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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该吃药了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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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无言在听到“口不能言”时依旧面带微笑,可眼中却明显滑过一丝狠厉,齐枭是硬着头皮才将话说下去的,说完之后只觉得这冽冽寒冬跟炎夏似的让人大汗淋漓。

  离无言指尖在额角揉了揉,写道:他这么宝贝这曲谱,断不会轻易给别人看,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依你的,将人抓回来再说。

  “是。”齐枭松了一口气,躬声应下。

  离无言交代完事就去沐浴更衣了,再次出来时又恢复成妩媚娇俏的美娘子,一个撩眉一个挑眼都透着风流,离音宫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本性,无人敢欣赏,端着眉眼目不斜视。

  离无言觉得颇为无趣,百无聊赖下只好坐在山顶的凉亭里看着大海无声嗟叹,正想着要不要再出岛玩玩时,忽然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抱拳道:“启禀宫主,最近江湖上起了些对离音宫不利的传言!”

  离无言投过去一瞥疑惑的眼神。

  那人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宫主,您和流云医谷没什么过节吧?”

  离无言一怔,忽然想起那只玉葫芦来,不过拿样东西而已,谈不上过节吧?难道这葫芦里真装了宝贝?但是,他偷玉葫芦也就是一天前的事,江湖上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那人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一颗心也跟着抖上几抖,期期艾艾道:“不会是真的吧?”

  离无言一脸莫名其妙,想了想,在地上写道:并无过节,究竟什么事?

  “江湖上都在传,说宫主您伏击流云公子师徒,将他四徒弟重伤差点致死,那四徒弟据说是流云公子的心头肉,如今流云医谷正在打听咱们离音宫的所在,准备上门寻仇呢。”

  有道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离无言的仇家遍地开花,现在听了这消息应该没什么大反应才对,不过他一向独来独往,以前有什么人要挑衅也都是针对他个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直接找上门来寻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惊。

  离无言收起无所谓的神色,在地上写道:不是我,你让副宫主去查,究竟是谁干的。

  那人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无言往他身上扔了一颗石子将他喊住,写道:传言可曾说是如何伏击的?

  “据说是蛇阵,宫主以音律御蛇,群蛇围攻,一场混战后将云四公子咬至昏迷不醒。”那人说完皱了皱眉,嘀咕道,“宫主不会御蛇吧?”

  离无言妖娆一笑,写道:当然不会,那是南疆的玩意儿,此事除了龙时,不作第二人选。

  “那要尽快将龙时抓回来才好,宫主可不能平白背了这个黑锅!”

  离音宫虽然有个变态的宫主,但基本这变态都用在他自身喜好上了,对待属下倒是从来不苛刻,宫众在岛上的生活一直十分享受,因此离音宫也算是江湖上较为团结的门派之一,像龙时这样的背叛者没有第二个,自然十分遭人唾弃。再者说,龙时不知什么原因要伏击流云医谷的人,竟然还假冒他们宫主,给离音宫带来麻烦,任谁想到这点都会咬牙切齿。

  离无言点点头表示知晓,朝他挥了挥手就让他退下去了,站起身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上门寻仇?流云医谷?

  云大公子忽然出现在扬州城……不是巧合吧?

  离无言慢悠悠下山,觉得精神有些振奋,方才因为无聊而产生的郁闷一扫而空,回到阁楼就将那只玉葫芦取了出来,一脸好奇地把木塞给拔了。

  顿时,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离无言大为惊奇,想了很多种可能,以为这里面不是仙丹就是毒药,没料到竟然会是酒,而且一闻就知道是好酒,绝对比他所喝过的那些要好上数倍。

  等等!流云医谷虽然是杏林翘楚,但是据说云大比较喜欢研制毒药啊,这酒里面会不会有……毒?离无言眨了眨眼,迅速将塞子塞回去,决定还是暂时别碰它比较好。

  正朝玉葫芦干瞪眼时,外面有一人走进来:“宫主,这是云大公子递的拜帖。”

  离无言没料到寻仇还这么客套,想来不会有太麻烦的事,忍不住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手指在拜帖上弹了弹,提笔写道:人呢?

  “呃……他虽然递了拜帖,不过还是自顾自登船了,我们的人拦不住。”

  离无言:“……”

  客套个屁!

  

☆、第四章

  云大虽然自作主张地上了船,不过两派的矛盾毕竟没有直接付诸口舌,自然也没必要动手动脚,因此他对周围的人十分礼貌客气,见有人想阻拦也只是一个闪身避开,并没有大动干戈。

  离音岛花木繁多,既有冬青、腊梅这样应季的点缀,也有垂柳、水杉这些早已剥光落叶的秃枝,再加上四面环水,偶尔还有水鸟在头顶掠过,即便是寒冬,这里的景致也瞧着十分不错。

  云大正环顾四周,迎面就走来一名年轻男子,冲他不卑不亢地抱了抱拳,朗声道:“在下离音宫齐枭,奉宫主之命前来接迎贵客,云大公子里面请!”

  云大笑容满面地抱了抱拳,口舌灿烂地与他寒暄了半天,跟在他身侧一同走进了半山腰的阁楼,见到了里面坐没坐相拆了骨头似的离无言。

  云大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迅速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他发髻高耸、红裙刺目、魅妆妖气,果真与传言十分贴切。不过江湖中人往往都喜欢弄一些与众不同的特征,不然彼此都不认识,每每都要自报家门那还逞什么威风?

  云大对他这近乎变态的嗜好并无多少反感,抱拳笑了笑,嗓音清朗:“在下流云医谷大弟子鹊山,久仰离宫主大名!”

  离无言化妆与不化妆简直天差地别,自然笃信他认不出自己,因自己占了优势心里十分痛快,就极为妩媚地回了他一个笑容,也不起身迎客,直接抬手朝身旁的座位示意。

  云大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点失礼,点点头就面带微笑地走过去。没想到才往里走了两步,鼻端忽然钻入一丝淡淡的醇香,这香气虽然似有似无,却极为熟悉,熟悉到他睡着了都能被诱醒。

  云大心头微动,脚下却不停,不露声色地朝离无言看了一眼,只觉得越往里走这香味就越发清晰,不是他的十里醉还能是什么?

  十里醉是他亲酿的酒,口感与气味自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他又爱酒如命,当然能一下子辨别出来,不仅如此,他还笃定离无言只是开了下瓶子就迅速封起来了,绝对一口都没尝过,不然这香味早该飘出离音岛了。

  云大前夜给他把脉时只顾循着那毒药去,倒是没注意脉象中其他异样,不然早该发现他患有哑疾才是,可是这世上哑巴又不止他一个,即便诊出来恐怕也不会想到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离音宫主。

  离无言当然不知道这酒味出卖了自己,他并非嗜酒爱酒之人,鼻子对于酒水没那么敏锐,再加上半山腰海风扑面而来,海腥味与花草清香夹在一处,一般人根本无法辨别,除了酒的主人。

  云大唇角笑意加深,目光如刀子似的在他脸上刮了一圈,似乎这么一来就将那层妆给刮掉,露出了印象中那张脸似的,接着就掀了袍摆落座,笑眯眯地就近拱了拱手:“离宫主,叨扰!”

  离无言一瞬间感觉他笑得意味深长,可再凝眸细看又觉得他神色间颇为诚恳,猜测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多想,等齐枭奉了茶在下首落座,这才把慵懒的姿势收了几分,提笔写道:云大公子不远万里前来,所为何事?

  云大看着他提起的纸,笑道:“在下一路都在打听离音宫的所在,消息早该传遍了才对,怎么离宫主还不知道么?”

  离音宫居于海岛,有那么几分与世隔绝的意味,而离无言本人每次出门都由着性子胡作非为,的确不怎么关注武林动向,当下听他这么说也没觉得丢脸,只是支着下巴拿指甲在唇角划了划,娇笑着投过去一瞥疑惑的眼神,摇头表示不知。

  云大视线落在他红得恨不得滴血的指甲上,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又见他眼角妩媚含春,脑中忽然浮现出前夜所见的那张苍白倔强的面孔,顿觉满头黑线,笑了笑挪开视线,道:“流云医谷与离音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离宫主为何伏击我师父与四弟?”

  一旁的齐枭出声道:“云大公子误会,此事并非宫主所为。宫主虽精通音律,却对御蛇一道全无了解。”

  “御蛇?”云大挑了挑眉,“看来你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齐枭想起刚刚离无言摇头装不知,连忙替他打圆场:“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禀报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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