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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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黛玉见林澈也动摇了,哭道,“哥哥,你想想嫂子呀。”

  林沫也动容了。

  “妹妹,我不想有人在那儿饿死。”他道,“战死,那是英雄气魄,饿死,是我无能。将来我死了,要下地狱的。”

  黛玉从来不是个喜欢左右别人想法的人,这时候,她也只能抱着哥嫂哭,却也再不想劝。

  只是林沫次日上奏时,却见皇帝看着他:“巧的很,北静王先了你一步。”

  “皇上!”林沫急道,“北静王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这次战事突然,但微臣总觉得,北狄是接到了什么风声。”林沫道,“北静王消息灵通,适合在京里头,找出这个人来。”

  皇帝把他的折子放了下来:“他已经找到了,说是,到那儿,把人押解进京。”

第 160 章

  林沫本来就是随口说了句话,找个理由,谁知道水溶真有后着,他登时也愣在那儿。

  真有人里通北狄,那水溶去那儿,可谓是九死一生,拿命去搏。可若是没有,水溶大张旗鼓去了,若是扰乱军心,或是污蔑朝中重臣,那就是欺君之罪,只怕谁都保不下他。他素来是个明哲保身的,这趟却说的这么坚定果决,别人不知道,林沫却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就因为他林沫几句还未落到实处的甜言蜜语么?他为静娴,尚有几日温存,百般呵护,时常送些新奇玩意儿,叫她在后宅安心,为水溶,却是做好了竹篮打水的打算,却收上了一条金光灿灿的锦鲤。

  若非圣上在前,要注意仪态,他几乎要夺门而出,去问问水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朕想着,北静王要去,也不安全。”皇帝看着他的脸色,声音不咸不淡地,“他却自请去监军。朕着实觉得,他要比你合适些。到底,你叫白小将军舅舅,这行事难免就要受到情感左右。北静王做事,想来要比你从容些。监军之事,虽然不能左右将军之令,却也含糊不得。”

  林沫只问:“派北静王去监军,陛下当真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

  四个异姓王,如果问皇帝对哪个最不放心,那么南安王后就是北静王了。东平、西宁虽然嘴上不老实,有些大大咧咧的话传出来,但早已气数散尽,唯有南安北静这二府,虽然谦恭谨顺,却内有乾坤。南安王戎马一生,有其父之勇,北静王就更不必说,与皇家一脉同生,府中暗卫遍布京师,乃至各地连皇帝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

  这二人若心怀不轨……

  水溶之父去得早,不能说没有一点皇帝的原因。如今林沫这话,倒是问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他也是过来人,就算没听到人报的那些北静王留宿靖远侯府的消息,看林沫的眼神也知道有所不同。若是水溶当真不愿留后,又有林沫牵制,要留他后路倒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

  “臣请去漠河。”林沫道,“这是微臣毕生所愿。”

  皇帝叹了口气:“朕简直以为你背后刺了精忠报国。”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北狄局势有所回缓。林沫在心里头想。

  也许有人这时候想的是加官进爵,也许更有丧心病狂的想要趁这时候捞一笔,但仍有为数不少的人,顶着一身浩然正气,在这关头站了出来,只恨不得尽自己所能,尽忠尽责。林沫没有那么倾家荡产的豪气,也不忍心妻子妹妹受难,却更有心思,要去护一护更多人的妻儿幼弟。

  皇帝看了他许久,终于道:“你相信有人与北狄里应外合?”

  “时机未免太过凑巧。”林沫斟酌着语句,“当然,倒也不是没有巧合的可能……”

  “行了。”为人帝皇者,真没有几个会相信巧合的。

  林沫知道,这事大约是成了。

  不知水溶知道了,会如何做想。

  “我还能说什么?”水浮问水溶,“早知道小皇叔是这样痴心的人,我也不至于到这时候才看到小皇叔的情绪了。只是小皇叔,你以为值得?靖远侯又是否以为值得?”林沫同水溶的事儿虽然早有传闻,但他身为局外人,看的分明,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但前后几日,水溶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说为林沫抛头颅洒热血,也差不离了。

  若早知,若早知,,,,,,,,,不,哪怕早知,三殿下也不会给自己留这么个大把柄在别人手上。

  看来,林沫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水溶却笑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他自情窦初开的年纪便看上了水浮,谁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十几年下来也不知道给水浮付出了多少,却是毫无回报,如今,好歹得了林沫的另眼相看,甚至还有些温言软语。林沫这人,虽然心思重,但说出口的话,却都是作数的。他说,不再做交易,水溶又要求什么?

  倒也不必。

  只求二人同生共死,不存孤独。

  水浮还没来得及告辞,就见北静王府的管事匆匆地过来了:“王爷,靖远侯来了!”

  靖远侯是北静王府的常客,论理不能叫他如此慌乱的,委实是林沫的样子有些骇人,不顾京里头不得跑马的规矩,走了小道,幸好也没撞上什么人,一进了王府的门,不等人通报,竟像是硬闯进来的。管事的才来没多久,就见他踏进了书房的门,身后几个小厮跟着直喘气。见到水浮,他本来怒容不掩的脸色登时放了晴:“给秦王殿下请安。”

  水浮也敛去惊讶的神色:“泰隐打父皇那儿回来?”

  林沫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身上玉华香的味儿还没散呢。你这一路可挺赶。”水浮笑了笑,倒是知趣,“想是找小皇叔有要紧事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林沫也不客气:“下官恭送秦王。”竟然是抢去了水溶的主人身份去了。水浮笑了笑,也不同他计较,只是走之前问了一声:“泰隐,是大哥还是你?”韩王掌兵部多年,却一直毫无建树,现在是个立威信的好机会,这位皇长子并不如他自己想的那么低调。

  林沫皱眉道:“若是不出差池,应当是下官同北静王了。”

  水浮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拔腿走了。秦王府的长随赶忙跟上,北静王府的管事小厮也匆匆跟过去服侍了。

  等人走远了,水溶才问:“你也去?”

  林沫咬牙道:“原先就是该我去!倒是你——”水溶却打断他:“你不主持你妹妹的婚事了?倒是舍得。”林沫道:“这节骨眼上,除非皇上下旨,否则仲澐不会这么着急。若真是皇上下旨,也不许我操劳许多——你可别打岔,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

  水溶道:“今日你可算知道昨日我是怎么想的了!这朝中上下,又不是只有你林侍郎一个好官,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多得是,你也未免太过自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便就算你真的无所不能,又不是有三头六臂的——”他话说得很,只是到最后,却又说不出了口。刀剑无眼,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是真没胆量叫林沫一个人过去。

  多不容易,才能离这人这般近,现在,他一步也不想离开。

  林沫看了他许久,哑然失笑:“前两天还在我家里,因为怕死,喝得烂醉,烧得滚烫,如今你倒是打算舍生取义了?”

  水溶歪头笑道:“我哪里是舍生取义,我这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果真这是他的府邸,一扫当日被林沫戏弄得说不出话的窘况,调起情来都不假思索的。林沫气得笑了一声,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水溶倒是拦着了:“我的杯子这是。”扬声叫丫头进来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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