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确实没有东西，整个工厂除了张轩他们来过的痕迹，很多地方都布满了薄薄的灰尘。
安翔闻言松了口气，他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一时没注意竟然提到了楼梯口墙角边的垃圾桶。哐当一声之后，工厂来来回回不断传来垃圾桶滚下楼梯的声音。
安翔头皮发麻的跑下楼梯去捡垃圾桶，嘴上还嚷嚷着是不是会吵醒什么怪物。
李言成注意力去额不在他身上，而在安翔身边的墙壁上。
虽然不明就里，但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李言成围着墙壁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之后两人下了楼，向着学校走去。
路上，安翔说道：“我让我家司机打电话去问过了，吉文开出的价钱还好。可能要钱比较急的原因吧，稍微比市面价低一点，但也还在正常范围内。司机还说，鞋厂里的东西他也可以低价出售，现在好像有一些车床和皮革，貌似还有些什么胶扳什么的我是没听明白。”
李言成问题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安翔问道。
李言成没说话，而是转身往回跑去。
安翔在后面叫了两声，也跟了上去。
☆、021.人体收藏家（10）
鞋厂一般都有自己的储物柜，通常都是放在楼下的仓库里，但也有例外的，有些工厂为了方便，会在各个楼层里弄一些小隔间用来放这些东西。
这一点刚刚他们看的工厂很正常，没有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货物的堆放。
刚刚李言成和安翔在工厂检查的时候发现货物都是堆积在每一层的储物间的，但是这不是很奇怪吗？
工厂倒闭，工人都没有了，谁还会去管那些货物？
谁会特意保持工厂车间的清洁，把货物放在储物间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往细里想想，吉文他家是突然破产，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未必付得出，有怎么可能有员工去管货物的情况？
往回跑的路上，李言成把手机拿了出来，给张轩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张轩有些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来，“李言成，你怎么了，是出事了吗？”
李言成现在那有心情和他废话，他径直说明来意，“你把阿曼带过来，我们在吉文的工厂里，上次那个第四大道上高速旁边的工厂。快点。”
光是这样一通电话张轩有些不明就里，可李言成给他的印象是那种不会开玩笑耍人的人，他若不是有十足把握，是不会随意做这种事情的。
最主要的是，他相信李言成！
挂断电话之后张轩就偷偷打了电话给阿曼，把正在约会的阿曼叫会了警局，然后自己也换了便服偷偷溜出了警察局。
两人偷偷摸摸忙着其他人去了第四大道，找到了李言成说的工厂偷偷爬墙进去时，李言成和安翔正一身灰尘狼狈不堪的坐在工厂一楼的楼梯上。见到张轩和西装笔挺的阿曼，安翔顿时蹦了起来，“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吃灰尘吃饱了。”
“李言成，你这么急叫我们是发现什么了吗？”张轩问道。他最先检查了李言成的情况，见李言成没受伤他松了口气。
“你最好有发现，我可是推了女朋友的约会来的，要是没发现这回回去非得被他念叨死不可。”在张轩后面的阿曼有些气喘，毕竟张轩是武警出身，翻墙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对阿曼这个呆惯了实验室的人来说就有些困难了。而且他还是穿着西装，带着一个工具箱爬墙。
“楼上储物间我和安翔已经把东西搬空了，阿曼上去看看有没有血液反应。”李言成说到。
见李言成这么说，阿曼也认真了起来。他走到被李言成和安翔提前清空的储物间门外后，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扔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然后打开工具箱拿出了鲁米诺。储物间不小，一个人一层层的检查上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你这样可不行。”阿曼见状有些为难。这种鉴定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鉴定，要是让李言成这个外人搀和进去，恐怕事后会让被告人有理由质疑证据的公正性和真实性。
“我有医师资格证。”李言成道，说完，他蹲下身开始储物间最里面检查角落的瓷砖。阿曼愣了愣，不在反驳。
李言成走到阿曼身边径直带上了手套，然后跟着阿曼身后进了储物间。其余两人不懂，只能惊讶地站在门外看着。
“这个是……”没多久之后，阿曼的声音传了来。
李言成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过去，张轩和安翔也走了进来，“怎么了？”
阿曼蹲在地上往后退了些，让开他刚刚用鲁米诺检查的位置，“这里好像有东西，这个是漂白剂的痕迹……”阿曼说完眉头紧皱，若是被漂白剂清洗过，恐怕他们能找到东西的几乎就会很小。
果然，阿曼让张轩和其他人都出去之后，用了鲁米诺大面积的喷在地板上，地板上快速闪现出淡蓝色的光芒。阿曼和李言成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抿嘴。阿曼是有经验的法医，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李言成亦是如此。
鲁米诺发光是氧化导致的，漂白剂会干扰鲁米诺的使用。这两种发光情况略有不同，漂白剂导致的发光是快速闪现的，而血迹导致的发光是逐渐出现的。
刚刚的光是闪现来的，这是漂白剂无疑。
“现在怎么办？”安翔问道，“好不容易才找到可能是犯罪现场的地方，就这么被毁了？”
“这里就是犯罪现场。”李言成道，他把手中的鲁米诺向着头顶喷了几下，然后头顶也逐渐闪现出了一小片淡蓝色的光晕。李言成对惊讶的几人说道：“没人会用漂白剂洗屋顶。但若是血液喷溅出来弄脏了墙壁就不一定了。”
阿曼挑眉，“那现在怎么办？我回去再叫几个法医过来挨着检查？”看了看四周，他戏谑地说到：“这么大个储存间，挨着挨着找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要是没有找到能提取的血液，找不到可以和被害人对比DNA，也没有用处。”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这里到处都是血，这就是犯罪现场，你们都知道吧！”安翔一听就急了。
“漂白剂只能证明有人在这里洗过地板和天花板，这又不犯法。要是这样都犯法，那我估计能把牢底坐穿了。”阿曼毫不留情地笑着打破安翔的希望，“我平均每个月至少会用消毒液清晰屋子角落一次，漂白剂也常用到。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安翔抽了抽嘴角，嘀咕了一句变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凶手还是在说阿曼。
“地板。”李言成突兀的开口说道。
“什么？”张轩和安翔异口同声。
阿曼闻言却是眼睛一亮，他瞳孔微微缩小了下，然后动作迅速拿起工具箱走到鲁米诺反应比较大的地方蹲下身，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手术刀在地上地板与地板缝隙间刮弄起来。
“不行，地板太硬。”阿曼看着歪了的刀锋，摇了摇头。
一回头，却见李言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个锤子，正在上下晃动掂量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