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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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说妄不是姓甄的,能说出“皇上就是看我甄家几十年服侍的老脸,也断不会叫你难看”之类的胡话大话。水溶心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林沫能帮他说几句话?

  又想,若是浮之能提前上位呢?

  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过过了脑子,他也就立刻甩了出去,水浮这人他简直太熟悉了,若真是动用了什么不得已的手段,他事成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除去那些知情人。

  说起来,水浮林沫,在冷心冷肺,用过就丢上,还挺像的。

  水溶说完,自己也觉得挺好笑,他自己不也是这样?

  林沫这主人也做得挺不客气,说着怕吵着景宁歇息,日上三竿了才起来,他今儿个休假,摇摇晃晃地来看水溶时,他已经发了汗,神清气爽,坐在案前由云茵和妙荷两个伺候着用早膳,见了林沫,也不过眼皮微抬:“昨儿个叨扰了,实在是对不住。”又说了一句,“昨儿个同王大人一道去了趟户部,左侍郎渎职,恭喜泰隐了。”

  林澈跟在大哥身后,听得他沙哑懒散的声音,忍不住上前行礼道:“见过王爷,王爷身子可还好?请容在下为王爷把上一脉?”水溶满不在乎地自己挽了挽衣袖,伸出腕子给林澈。林沫随便找了个位儿坐下:“你知我志不仅在户部的。”又笑嘻嘻地问了一声,“你倒是怎么跟王世伯走到了一处?”

  “奉命行事罢了。”水溶道,“听王大人诉了一路的苦,我昨儿个脑子涨的疼,也不太记得他到底说了什么了,只隐约记得,他觉得我既然同宝玉交好,就该帮他劝着点贾琏,我记得是跟他侄女儿有关?真是不知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是阿敏没了,我也不爱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怎么谁都觉得他们家的宝玉跟我好?”

  林沫笑道:“不是你的那条汗巾子都系在人家腰上呢?撇清关系也没什么。”

  林澈觉得这话越来越不像他大哥能说出来的了,忍不住抖了一抖,小心说道:“王爷这几日可是睡得不好?加上受了凉,心事又压着,才感上了风寒,好在王爷昨儿个发了汗,身子底子也好,一会儿我给您煎一帖药,王爷趁热服下,这几日注意调养,想来是不妨事的。”

  水溶像是没听见有人说话似的:“我哪里知道!我何时给过他这个,倒像是哪天赏个戏子的,竟到了他那儿,要是这能成证据说我同他熟,我不知道多少衣裳在你这儿呢!”

  林沫斜眼看了看他,忽的一笑:“用过的贴身衣物可没有。”

  他二人还不如何,林澈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要发烫,忙借口去帮水溶煎药跑了。

  水溶慢条斯理地喝完一小盅牛乳杏仁茶,又道:“你这弟弟,见识也太少了些。别的不说,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他似的懵懂,什么也不知道?”林沫道:“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跑了。我当哥哥的都不担心,你硬要逗他?不过那个戏子想来也是个稀罕物?原来忠顺王在的时候就把他给捧成了角儿,走了听说还闹了一场?前几天,我可是听说,荣国府的那块宝玉为了他到你府上哭了一场。”

  “戏子也是人呢。你倒好,直接叫人家稀罕物了。”水溶闲道。

  林沫嗤笑了一声。

  “罢了,知道你看这些人不惯。忠顺王那会儿去找贾宝玉麻烦,你以为只是为那个戏子?是觉得荣国府不听话呢。如今他没了我才敢说。他要是真拿那戏子放心尖儿上,我也不敢给他赏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林沫打断他,“你北静王为了红颜一笑,做出来的傻事还少?那可是掏心掏肺淘肝掏血,不惜自己一身泥巴也要把人护得周全些,自己血淋淋地吓人。”

  水溶知道他在说自己对水浮,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笑笑。

  “王爷知道许一霖以前和哪边处得好?”林沫试探着问。

  水溶眼皮子跳了跳,而后长呼了一口气:“许一霖当过山西巡抚,山西多矿,那时候,有人怀疑他包庇私煤矿主,不过,这倒是冤枉他了,他最要好的,还是布商。”

  布商。

  林沫抿了抿唇。

  “许一霖是在我出生那年发迹的,所以,我父王对他挺有印象。那年事发之时,我十三岁,许一霖的事情倒是好说,他跟江南织造关系格外地好,同一些大布商也颇有来往。”水溶低眉道,“你看,你一早就能来问我,我也许会瞒你,但绝对不会骗你。”林沫叹了一口气:“山西离江南,还挺有距离的,布料绸缎也是南方的多,他倒是不怕麻烦。不过你看,你知道这么多的事,到底得小心点。”

  水溶苦笑:“你知道了?”

  “你昨儿个差点哭给我看,在我这儿打滚呢,不记得了?”林沫笑着问他。

  水溶虽然知道自己昨儿个烧了些,但他到底还是清醒的,虽然示弱了一会儿,但是还不至于真像林沫说的那样,他也就干脆问:“靖远侯心疼不心疼?”

  林沫歪坐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水溶,丰神俊朗,眉清目秀,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他还是笑嘻嘻地:“王爷,我当初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林沫当初问过什么话?

  若有一日,我与三殿下站到了对立面,王爷你护着哪一个?

  “你二人斗法时,自然是风雷涌动,天崩地裂,我能有生存之位已然不易,哪里还有护着你们的能力?”水溶道,“我原来自视甚高,总觉得屈服于你,是为了浮之来隐忍,后来才明白,原来我竟是发自内心地惧你怕你,到头来是什么样,我也看不太清。反正我二人,头顶上都有刀悬在那儿,你以为如何?”

  林沫慢条斯理地笑:“我这人,不但自私,还很没用,若什么人不能为我所用,我自然是要撇开的。”

  “你身边多少两边靠的人,只要能用你都留着,何必对我如此严苛?”

  “王爷若想我待你如同那些人,不是早就是了吗?”林沫倒是不肯他松口。

  水溶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他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明他在高处俯视着,这般看时,却又忽然觉得,那人眉目全是桀桀傲气,水溶心想,天地之间,生出这样在红尘之中汲汲营营却又清雅自成的男儿出来,多么地不易。

  他,还是水浮。

  其实早就做出选择了,不是么。

  “若从今后,浮之有事对不起你,我自然陪你,你赢,我们共富贵,你输,咱们同苦楚。”他声音很轻,却像是许诺了整座北静王府。

  然后,他觉得很暖和。

  林沫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仿佛两个人都升在半空一样,轻飘飘的,仿若鸿毛,迷失在晴朗的冬晨。

  从此,北静王府与靖远侯府,共进退,同荣辱。

第154章

  进了腊月后,礼部越发地忙碌,有几个小国是不过年的,不过倒愿意留在天朝上国感受下,皇帝自然是无限欢迎,不过上头人一两句话的事儿,对于礼部下头做事的人来说,却很是多了不少麻烦事儿,京兆府尹也很是紧张,就怕这几个贵客在京城里头出什么事儿。

  “表哥你也知道,那些什么一等侍卫二等侍卫的,都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娇滴滴的公子哥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别说叫他们去保护人,不派人保护他们都难,指望他们跟着那些使臣?不到一个使臣,不叫贵客伺候他们就好了!”他抱怨了几句,手上仍不停着,“小年夜宫里头大宴群臣,使臣们也需得去,服侍礼仪还得专门教人去说……”

  林沫补充了句:“他们的习俗也需得知会内务府。”

  “这个自然,便是赵王也不会疏忽了这个。”容嘉正事说完,免不得要多说两句,“表哥,我这新嫂子,真是不会说话,我看着都替他着急,遂承都不怕她。人情事务也亏得母亲帮忙应承着。”

  林沫道:“她要是能干,你又得担心她欺负你侄儿了。这世上有所得必有所失,想开些,至少你哥哥后宅想来是安稳的。”

  “过几年哥哥屋里的丫头开了脸,哪里有安宁的日子。”容嘉很是忧心。

  “他要是这么急就要纳小,别人先不提,你先去笑笑他对欧阳嫂子的虚情假意去。真到了宠妾灭妻,恶仆欺主的地步,也不用你担心你嫂子。”林沫笑嘻嘻地,“你那个侄儿,年纪虽小,门儿倒清,到时候他自然会选择个枝头待着。你以为他会选那些做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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