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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浆糊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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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篱环着他的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笑道:“这叫攻其不备,是你太过掉以轻心了。”

“呸……什么掉以轻心,在你们面前我还要处处设防么?”方晓云瞪了他一眼,满脸愤慨道:“衣服好不容易才干,这下又湿了,又有得忙了!”

“谁说自己人就不用设防?往往伤你最深的,一般都是自己人,人心难测,即使是我,也是不能相信的。”赵东篱脸上的笑意突然敛去,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

身旁的方晓云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拥住了他,大声道:“不,我相信你,你是好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

“何以见得?”赵东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方晓云则是看着他一脸认真道:“眼睛。我娘说,你想要知道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宫主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纯净,最好看的眼睛,所以,你不只是好人,还是大大的好人!”

赵东篱无力,虽然隔着面具,他也知道,底下肯定是一张纯真无邪的笑脸,苦笑一声,挨到他的耳边低声叹道:“我真担心,等我死后,那南王会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这家伙要学着聪明点,到时候没人罩你,这么呆如何是好?”

方晓云听完,心中一阵感动,手搭上他的肩,挨着他的耳朵,一脸坚定道:“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药我已经制好了,那珠子倘若真的存在,伴着那药吃下去,埋进地里的,只要骨头没烂他都能活过来!宫主这么聪明,十个诸葛亮在你面前也只能算是臭皮匠,定能保我一生平安!”

岸上颜梓岳和沐清霖看着立在水里,还抱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两人,两张俊美无双的脸黑得可以与锅底媲美了,最终离水较近的沐清霖终于忍不住冷声道:“你们还要在水里泡到什么时候?”

方晓云闻声一怔,转头朝他看了过去,只见沐清霖此刻的目光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戳在他搭在赵东篱肩上的手上,他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手竟还隐隐觉得有些疼!

“啧啧啧……不愧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沐家四少,这眼神都能杀人!”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句,正想往岸边游去,身后的赵东篱突然拽住了他的衣领道:“别上去了。”

“啊?”方晓云大吃一惊,回过头去看他。

“底下有路,跟着我来。”赵东篱转头看了一眼岸上的人,拉着方晓云就突然潜了下去,岸上的人见状,也都跳下了水跟在他们后面。果然水底在靠近岩壁的地方有一洞口,那里水流湍急,这潭中积水便是自那洞口灌入,赵东篱没有迟疑,直接穿过洞口游了过去,后边几人也紧随而上,在马上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猛然窜出水面,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清明,竟是别有洞天!

“想不到水潭的对面还有一个水潭,之间仅有一墙之隔,前边那个倒像是别人刻意施的障眼法,若不是来过,恐怕很难发现吧?”颜梓岳浮在水面上,看着赵东篱道。

“你说得对,我不只来过,而且来了不下百遍,更有趣的是,我在这边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待会儿带你们过去瞧瞧。”赵东篱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即便往岸边游去了。

几人刚爬上了岸,便见一石碑,约莫有两人高,方晓云的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惊叹道:“原来这里就是断肠谷!”

只见石碑上边赫然镌刻着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红艳艳的,竟像是刚刻上去不久的,那不是“断肠谷”是什么?

“唉,早知道又是要湿的,之前就不必白忙活了,先把衣服烘干了又回来泡水,真是多此一举!”方晓云坐在岸上,拉了拉湿答答的衣服,皱着眉头抱怨到。说着小宝和飞燕还有月影已经找来柴火,又燃了一堆,几人纷纷靠了过去围着火坐着。

沐清霖看着岸边凌乱的脚印,目光又冷了几分,明显是有人先他们一步过来了!脚印看上去很新,应该早他们不久,赵东篱明明知道底下有路却故意让他们在那头上了岸,其实就是为了让前边的人先走,如果他猜得没错,先他们一步过来的,是殷族的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边的环境跟那头差不多,四面环山,林木葱茏,绿草如茵,环境异常清幽。烈火烘烤加上内力作用,几人身上的衣服又很快就干了,赵东篱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回过头来对他们道:“走吧!”

沐清霖什么都没说,一直站在他身边,离他最近的地方一同往前走去。方晓云见他神色古怪,正想上前问下缘故,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座坟墓,高大挺立,上边杂草丛生,郁郁葱葱,前边却立着两个石碑,其中一个隐隐约约是刻了字的,另一个却是空空如也,心中觉得奇怪,正想上前去看个明白,却见赵东篱已经走了上去,伸手轻轻抚摸眼前的无字碑淡淡道:“这里边埋了两个人,一个是魔头,一个是将军。”

方晓云走过去一看,发现有字的石碑上凿刻“莫庆尧之墓”几个大字,笔画已老,墨痕却是新的,应该是前不久有人重新涂了朱墨,跟“断肠谷”那三个字一样。莫庆尧是前任魔宫宫主,莫天绝的儿子,如果说这里边埋的是他的话,那另一个岂不是就是宫主的父亲?

方晓云猛地睁大了眼睛,顿时想起之前赵东篱给他看的那一首诗:“鸳鸯毕竟不双飞,天上人间旧愿违。白草萧萧埋旅榇,一生断肠华山畿!”

他父亲就是那个将军!将军?那宫主又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不将他父亲的名字刻上?

“十年前我曾发过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在这个碑上刻上他的名字,这位将军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崇敬的人,他是我活下去的理由。”赵东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手指细细摩擦光滑的石碑,竟有些微微颤抖:“马上,我就能做到了。”

“你到底是谁?”颜梓岳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赵东篱只是微微一笑,风情万种的眉眼之间满是讥诮:“难道你猜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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