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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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承听到消息,又去找容熹哭了一场。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想说非但那个女人来了,还要带着她娘家的亲戚一起霸了他妈的地方,他却得走,这不是鸠占鹊巢是什么。然而这样的话即使“童言无忌”四个字都没办法掩盖他的小肚鸡肠,容熹虽然溺爱,但却好面子得紧,不许他说这样的话的。容遂承只能抱着他爹一通大哭,直到嚎得说不出话来。倒叫容熹更加心疼。但他也不能说,自己娶个媳妇,媳妇要娘家嫂子过来住两天都不许。没有这样的道理的。只能去找容白氏。

  “内宅的事,不牢你操心,你好好念你的书。我如今连遂承都不敢叫你操心了 。得亏撞见的是我,若是你儿子那天中午进去了,我看你这当父亲的脸面还要不要呢!”

  不管他说破了嘴皮,容白氏就只拿着他的不检点说事。偏偏这事极戳容熹软肋,只要略提一提,他的后悔、难堪就直冲上心头。

  “熹哥儿,你是容家的长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父亲激动得都快哭了,说容家未来全靠你。这么多年我也不敢管你,你毕竟是下一代的家主,我得给你面子,捧着你,毕竟未来是要你做主的。什么时候你能当容家的家了,别说你不乐意邀请你大舅嫂,你就是想到天上去,我也不拦着你。也不必别人说,你自己觉得你能当家了,你告诉我同你父亲。我们绝对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你。”

  “儿子不敢。”容熹有些灰溜溜的。

  

第269章

  容熹本来就是个孝子,现在没中进士不说,又被容白氏逮着了把柄,自然什么也不敢多说。凤姐原先以为自己就是带儿子女儿出来散散心,顺便攀上这门亲事,给贾薇、巧姐的未来谋点子别的法子。不过到了容家,却与她想的不大一样。她本来就是个能干又好揽事的,脾气又爆,见迎春这样都没被丫头踩在下面,不觉感叹,果然是容白氏理家有方。想想自己当时理家,起初也是存着卖弄权势、占些便宜,可到了后来,劳心劳力不说,别人不见她的好,还赔了不少嫁妆进去。且她这个长房长媳,捞得这样的“大好事”还是因为二太太身体不好、李纨不揽事、宝玉未成亲!她既然有这许多委屈,迎春奉容白氏之命求她多留些时日,教她理家之道,她客气了一会儿,便也答应下来。

  “皆大欢喜。”静娴不禁拍了拍手,“得亏的你平时不爱算计人,否则还真不好说。不过你怎知灵均道长会出山?”

  “他不出山,就找个名气不如他的呗。无论招不招得得回魂来,就说同属蛇的克就行。招不回来,那是因为属蛇的还在——这不正巧,灵均道长出山了,而且还成功了,他的话,荣国府的人都得听着,不过我也挺奇怪的,难道这世上真有鬼怪之说?否则说招魂就真的把一个傻子变灵光了,也太稀奇了。”

  他却不知,此刻的灵均道长正独自闭关思过,然而仍有一个跛足道士破了他的阵法,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不觉苦笑:“仙人。”

  “神瑛侍者下凡历劫,然犯了蛟之责,被真龙改了命势,沾染了俗世尘气,身上仙魂自当散去,然你又是从何为他寻来那一缕魂魄?”

  灵均道长道:“仙人云游四海,恐怕有所不知,贫道那日细细查过神瑛侍者命格,在铜臭之气侵沾前,神瑛侍者早被凡俗女子的男女情爱散尽了先魄,乃是一块贪恋红尘之灵石,以自身灵气加持着。如今贫道做的,也不过是把那灵石之气继续借来,还他一个清醒之身罢。日后如何,还需看他自身造化。”

  跛足道长喝道:“胡闹!若是痴情司问起来,看你如何能羽化呢?”

  “许是俗世看多了,贫道心中牵挂,恐怕多了。”他往外头看去,一墙之隔的道观外头,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是极热闹的景象。

  朝代的兴衰更替是不可避免的,然而这其中带来的,却是血流成河、流离失所。上位者纠结着利益,下面人只求平安。若是太平盛世能再延续几十年,叫他闭眼前还看着自己最熟悉的景象热闹如常,便是不能成仙,也没什么大遗憾。

  他看着自己手下的沙盘。

  紫微星动。

  紫微星动!

  钦天监简直想甩自己两个大耳光。紫微星动意味着什么?当今年富力壮,刚过了大寿,身体没有任何毛病,你这时候测出来紫薇星有异?

  一时之间,朝廷上议论纷纷。

  “钦天监胆子够大啊。”水溶冷笑道,太上皇时,几个王子都拿钦天监做过文章。最成功的大约是忠顺王,借着钦天监成功地让太上皇相信皇帝的幼子是个克自己的。那会儿,钦天监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头就是收好处说胡话的。现在自然也不会怎么相信,“泰隐你说,是谁在准备造势呢?”

  “这可不好说。”林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根。皇帝不是太上皇。钦天监测出来的那些个玩意儿,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他甚至不大信鬼神之说——毕竟这些东西让他与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不能相见相认。所以想要借钦天监来造势的人,首先就得自己先明白,他将来得承受着皇帝的怒火。谁会这么笨?

  他脑子里转过吴廉水的摸样,感觉牙根一冷,蓦地对水溶笑道:“许是好事呢。”

  是好事,不过不是对他们的好事。

  “是该立太子了。”皇帝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立太子?!

  谁是太子?这个话题一直是朝野内外争论不休的话题。几个皇子都没有他们父辈、叔辈的气候,只拉拢了门客,并未有当年义忠老千岁、废太子之流能调动禁军的权势。因为这个,谁当太子,几乎就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这是天家大事,纵然几个重臣明着暗着是有心里倾向的,然而却也不敢明着提出来,只怕稍有不慎,就要落人口实,一顶“妄图把持朝政”的帽子扣下来,谁都吃不消。

  更何况,现在情况已经明了了。

  宋家已经全线退让,“铁嘴”宋琪甚至都开始悄悄地倾向秦王。其实若不是宋家势大,这本来就是两个嫡皇子之间的争夺。两个人的王妃,一个姓吕,一个姓周,都是大家子出来的,不过吕家是将门,已经悄悄没落,周家却正兴旺着,周翰林还当了一年考官。因而齐王这个幼子看起来同哥哥也算平分秋色。然而比起儿子来,却逊了一筹——他没有嫡子。

  事实上,皇家的血脉,一向是衡量储君的一项标准。从这点看,几个皇子都做的不咋的。皇帝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许多个孩子,除却早夭的,尚有七子两女。而他的皇孙们,却连除夕大宴时给他把皇家的那张大围桌凑齐都做不到。不过即便如此,有了嫡子的秦王还是占了上风。大家正等着看他们斗法呢,齐王的庶子把自己老子一辈子的前程给坑了进去。

  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了,然而水浮自己虽然心里有些小得意,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清楚得很,父皇年富力壮,再活二十年不是问题。他又不是皇祖父这样老糊涂的,自己现在手上的牌连当年废太子的一半都还没到,自然不敢折腾出什么动静来。要是真让父皇猜忌了,传位给别人,他后悔也没有用。可见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大家对立太子并没有多大的准备。尤其是皇帝经历过太上皇执政的末期兄弟相残的时候,对于过早定下太子人选的后果有详细的了解。就是皇后也以为,要立太子,得再等上两年。

  儿子当太子固然是好事,然而她却又如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担心着另外两个儿子。齐王不必说,水浮心里自然是忌惮他的。就连已经改姓林的老八,水浮好像都同他有不和。他即位以后,两个小儿子的日子怕是要不好。

  玉征文脸色发白地问皇帝是否要着手准备太子册封大典,皇帝笑道:“不着急,朕还没想明白呢。哪里能一蹴而就。”

  他这么一说,就连水浮的心都提了上来。

  “如今多事之秋,殿试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候,士子的水平干系着朝廷的未来。况且扶摇翁主好容易要走,咱们这儿来个册封大典,她若是想留下来看热闹呢?”和惠大长公主抿了一口茶,“礼部尚书是怎么当上尚书的?拍马屁都不会,我还当能当上一品大员的,都挺会琢磨圣意的。”

  林沫笑道:“公主可以往好里想,玉大人这么不知皇上的心意,却依旧得到重用,可见他是个有才的,而皇上是个任用能干之人的好皇上——这么想可就说得通了。”

  和惠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经在官场上,少不得要小心行事。这点也不用我提醒你,你自己做得就格外好。不过太过小心忍让也不是好事。原来不就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亏得是小厮忠心。”公主想起静娴对自己说的林沫被人行刺,多亏白时越赶巧到了京城来寻他、申宝忠心耿耿以命挡箭,否则自己孙女儿就要当寡妇了,仍旧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也这一大把年纪了,只景宁一个孙女,只图她好了。趁着我在宫里头还能说上话,你有没有什么心思?”

  林沫想了想,笑着揉了揉鼻子。

  他是真不需要妻子的娘家替自己去谋划什么。若说和惠大长公主同宫里头能说上话,他偷偷地想一想,兴许他自己同皇帝皇后,只怕还要更近一些呢,何必要为了这点事坏了公主几十年下来攒的好名声。他并不需要和惠公主替他求个官职,只要公主依旧德高望重、世人交口称赞,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无形的助力了。

  和惠公主也不勉强,只道:“你那日去吴大将军府上,可见到你外公的旧部?”

  林沫摇头道:“毕竟是外公,且我如今过给了老爷,还是皇上亲自赐下的,同白家军旧部太亲近了也惹眼。况且外公都多少年不带兵了。只怕现在军中知道舅舅名声的还比他要多。”

  “吴大将军现下,还是那些人心目中的带头大哥么?”

  林沫沉默了半晌,才道:“恐怕更甚。”

  和惠公主叹道:“没有一个好消息。”

  林沫眼珠子一转,他倒是知道一个好消息,但答应了水溶,不告诉第三个人。

  他在心里悄悄地给嘴上贴了个封条,乐不可支地佩服自己的信用。

第270章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大家也算摸清楚了皇帝的喜好。他但凡说了什么事,那是一定会办的,空口给承诺最后只字不提那是他父皇的作风。不过什么时候办、怎么办,却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就像当年给儿子们封亲王,那是连老圣人都没知会一声,除夕大宴的时候张口就吩咐了礼部,弄得礼部措手不及不提,忠顺、忠敬几个更是连说几句酸话的机会都没有。太上皇心里头憋屈,问他怎么不同朝臣商议商议,他倒是大大方方地回一句,半年前不就提过了吗?朝臣们也没说什么,怎么的,现在又有异议了?坦荡得让忠顺王都说不出个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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