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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缭乱_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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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除了痛,还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为什么?

  图兰疲倦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温柔如波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他都要温柔,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这心结,终于解开了啊……在两人的泪水,与一个即将到来的生命中。

  “图兰,你相信我吗?”嘴角的弧度始终未卸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相信。”图兰故作生气,却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中有了松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即使如此,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多次伤害自己的“罪人”:“你没有值得我信任的资本。”

  景炎君佯怒,只不过他的演技比图兰可逼真多了,朝门外喊了一声:“把那个拿进来。”

  图兰有些好奇,但还是没表现在语言上。

  白玛磨磨唧唧的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汤进来,将托盘放到桌上,扫了一眼二人和凌乱的床榻,就退了出去。

  “你这仆从脾气也太大了。”

  景炎君下地,端来了那碗热腾腾的汤,“来,喝吧。”

  红花,配上切成片的白色肉质,图兰似乎明白了什么,望向景炎君的眼神突然包含着愤怒与不解,双手护着腹部,像是怕人伤了他似的。“你要做什么?”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图兰看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不由得气上心头,一巴掌掴在了景炎君的脸上,房中甚至还有回音,景炎君脸上的的红指印明显可见。

  “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本是怒斥,可景炎君却是笑了出来,放下碗,一把搂过图兰亲吻着那冒着怒火的眼睛:“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的,这只是菌菇与海棠果合煮的汤,有滋补的作用。你也不想想,朕微服出巡怎会带着青蛇。”

  一听此话言之有理,图兰立刻脸儿通红,有些窘态的端过那碗,拿着勺子狼吞虎咽起来,见着夸张的吃相,景炎君突然“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忘记这汤还有个功效了,它可以安胎保胎哦……”

  图兰一愣,半片红果掉到了碗里,激起一小片水花。

  景炎君哈哈大笑:“你也不用惊成这样,男人生子本就是逆自然,自然需要多重方法保住腹中胎儿,想当年,杪筠怀我时可是吐得很惨,遭了很多罪,多亏这补汤我才能平安出世。”景炎君将图兰拥入怀中,大手轻抚着那平坦的腹部:“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怀,但是我一定会要你怀上,诞下朕与爱妃的麟儿。”

  “这么早就取好名字了?”

  “十年前就取好了,只给我最爱的妻子生下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捌〕轻许誓言

  图兰明明还没怀子,却被景炎君当做有了身子,每天人参鸡汤的补,也容不得图兰拒绝,后者总感觉,再这么下去,就算自己怀不上孩子,也会吃的肚子大上几圈。

  女子怀子不宜,男子则更不易。杪筠当年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偶然才怀上了景炎君,而图兰这次却是被不怀子誓不罢休,连没往歪处想的小二也发觉每夜的呻*吟是怎么回事,可想而知这二人有多嚣张。

  即使如此,景炎君还是没忘记此次来江南的目的,先是去了县官张予人那儿,图兰对着这个名字笑了半天:“是张愚人,还是章鱼人?”

  景炎君笑道:“不管他叫什么人,都是将死之人。”

  江南这地方从古至今都是民风纯朴景美人美的地方,经济发达,盛产丝织品与茶叶,把这块水养的地捧成了黄金城,可近年来却变成了谁都不爱管的硬骨头,官员离奇死亡,大量百姓涌入周边城市,丝织品与茶叶产量极速下降,生生变成了废城。

  景炎君手里拿着先前死亡官吏的名单,大步跨上本属于县官的座位,张予人事先没得到这位官员要来县衙的消息,所以也没有准备,连这位玄衣绛袍的高贵之人到来,都没有反应过来。

  绝尘上前一脚将张予人从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明镜高悬”下桌案后的椅子上踢下,那肥胖的身体在阶梯上翻了几个滚才落到地上。看到自家老爷哼哼呀呀的说疼,几个衙役立刻去扶,却被那长得圆滚滚的县太爷一脚踢开:“你以为就你们几个人能搀起来本官吗!滚!”张予人是小声骂的,其实是害怕这来巡查的官员真在皇上面前参自己一本,早就听说是个高官,他还没大胆到敢下手的程度。

  景炎君嫌那被张予人坐过的椅子脏,愣是让几个衙役去拿了上好的棉布把桌椅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干净净,闻言更是笑出了声:“你也知道自己吃的太肥,连脑子里都是肥肠?”

  张予人没敢答话。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般的官员来了也都得表面上和和气气,出巡的都是势单力薄,要是他们动手,恐怕只能多加一个“因水土不服暴毙”的名额,可这位一来就烧了三把火,就算是嚣张的张予人也不敢动手了,艰难的翻个身起来,谄媚的笑着要为景炎君端茶送水。

  “滚下去,别污了朕的眼。”

  都自称“朕”了,当真是九五至尊的贵体。

  全场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照理说,皇帝爱民如子,早该让他们起身了,可是迟迟没等来那一句“平身”,但也没人敢抬头看。

  “你,起来。”景炎君望着坐下那抖得最厉害的师爷,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最害怕的莫过心最善的那个,本来就对同流合污深恶痛绝,现在惩罚来了,当然怕得要命,至于穷凶恶极的,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二是要竭力伪装出自己是清白的样子,显然张予人是后者。

  师爷姓裴,颤巍巍的起身,腿打着颤,像是被雷击一样:“谢……皇上。”

  “你说,江南是不是受了诅咒?”

  裴师爷一愣:“草民不知皇上何意?”

  “若不是受了诅咒,为何朕的好官到了这儿都回不去?”

  裴师爷吓得再次跪在了地上,颇有些身不由己的意味,因为那腿已经不听他使唤了。“皇上饶命啊……”

  “这县衙有多久没审案了?”

  “约……近一年。”

  景炎君皱眉,举起手,绝尘便立刻凑过耳朵去听候吩咐:“周围城市的江南子民,尽可能在今日召集回来。”

  看来这是要重新在县衙开堂审案,先拿这脑满肠肥的县官祭屠刀啊。

  从未垂帘听政的图兰自然不明白景炎君这么做的意义,但他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子民能够生活的更加和乐,自然也没有开口问的余地,只能静静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张予人已经坐立不安,幸好他是跪着的,膝盖的痛楚能让他精神紧绷,不至于在地上滚来滚去。

  旧江南有些财势的都远离了这是非之地,余下的都是只能早出晚归辛苦工作得以糊口的平民,然而两者相比,南朝还是平民居多,离去的自然没有太大的必要召回,因此只等到正午,景炎君便开始审判。

  县衙的大门敞开,不明状况的百姓熙熙攘攘挤了一院,有些是纯粹的看热闹,但还是想一睹当今皇帝尊容的居多,虽然害怕张予人事后算账,苛税压得自己抬不起头,可皇帝来了,就说明这张予人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相信这位圣明的君主一定会还自己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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