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法不是一般的熟练，简直是训练有素，几次案子做下来基本就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毫无破绽。
这样很异常，作为一个这种闪电式作案手法，应该会留下很多破绽才对。
李言成思索一段时间之后找到了在警察局的史方明，让他把近年来未破案的卷宗案底都翻了出来。他把这些分类，竟然真的在那些为破解的案子之中找到了很多类似的案子。
除了这几个被杀的被害人之外，还有三个类似的被害人。
最早是在三年前，一个上晚班的职工下班时遇害，然后是一年前连着两个被害人。这三个人都与这次的四个被害人相同，是在晚上的时候被伏击然后遇害，再在将近三小时之内被放了出来。
这些还都是报了案立了案的，可能还有更多没报案的。
李言成研究了这三起案件之后，让张轩把主要的警力集中到最早期的案子上去。越是早期的案子越是有破绽，李言成就注意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最开始的三期案子，都是在相差不远的地方发生的。
李言成利用三个犯罪地点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儿，然后用笔在圆圈中间点了点，被害人的犯罪是从这里开始的，那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在他看来很特别的地方。
安翔睡够了才起床，见到李言成的时候他还在捂着嘴巴打哈欠。
昨晚他就连夜跑到理发店把那一头鸡窝头处理了，一趟剪、染下来直到早上三点多才回来，所以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李言成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时看了他一眼，现在的安翔看着顺眼了。黑色的碎发虽然有些短，但是看着很清爽。
过了几秒钟，安翔轻轻地说：“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要出去看看。”李言成把一次性纸杯的水喝完然后扔在了垃圾箱里。
安翔见状，笑道：“我觉得他们应该给你备个专用被子，这样可以节省不少资源。”
“是不错，我待会儿就让人去准备。你毕业之后就可以去考警证，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轩已经回来了，他抿抿嘴移开视线，不看安翔。
李言成看着警局的摆设皱了皱眉头，道：“不用，我以后不准备做警察。”
张轩有些惊讶，“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以后会做警察。”
李言成冷冷地看了安翔一眼，把后背对着张轩。
安翔有点尴尬，他在李言成的注视下手足无措地站着。
许久之后李言成才轻声说道：“做警察太危险了。”
安翔直直地看着李言成，眼睛有些发红，他身后的尾巴也不晃了，脑袋上无形的耳朵耷拉着。
张轩抿了抿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恰巧在此时从门外的阿曼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诧异地看着李言成，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接下去要去这个地方看看，你有没有兴趣走一趟。”李言成道。
第一个案子的案发时间距离现在都已经三年了，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阿曼去的话带着照相机，应该能拍摄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好呀。”阿曼点头，他把工具箱放下，然后把外套拿在手里，“现在要走吗？”
他并未问张轩要不要去，而是沉默的跟着李言成出了门。安翔本来想跟着去的，但是他才睡醒，睡眼朦胧的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他看得出来，张轩这几天的心情不好。
昨晚开会的时候也是，张轩少见的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看着窗外发愣。其他警察向他报道案子的进展情况时，他也不太说话。
出了门之后阿曼好几次先开口询问李言成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结果话到嘴边都又咽了回去。
既然是他挑开的头，那现在无论是什么情况他都插不上那个嘴。虽然有些替张轩可惜，但是这都是李言成给出的结果。
“第一个案子未必是他做的第一起案，但是那一起案子很有可能让他紧张了，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作案。”李言成在警车上对阿曼说到，但他话说了大半天阿曼却没吭声，他回头看去时才发现阿曼竟然在走神，“阿曼，我再跟你说话。”
“啊？哦，我在听。”阿曼忙坐好，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说第一个案子未必是他做的第一起案，但是那一起案子很有可能让他紧张了，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作案。因此这次去的时候多拍摄一些周围的场景，他事后犯案的作案地点选择很有可能从这里面推测出来。”李言成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阿曼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不自然。
“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李言成问道。
阿曼看着李言成的侧脸，心里默默地掂量了一下后才下定决心说：“你和安翔……”
李言成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阿曼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道：“张轩，你准备怎么办？”
李言成被问得愣了一下，他把车开到一半的行道停下。
阿曼盯着李言成的表情，斟酌着自己的词句，“我知道你和安翔相处的时间很长，你们感情肯定不错，不过张轩他也是真的喜欢你，我……算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你们这些基佬比我们这些要结婚生孩子的都还麻烦。”
李言成没再说话，他踩上油门再次开车。
“你以后真的不准备进局里做事情？”又过了好一会，阿曼无奈地问道。
李言成想了想，道：“这一行，太不安稳，我想安静些过日子就好。”
他的话与其说是回答问题，还不如说是在解释。
阿曼并未多说，因为他明白李言成这话的意思。
警察局这种地方如果案子少点儿办案效率差一点，也就是被市民背着骂上两句吃干饭的，但要是事儿多遇到太多案子了那倒霉的就是自己。李言成和张轩又都是那种矫正的性子，什么案子都要拼了命的去办……
自从张轩和李言成到了他们G城，他们局里的破案率是节节高升，上头也是好评如潮，可是这段时间下来他们也是时不时就往医院跑。张轩都已经住院两次，安翔也是，李言成自己更是如此。
但凡做这行的，就要有心里准备。
他自己也是，虽然他现在做的已经是没什么危险性的法证，但结婚之后他大概会申请调文职，争取做一些没有危险的文件工作。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庭，虽然这样的做法很自私，但是在警局也已经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