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宠后爱[男王妃]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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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地听到这句,南宫煦夜试着张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只换来几声低哑的咳嗽。

玉倾之再次环视四周,渐渐适应了黑夜后,周围的轮廓也有了个大概,这周围都是草,偶尔一丛树影。

只歇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玉倾之便背起南宫煦夜,往那从树影而去。脚下寸步难行,而背后的人失血过多,早已昏迷过去。

夜微凉,冷风徐徐,无星无月,天地间一片死寂,春日里该有的温暖丝毫不见踪迹,只余下一片比冰雪还要刺骨的寒意。

漫无边际的黑夜寻不到半点亮光,就连那一白一紫的身影最后也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南宫煦夜没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睁开眼便见到头顶上粗布搭成的床顶,偏头,看不到心中最想见到的人,使劲全身力气挣扎想要坐起,口中唤着:“倾之……”

声音低哑,随后一声痛苦的嘶叫声从喉咙挤出,左肩的伤口被牵动,雪白的绷带上溢出一片红色的血渍,脸上才有的一丝血色因为疼痛而快速消退,苍白得几分恐怖。

刚从门口进来,穿着一身碎花布衣裙的年轻女子立即放下手上装了热水的木盆,上前扶住要下床的南宫煦夜,“公子,你受了重伤,还不能动!”

南宫煦夜捂住左肩,左手根本不能动弹,那刚进来的陌生女子将他按回床上躺下。南宫煦夜倒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头上竟然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艰难开口,“倾之呢?”

刚进来的年轻女子为他盖好被子,一边掖被角一边回他的话,“玉公子出门了,看这时辰,大概也快回来了。”

“他出门了?”

“嗯,他说要去寻一味药材。”

南宫煦夜昨日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玉倾之背着他穿过了那片丛林,在湖边找到了一处靠打渔为生的人家。这家里原本是一家三口,父亲出去打渔恐怕要三五日才能回来,就只剩下母女两个。

知道玉倾之安然无恙,他才放下心来。平复了心情,南宫煦夜偏头看着那边洗着帕子的女子,“多谢姑娘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叫做秦羽。”秦羽扭干了帕子,转身到床边,“多谢的话你不必对我说,昨日救你的是玉公子。”

提到玉公子,南宫煦夜心中不知是苦是甜,他自然知道是玉倾之救了他,也知道他定是吃了不少苦,心中酸涩。那高贵无暇绝世无双的玉倾之何时受过这种苦?而他南宫煦夜一心想给他最好的,到头来,还是令他受了苦。

秦羽摊开手帕要为他擦脸,南宫煦夜从被子里伸出还能动的右手接过手帕,道:“秦姑娘,还是我自己来。”

秦羽将帕子交给了他,而后看他单手擦完了脸,便将手帕收回,“公子,等会玉公子回来了,你劝他歇息歇息罢,昨夜他一夜未睡守在你床边,今日一早又出门寻药材去了。我看得出,玉公子他身娇肉贵,定是没吃过苦的大户人家公子,去那山里边采药,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玉倾之去了山里采药!南宫煦夜眸中酸意一路延伸到鼻尖,赶忙挣扎着要起来,声音低哑,“他在哪座山,我去寻他!”

“公子,你莫要动了,不然身上的伤口又要裂开了!”秦羽又将他按了下去,把被子替他重新盖上,“我娘带着玉公子上山的,倒是不会迷路,你安心养伤罢。”

只是,想到玉倾之竟为了他一夜未合眼一早还上山采药,他心中便有千万只虫子噬咬,他想捧在手心爱护的人在吃苦,他又怎么安心。

那位唤作秦羽的女子看着南宫煦夜心疼的摸样,不由想起了昨夜她问玉倾之他和那位深受重伤的公子是不是兄弟的时候,玉倾之答的是,“我与他是夫妻。”

虽然秦羽也晓得断袖这么一个说法,但是能以夫妻相称的却少见,像是为了证实,秦羽洗着手帕,背对着南宫煦夜问:“公子,玉公子说你们是夫妻,这可是真的?”

没想到,玉倾之会毫不避嫌地说出他们的关系。南宫煦夜微微一愣,随后答:“嗯,我与他是夫妻。”

证实了这个问题,秦羽脸上还有些小失望,随即笑了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像玉公子那么好的人,公子你可要珍惜呀。”

“嗯。”这个不用外人来说,南宫煦夜也晓得。从入心的那一刻就想着守护他一生一世,可以为他放弃一切,又怎么会不珍惜。

☆、48千年修得共枕眠

玉倾之回来之时,已经过了午时。

平时,穿着一身华贵紫衣的玉倾之现下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没有繁复的纹饰也不是上好的丝质,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身布衣。头上一支木簪束着发,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就算是一身普通的布衣穿在他身上,也遮掩不住他那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气息,更掩不住他那一张绝世的容颜。

南宫煦夜愣愣地看着进来的人,温文尔雅的绝美男子对着秦羽客气地道了谢,“劳烦秦姑娘了。”

秦羽连忙摇头说:“公子这是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

秦羽端着木盆出去之后,玉倾之提步向着床边走,在床沿坐下,对上南宫煦夜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怎了?可是我换了一身衣裳你就不认得我了?”

南宫煦夜嘴唇发颤,从被中伸出右手覆上玉倾之的手,他的手比以前更凉,“倾之……”他的倾之穿什么都好看,怎会不认得。七年前的惊鸿一瞥,他的容貌便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七年后,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玉倾之扫了一眼他左肩处绷带上一片血渍,微微蹙了眉,“你方才动了伤口?”

“不打紧,不疼。”不疼是假的,一剑从肩膀下方穿过,差点伤及心脏,又怎么会不疼。

玉倾之轻叹一声,而后抬起手去探他的额头,南宫煦夜这才看清他如玉般的手上多了几条长短不一的刮痕,未等他触到他的额头,南宫煦夜便用右手捉住了他的手,放在眼前看清,都是被枝条刮伤的,伤口还很新,定是方才采药弄伤的。因为玉倾之的手白嫩,所以一点刮伤都会被放大。手掌上多出了一层薄薄的手茧,是昨日用剑太久而至的。

“你的手……”一句话没说完,因为太过急促,接着便是几声咳嗽。

“不过些皮肉小伤。”玉倾之从他手中抽离,而后顺势探上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才安心,“等会你先吃些东西填腹,再将药喝了。”

南宫煦夜握住他的手,“怎的自己去采药?”

玉倾之用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这里最近的集市来回也要一天,倒不如自己动手还快些。”

玉倾之曾经读过医书,对医药的了解不比那些江湖郎中差,今日一早大娘也说最近的山上多草药,采药的经常在附近出没。只是他们这些不懂药材的都不认得,所以都不敢采。玉倾之提议让她带路,他去采药。

南宫煦夜看着他,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沉声道:“你受苦了。”

玉倾之扬了扬唇角,“世间疾苦,普度众生。这世上哪有人生来就能享一世清福的。不经历磨难,不晓苦滋味,又怎能算得上在世间存活过。”

玉倾之读的佛理太多,出口便是禅语,南宫煦夜一时还不知如何应答。

“玉公子,那药我娘在煎着了,还要等上一会。”秦羽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进来,“这粥还热着,先让那位公子吃了罢。”

粥是给南宫煦夜准备的,玉倾之动作小心地将南宫煦夜从床上扶起,让他靠在床头,玉倾之要接秦羽手上的粥,秦羽没给,“玉公子,你一直没歇息,这粥还是我来伺候这位公子吃,你先去吃饭,再睡上一觉的好。”

南宫煦夜覆上玉倾之的手,劝道:“秦姑娘说得对,倾之,你先去用膳,再歇一会。”

玉倾之执意要接过秦羽手上的碗,“也不争那一时半会,等他吃了粥也不迟。”

秦羽迫于无奈递给了他,而后转身出了去。南宫煦夜皱着眉头看着他,“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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