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咱能消停点吗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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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有暖气倒也不冷的,我这眼一闭马上就可以睡回笼美觉了。只是这路,好像有点儿偏颇遥远,迷迷糊糊的睡得很绵长,待被唤醒拉下车时也没反应过来,这觉真不能多睡,会越睡越困。

感觉手被一只小小的暖暖的手拉晃了几下,“二爸二爸别睡了,咱们到了,这里好奇怪的!”

“奇怪?”我睁了睁眼,就看到何晋鹏从后备箱里拽出好几袋的东西,左右手都提着,看包装精好的,像是大过年要送的礼……嗯,离过年不还有大半月么?

“你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难道要去见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比回他家还重要?上次他回去可没带礼。

何晋鹏走近,凑过来亲了亲我,“走吧。”就一句,也不说明。

“走啦走啦!”小家伙见他爸爸往前了,赶紧拉着我也跟了上去,小脸兴奋得像是去探险似的。我笑了一下摇摇头,走了几步才觉得……“我怎么觉得这里很面熟?”

何晋鹏就在我右前侧,这会儿侧首过来,却是冲小家伙说的:“拉好你二爸,不然他会逃走的。”

小家伙一接收命令,立即一个立正,“是!”然后调皮地又吐吐舌头,“二爸是大人怎么会逃走呢,又不是小孩子。”

瞅我一眼,何某人眼神里明明带着鄙视,“难说。”

“哎呀,这不是阿矾嘛,回来了啊?咦,这帅哥谁啊?阿矾你的男朋友……哟,还有个小娃娃?出息了啊。”响起的三姑六婆的声音,我终于不用觉得这里眼熟了,分明就是我离了几年的老家社区!

转头过去瞪向那一脸坦然的男人,我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算了。

“阿矾长得俏,带回来的男朋友也这么俊啊……”

三姑六婆是不可得罪的,我得一一礼貌地唤着这些住了几十年,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妈们,他们倒是坦然了,可我却吓着了啊。您说一大把岁数了,怎么就这么看得开?这男朋友男朋友的,不觉得违孛道德么?

何晋鹏面对这些大爷大妈倒像很有一套,温和笑过之后道了谢,毫无阻碍就领着我就往我家那栋去了,我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边?”

他瞥我一眼,仿佛在说:你猜猜?

能猜得到我还问来做什么?我瞪他,正好遇上了从楼上下来的……“呃,陈伯!”陈伯一家就住我们家对面,我们那一层就我们两家人,自小也没少去陈件家蹭饭吃,所以特别亲切,当年的事,陈伯其实也在场,要不是他护着,我当时估计会被揍得一两月下不了床。

陈伯似乎眼睛有些不太好,听到声音仰了仰脸,借着光瞅清是我之后,慈爱的老脸上立即露了激动喜色,“哎、哎!是阿矾啊,阿矾啊。”

“是我,是我。”我微弯了腰,陈伯老了,窭着腰又矮了些,我不敢直太高,所以弯了下来。陈伯抓着我的手拍了几下,有些不稳地颤着,声音还和当年一样宏亮有力,“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啊……”

心一酸,那是因为看到陈伯眼里,氲了气雾气,心愧涩若啊,一直知道陈伯疼我,二十多年来真把我当作孙子看待,可我一走就是几年,不敢回来却没个音讯的,真是不孝极了。

“嗯,我回来了。”任着老人抓着我的手,我重重地点头,忍着心酸。陈伯却又重复地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回家吧,你爸妈今天还没出门呢,在家呢在家呢!”老人很激动,拉着我的手就往回走,这才看到方才与他错过的何晋鹏,“这是?”

我赶紧拉过何晋鹏的手臂,“陈伯,这、这是……”一时之间,我变得有些难以启齿了,不是这个男人不好,而是……

“是你家那个嘛,陈伯懂,懂的。”陈伯笑了,高兴得很,然后小家伙挤了过来仰着小脑袋,“还有宝宝,宝宝!”

“哟,还有儿子了啊?都这么大了啊?哎,你叫宝宝啊?真可爱,真可爱!”老人家都喜欢小孩子,陈伯不再理何晋鹏,而是弯了老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呵呵的一脸的慈爱疼怜。

“走走走,咱们上楼。”陈伯也不管刚刚才下楼,一手拉着我一手牵着小家伙往楼上走。这是旧楼,所以没有电梯的,而且也有些狭窄,三个人走有些儿挤,我只得走慢一台阶,身后紧跟着何晋鹏,看他那紧张的眼神,是怕我被陈伯拉拽不小心会摔下楼梯。

我们家在五楼,这一点距离让我即忐忑,又有些激动和期待。

五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几章时,本座也眼泪盈眶啊

  ☆、第84章 是割舍不掉的亲情

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屈指可算啊。

在门边,面对着是陈伯家,陈伯家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陈伯高兴和小家伙说话的声音,疑惑地开了门,“爸,您怎么又走回来了?”那是个中年男人,和陈伯长得其实挺像的,看到我时愣了好一会都还没反应过来。

陈伯不理自己的儿子,而是激动地推了我一把,“快快,你爸妈一定会高兴的。”

家里钥匙,我一直有,不管换了多少地方,我都宝贝着带着,甚至不管爸妈也许早就换过锁了。只是,这会儿那钥匙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没办法去实验是否,那钥匙已无用。

我觉得自己的手抖得很厉害,手在门上一直敲不下去。忽然,边上的门铃一响,我惊慌地抬了头,看到何晋鹏冲我露了个安抚的笑,靠近轻声说:“有我在。”

是啊,有他在。

“……谁啊?”

里门开了,传来一道雍儒的声音,我眼眶一热,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铁门被打开,门里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妈……”二十多年的称呼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带着自己不察觉的哽咽。眼前的妇人,我的母亲,和印象里不太一样了,老了,耳鬓染了银色,头发盘了起来,脸容上的皱纹多了那么多……

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双眼已红了,马上氤氲了水气,震惊和不置信的眼神瞅着我,直到我唤了那一声,她才反应过来,举手就打在我身上,“……回来,还会回来……你还会回来!”

每打一下就一句,声音颤抖着哽咽。我就直直地立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任着她打,打多少下都没关系,没关系。可,边上的何晋鹏却不是没关系,他一反应过来马上就把我拽开了,立马把我护着,“别打了,他会疼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句就打醒了在场所有人。

在母亲一激动时,里头的人就奇怪着走过来,“……怎么了这是?”他走到母亲身后,正好看到何晋鹏拉着我护在身侧,听到那一句话,震惊的脸上多了一些东西。

这句话,仿佛就停在当年,当年陈伯他们就这样拉着他,叫他别打了,孩子会疼的。当年,他说:打不死他才疼!

“爸……”我哽着声音,唤了一句,多年不曾喊过,觉得似乎都变得陌生了,仿佛这两字喊出口都不像是词了。

分明,我看到父亲的眼眶红了,回了神,父亲拉着母亲,然后冲我们微微点了一下,“进屋再说。”

“进去啊,傻愣着做啥?没事,有陈伯在,不怕。”陈伯在背后推着我,我往后看到他脸上的笑,安抚人心的笑容,“进去吧。”

“嗯。”我点头,一切的感谢,都在不言中。

进屋后,只关了外在的铁门,陈伯交待的,说一会有什么事也能听得见,要是再像当年那样,他也好发现得早前来阻止。里门只是掩着,何晋鹏倒也大大方方得有些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父母双双坐在茶几两边的椅子上,我们家很复古,沙发都是那种深红大木椅,二人坐着一言不发看向我们。我心里难爱,走上前双膝一屈,“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瓷砖地板响了声音,吓得上座的两人脸色一变,母亲都要伸手了。最快不过是身边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拽着我的手臂,语气里有些怒意,“你干什么?这地板有多硬啊,就算要认错也别这样做。”

我滑下手,没有站起来,仍跪着,低着头对着上座的二老,声音却异常的坚定,“我跪,不是因为我生来喜欢男人,又同你回来这件事。我跪,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任性和不孝。”

是多么的不孝,当年把人吓得住院了,就因自己没出息害怕了就跑了,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说来不过是自己的胆怯,不敢面对父母眼里的痛罢了。

不面敢对,难道那痛楚就会不在了吗?不可能的,这几年,二老一定都不好过,比我不知难过多少倍,可我却一味只顾着自己,从未为他们着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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