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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缭乱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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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兰背上的伤好了大半,只要不摩擦就不会痛,唐太医说,只要按时敷药,不出两月就连伤疤都不会留下。中原果真是地大物博,要是在大漠那贫瘠的地方受了这种伤,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图兰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中原的文化给同化了,他居然会嫌弃自己的故土环境差,虽然这是事实,可还是会有一种叛国的感觉……

  宫廷的秘药自然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短短几天伤口就结痂愈合,又正值先帝祭月将过,景炎君是在用膳的时候和他有意无意的提起过几天将会有一场为他接风的宴会,因为他刚来的时候正好是先帝驾崩五周年祭月的国殇,不可铺张浪费,连荤腥都不能沾,所以拖到了半个月之后,其中虽然有很多插曲,但毋庸置疑,这场所谓“接风”实为“迎娶”的宴会之后,他就可以与他同房了。

  “都说过那只是逢场作戏,为什么假戏真做!”图兰当场把筷子拍在桌上,气的跳了起来。

  “别生气,先坐下。”景炎君伸手把图兰拉回座位上,为他夹了一块脆爽的莲藕:“莫非半个多月过去了,你还是恨朕?”

  “我没有恨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妃子,我是男人,是大漠的王爷啊,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让我在人前抬得起头吗?”图兰终于说出了不愿苟合的真实想法。

  “你放心,不会有人敢对你说三道四。”

  “是啊,你是南朝独揽大权的皇帝,谁敢违背你的旨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强权是不能控制人的思想的,那种由内而外,从眼神表达出来的鄙夷我不想看,不想让它落在我的身上,你究竟懂不懂!”图兰再次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眼神中有些不解的望着景炎君:“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吗?”

  “别妄自菲薄,若真是如此,朕便不会考虑你的感受,早就对你做朕欲行之事了。”

  “欲行之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与这具身体合欢?”图兰按住自己的胸口,似是很看不起这副外表光鲜美丽的皮囊。

  “不仅如此,朕还想得到你的心,与你长相厮守。”

  “太可笑了,宫廷皇室中是不可能有真爱的!”

  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两人各有心事,不愿对对方倾诉出来,也不愿就这样毫无尊严可言的屈就。

  图兰又是一夜无眠,清晨起来伤口又有些红肿,白玛很是心疼,这位小王爷的心情总是轻易的表现在脸上和身体上,让人很容易看透他,从而伤害他。这种境地,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改变呢……

  景炎君这些日子没有再来未央宫,偌大的宫里竟有些冷清,奴人们只是认为这是主子受伤了没有闹腾造成的,实则不然,没有景炎君,图兰他怎么闹的起来?他就是这种人,只要有人宠着就可以无法无天,一旦没有人纵容他就会凋零,像雨后海棠一般。

  说到海棠,图兰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都有些记不清那西府海棠的样子了,只朦朦胧胧记得一片粉红。白玛小心翼翼的为他套中衣的时候,图兰突然开口:“白玛,我想去御花园逛逛,总闷在屋子里,都快喘不上气了。”

  白玛就知道这心野的主子在屋里老老实实待不了几天就想跑出去玩,不过近日看他心情抑郁得很,出去散心莫不是好事一件,应当支持,伺候着图兰喝掉一小碗牛奶之后,就带了几个宫人一起去御花园了。

  图兰习惯了大漠的狂沙,对于这异样的宁静鸟鸣也很是喜欢,不顾池水的寒凉,脱了鞋袜把一双白足浸在里面,寒气从脚底直逼脑门,凉的图兰一激灵。

  小高子怕冻坏了主子,立刻托起鞋袜要给图兰穿上,却被后者顽皮的踢起激了一身水。

  “主子,这样会着凉的,快把鞋子穿起来吧。”

  “不要!”图兰玩心重的很,几尾锦鲤发现了这莲藕一般白皙柔嫩的双足,凑过来好奇的亲吻着,图兰被弄得很痒,不由得大声笑起来:“啊啊!好痒!”

  锦鲤并未因害怕而散去,反而更加大胆的朝那白嫩的小腿进攻,激的图兰喘声连连。

  正巧景炎君与刚刚被从漱心阁放出来的贤妃散步至此,看到了这美景,后者心生妒忌,这个小妖精居然还活蹦乱跳不知轻重,早知如此,那时候就该打死他!贤妃不由得搂住了景炎君的手臂,用令人酥到骨子里的肉麻声音说了一句:

  “皇上,臣妾有点累了,可以歇息一会儿吗?”

  图兰并未注意到从身后来的贤妃,只是这一声听得他直恶心反胃,忍不住把刚喝的牛奶吐了出来。见状,奴人们立刻拿出随身带着的托盘来接那秽物。

  图兰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肚子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吐的,等胃液都差不多吐干净了,人也差不多虚脱了。

  贤妃不知所以,以为他是上次被打出了内伤才这般,刚想秀恩爱一般贴紧景炎君,就被后者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景炎君几步走到图兰身前,抱起了那纤瘦的身体,责怪着未央宫的奴人:“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竟然让他泡在这么冷的水里!”

  奴人们自然很委屈,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只好默默受着。

  把图兰的双腿从池水里拉出来,那两双脚已经微红,景炎君擦拭着上面的水珠,任凭其沾湿自己的龙袍。

  “真是越来越胆大,再生了病岂不是要朕心疼。”

  图兰没回应,一个鲤鱼打挺坐到了地上,一脚踢向景炎君的脸,后者起身一躲,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景炎君下身,力道不重,比起报复倒更像是闹着玩儿的挑逗。

  果不其然,图兰呵呵的笑起来,推开了景炎君,光着脚站起来就要跑。后者哪肯,一把拉过揽在怀里,这倒也是图兰没想到的。

  本来只想捉弄他一下,却搞成了这个样子,图兰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知所措。

  不出景炎君意料,他和图兰的关系,也只有在他玩耍的时候会有缓和,别看这小家伙平常很记仇,一旦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喜欢看的,记得明天把眼睛给朕呈上来。”知道图兰脸皮薄,景炎君才这样说的,这下没人敢看了,他也可以放开胆子和自己玩了吧。

  不过,那不和谐的,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却让图兰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怯怯的往后看了一眼,果然,贤妃正死死瞪着紧拥的二人,眼睛冒火一般。

  “爱妃,天寒,你身子重且先回去休息吧。”

  有你们二人的火热,这清晨寒露再重也会被感化的!

  贤妃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臣妾谢皇上挂念。”就离开了,脚下每一步走的都带着怒气。也难怪,秀恩爱不成,反而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男人恩爱一场,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景炎,放我下来。”图兰叫了一声,拉回了景炎君的注意力,后者微笑:

  “鞋子都不见了,你想着凉?”

  鞋子不见了?刚刚不还在吗?图兰诧异的朝小高子看去,后者算是听出眉目了,这皇上就是想抱着自家主子,哪还敢吱声,现在不是谁更亲近的问题,是得罪谁罪轻的问题。小高子二话不说,立刻把一双金线绣的小白靴扔进了莲花池,支支吾吾的回答:

  “没……没了……”

  图兰又不傻,那“扑通”一声和池水面上未消散的涟漪说明了什么,只是他也懂景炎君的心思,内心也是想拉进与他的距离的,便伸手搂住了景炎君的脖颈,呵气如兰:“那,景炎你抱我回去吧……”

  一句话,不需要任何举动,景炎君的□□就燃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吻上那樱红的小嘴,舔舐着嘴唇,去叩开那紧咬的贝齿。

  图兰有最后的底线,那就是绝对不要把舌头伸到嘴里,因此紧咬牙关,坚持只与景炎君做形式上的亲吻。

  看他这反应,景炎君就知道这小东西还是在抗拒,不想和他在一起,不过已经开始接受他了,这是个好的开头,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不能鲁莽,万一把他给吓着了,以后可就什么甜头都尝不到了。

  景炎君能从马背上夺得天下,想必忍耐力也是极强的,靠内力把身上的□□压下去后,就抱着图兰往养心殿走。难得今天众臣没把奏折堆成山,把政务快些处理完就可以留在未央宫过夜了,先帝祭月已过,他也不用担心会给世人留下话柄。

  图兰的脚在温暖的空气中缓和了温度,不再像刚才一样冰凉,小家伙也贪恋着景炎君怀抱的温暖,走路的颤动就像是摇篮的幅度一样,嗅着沁人的花香,不消一会儿眼皮就沉重了。

  景炎君偏头,这小家伙竟然睡着了,表情多么天真,与人无害,毫不警惕的睡在他的怀里,想是也不像前一阵那么害怕抵触自己了。

  景炎君心情大好,命人取来一张绒毯,把图兰的身体层层包裹起来,像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更为这景色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景炎君坐在龙椅上,一手怀抱着图兰,另一手执笔批着奏折,他竟然没发现自己在愣神,等回过神来都过了半个时辰,滚烫的龙井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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