难过:“陛下,此事……并非无迹可寻。”

皇帝示意他说下去。

水溶也顾不得得罪南安王了:“事实上,臣有手下,偶遇南安王的长随与茜雪国使者私下接触……”

第141章

“就凭这个,就这么说朕的股肱重臣?”皇帝的表情分不清是玩味还是生气,只是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声音里没有一丝儿诧异。水溶有些发抖,却听见林沫道:“当然,到现在也不过是微臣的妄想。”

皇帝道:“你们想的太多了。”

“是。”林沫俯首应道,水溶刚要说什么,被他一拉,也就跟着跪下了。皇帝接着道:“起来吧。景宁有了身子,不方便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妹妹近来也不进宫来?皇后正念叨着她呢。”

林沫又应了一声。

皇帝也不多说,只道:“朕还有折子要看,你们若是无事,就先回去罢。户部的事忙完了就歇着去,朕也没多发你们俸禄。”林沫眸光一闪,从袖口掏出了一本折子:“陛下――”

“林卿。”皇帝打断他,“朕知道你忠心,也知道你辛苦,你做得够多了。”

“陛下,臣只是有一事相求而已。”林沫扑通一声跪下,“今日臣在殿中所讲,委实得罪人得很,臣生性胆小怕事,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皇帝瞥了他一眼:“你胆小怕事?这时候倒怕得罪人了――说。”

林沫笑嘻嘻地递上了手里的折子。

皇帝使了个颜色,戴权下去接过了折子,转呈给他,脸色却是一僵:“陛下――”皇帝扫了一眼折子,倒是露出了很是微妙的表情:“哦?”他看了一眼恩德殿里的内侍们,不顾戴权跪下磕头的祈求,笑着问了声,“未免太狠些?”

“臣胆小嘛。”林沫甚至有些嬉皮笑脸。

“准了。”皇帝大笑,却又隐隐露出几分狠色来,“小夏子,送他们俩出宫吧。”

夏太监看了一眼犹自涕泪横流的戴权,也不知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戴公公为何这么惊慌失措,送出去的时候颇是小心谨慎,只想着要小心打探着林沫的话,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倒也不用他开口,水溶便好奇问道:“你说了什么,把戴权吓成那个样子。”

宫里能在皇帝面前伺候的太监都有几分面子,便是后妃、权贵们也努力拉拢着,戴权当年放话说京里头五品以下的武职,他一句话就能允了,倒也不算是吹嘘。不过水溶可不怕他们,他以消息灵通着称,北静王府的暗叹多如牛毛,他手上多得是这些人的把柄。动些权贵要掂量,动这些人,只要把证据往刑部一送,绝无二话好说的。

林沫哈哈大笑:“我求皇上,若今儿个我们说的话传出去,刚刚那些内侍,一个不留,通通拉出去斩了。”

这下,夏太监也吓得站不住脚跟,差点咕噜一声打台阶上滚下去,苦着脸哭道:“林侯爷,小的们可没惹着您吧?”

水溶咋舌:“兴许传话的就一两个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全杀了?”

林沫看着夏太监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心情分外得好:“对,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不管是真无辜还是假正经,一个不留。”他拍了拍手,“夏公公,我知道你跟南安王关系好,你往城东那边置了个宅子,还找南安王世子打了五千两的秋风,不打算还吧?”他笑嘻嘻地拍拍夏太监的肩膀,“虽然呢,我也不知道,你要在外头置宅子做什么用,留着养老呢还是养人?那里头的两个小姑娘,啧啧――是内务府王大人送你的?”

水溶冷笑了一声:“内官的律法我不大明白,不过问一问总能清楚的,倒是我知道,内官若言政事,将御言偷传于他人,是凌迟之罪啊。”

“可不,前朝有个马太监,从小伺候着太宗皇上长大的,还救过太宗皇上的命呢,把太宗读,叫人猜出了那年殿试的题目,那可是连老家刚出生没两天的侄孙子都没躲得过去。”林沫又吓唬了两回夏太监,“记住了啊,不说。”

水溶跟着他一起上了车,两人来时一路过来,去时,也拒绝了宫里的马车,横竖林家的马车够大,车夫也熟路,送北静王回府就是。

“皇上为何不信我们?”水溶问。

林沫看了他一眼。

“不,皇上是信我们的。”水溶又喃喃自语,“即便不是信我们,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去查的。”帝王之家出来的,从来都是生性偏疑之人。

林沫点点头:“对,但不是我们去查。陛下话说的够明白了,他怕我们的手伸得太长。”

水溶恍然大悟。

“此事有都察院,有兵部,有鸿胪寺,有礼部无论如何落不到我们俩头上来。静观其变吧。也省得你在南安王那儿落了个不好。”

水溶很是庆幸。他脑子也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林沫今天抢着把话说了,其实救了他,四王之中,若说南安王是匹伏枥的老马,他就是正当壮年的千里马,随时可能蹬主人一脚。皇上会去查南安王,只是在这之前,可能又要感慨一句“北静王神通广大,朕所不及”了。

当年皇帝叫他去探望林沫的伤病时他就有所感慨。若能借龙阳之好免了皇上对自己的猜忌,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何况林沫本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又是皇上的……同他厮守在一起,简直是最好的救命稻草。

“大爷,北静王府到了!”车夫在外头喊了一嗓子。

林沫目送水溶下车,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去我家坐坐?”水溶问,“一道用了晚膳再回去。”

林沫摇了摇手:“今日赵王设宴,你忘了?”

赵王水溶问:“你何时与他关系好起来的?”林沫笑道:“我现在和谁关系不好?走了――”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水浮也是个好猜忌的性子,扶他上位是步险棋。失败了自不必说,若是成功了,也有一半的可能性要被藏了。索性忘了自己的初衷,好好地走一步算一步。韩王本就好交际,当年从军时又与白时越有些交情,自不必说,赵王虽然性子怪了些,但是相处久了倒也是个直爽人,只要不触他的逆鳞,也能相安无事。

他其实挺乐意跟这些不算太聪明的皇子们交往的,和与水浮相处时的瞻前顾后比起来,现在轻松得很。

只是水溶要伤心了。

管他呢。

他为水浮伤心,那林沫,又何必计较这个人的心思?

他想得开得很。

赵王设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人性子虽然乖张,行事倒也不算逾矩,如今宫里头皇太贵妃病着,他的宴也没大办,不过是在晚间的梅园多点了几盏灯,赏花赏酒赏美人,一群王公子弟附庸风雅罢了。

“状元爷不露一手?”赵王那儿正赋诗一首,咏梅的七言绝句,不知道是即兴的还是早准备了好几天的,总之还不错,一群人捧着,他也来了兴致,要在林沫面前显摆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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