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自己都有点惊讶，多年没说出来的话，居然在这时候这么容易就开了口。既然说了，陆臣立刻挂下了听筒。
他沉了沉脸色。清净了不过半秒，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陆臣看着来电显示，忍住了要摔座机的冲动，再度接起。
“爸。”
“臭小子你……你再给我说一遍？”陆丘明语气里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情绪。
“我不喜欢女人！还不够清楚吗？”陆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冷得像冰。
综上所述，在言辞激烈的对抗中，陆臣一不小心对家里双亲光荣出柜了。原本只是发现自己的喜好，但是最近发现喜欢上季文小朋友之后，有些话就不由得他自己地蹦了出来。
“好！好！”陆丘明说话都不利索了但是听着却更严厉，“今天你不用和那女孩儿吃饭了！我们一家三口要好好谈谈！”
“没空！”陆臣淡淡吐出两个字。接着又补了一句：“找我秘书预约吧。”接着啪啪地按了座机上的几个按键：“麻烦帮我转秘书处。”
接着单手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纤长的手在桌上来回数次，收拾好后从衣架上拿了西装——下班了。
出柜的事情其实很麻烦，其实陆臣甚至没有正式考虑过有一天真的会和双亲谈论这个问题。他甚至在想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一个爱人，他会不会和一个女人结婚，那之后他究竟喜欢谁喜欢男人女人再不会有人来关心，因为到那时，于他自己，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怎么就是他呢？明明是傻学生一个。陆臣想到这儿抿了抿嘴，有了点可以称之为笑的弧度，不，不傻，聪明劲儿足着呢。
聪明劲儿很足的傻学生此刻在帮同实验室的同学补写备用实验方案。这人居然自己和女朋友潇洒去了。真！败！类！季文越想笔下写得更用力。
前几天房东老太也问了他关于女朋友的问题，自己未成年诶！看上去有这么老吗？贯彻党的□□精神，不早恋。季文一脸神圣。等成年了之后，自己应该会找到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吧，可能是长发大眼睛笑起来还有酒窝，不用特别温柔但是得体贴，不用特别勤劳但是得会做家务。季文还在出神，但是一看到偏导数的来电，立马把刚构想出来的女朋友甩远了。
“喂？”是陆臣的声音。季文听到意外地高兴。
“喂？我想见你，你现在在实验室吗？”
“现，现在？”季文小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邂逅和约着见面的感觉截然不同。特意见面这种事情……从，从来没有过。季文感觉喉咙很干，连咽了几下都压不住那燥燥的感觉。
“在哪儿？”陆臣依旧是语气温和。
“实、实验室。”季文还处在慌乱之中，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不知道实验室在哪儿：“我告诉你地址！”
挂上电话，季文把手机贴在心口，心还是跳得特别特别快，他好像能理解什么是心脏快跳出来的感觉，那小东西一下一下砸得胸膛都兴奋起来。
季文兴奋地把方案文件往同学桌上一扔，留了一张“劳资不干了”的纸条，然后蹬蹬蹬蹬下楼去了。跑到楼下才发现，秋风扫落叶下自己的愚蠢——居然忘记问陆臣什么时候到了。
哀哀戚戚地等了自己觉得非常非常漫长的——五分钟后。季文溜到隔壁饮品店买了一杯雪顶，付完钱之后想了想，又要了一杯。
所以当陆臣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手拿吸管戳着杯底想够最后一点冰淇淋另一手还拿了一杯雪顶的小朋友。看到他就特兴奋地蹦过来，把手上的另一杯雪顶递给他。
陆臣笑了笑，两眼就看出了那在兴奋、期待的强烈掩饰下的很馋的眼神。
“我不喝这个，你喝吧。”陆臣笑。又往季文那边递了递，看他一脸“哎呀好可惜那就只能我帮你解决了”的满足的样子，陆臣觉得方才心底闷闷的感觉敞亮了不少。
伸手过去想碰碰他头顶，快触到时又止住了，生生换了个方向帮他开了车门。
在车上季文的话唠本质又暴露了，他好像很容易一兴奋就说个不停。说了好多好多之后，突然想到陆臣的生日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