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_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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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唐宁自己也是十分舍不得唐钰的,刚刚送行时,他没看到唐钰,虽然早知道要分别,可临到头,才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他自己都如此难过,何况唐钰?

  唐宁长叹口气道:“罢了,你既要跟着我们,就不许调皮,不许闹腾。一百遍孝经我先记着,等到了雍州再补。但现在也不能不罚,就罚你当我和鸿宇的跑腿小厮好了。”

  唐钰立刻破涕为笑,也不管唐宁的惩罚,笑着扑向唐宁,“爹爹!”

  半路却又被舒鸿宇拦住,道:“拜你所赐,你爹现在受了伤,做什么事都要先过过脑子,你这么横冲直撞,要是再撞坏了三哥怎么办?”

  鸿宇警告的眼神颇有些阴测测的,唐钰虽然最崇拜鸿宇,也最亲近他。但他从小调皮的时候就在鸿宇手里吃过不少排头,是以全家只有鸿宇镇得住他。因此,他看到鸿宇这个眼神后,便不自觉绷紧了皮,立刻乖了不少。

  既然唐宁发了话,鸿宇便老实不客气地吩咐唐钰道:“你先去后头找个小厮,让他回去跟老太爷说一声,就说你在我们这里,让他们不必担心,回来再吩咐车夫继续启程。”

  唐钰立刻乖巧地下了车,虽然他带了话,但小厮哪会听他一个孩子的一面之词,还是到了前头马车里取了话,这才离开。

  唐宁教训完唐钰,松了精神,刚刚吃下去的安神丸又起了效,他抵不过困,终于靠着舒鸿宇睡着了。

  舒鸿宇轻轻抱着他平躺下来,上身趴在自己腿上,挥开身上披着的衣衫,见伤口又渗出不少血,又皱着眉撒了药。

  现在天气热,舒鸿宇只在唐宁背上搭了件绸衫,又替他松了松发髻,手指蹭到唐宁光滑的皮肤,心中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日头刚刚西斜的时候,车队终于到了驿站。

  谢白筠等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烦了,想到以后只有他和唐宁二人游山玩水,情意绵绵,晚上还能宿在一起,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墨一是暗卫,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蹲着去,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路了。

  这会看到车队,谢白筠脸上立刻阴雨转晴,满脸谄媚地迎上去。

  却见马车帘子一掀,唐钰从车上蹦了下来,手里拿着唐宁换下来的衣衫。

  谢白筠看到唐钰,先是一愣,再看他手上的衣物,认得那是唐宁常穿的衣服。

  只是那上面血迹斑斑,谢白筠眸光一沉,几步跨上前,一把掀起车帘。

  车里,唐宁红果着肩膀,露出一片雪白莹润的皮肤,趴在舒鸿宇身上睡得正熟。

  而舒鸿宇正满脸温柔地替他拉上衣衫,盖住肩膀。

  突然他抿起微微翘起的嘴角,冷冷看向车帘外,与谢白筠簇着火苗的视线撞在一起。

  两人之间,一阵噼里啪啦……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需要解释一下。

  本文虽然带点武功,但并不是武侠文。舒鸿宇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像武侠小说里那样能在马蹄声、风声等各种杂声中听出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是不太现实的。

  鸿宇毕竟也是人,本文所说的武功还没超过人类极限,顶多就是跑的比别人快,跳的比别人远,像谢白筠能带着唐宁在屋顶跑,已经算是极限了。

 

☆、第九十五章 怎么睡?

  赶路的感觉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恣意,虽然一路风景变换,但唐宁看着越来越多的流民,心头不由掩上一层阴霾。

  刚刚出了京城十来天,唐宁一行就开始碰到零零散散的流民。谢白筠和舒鸿宇都是出来见识过的,自然不会心软;唐宁年龄在这,虽然怜悯但也能克制;只是唐钰看到那些瘦的皮包骨的小孩赤着脚,跟在亲人后面跌跌撞撞走路的时候,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和他一样,他十分同情,总是会拿些吃的分给那些人。

  唐宁看了也不阻止,只让墨一在旁护卫。

  初时那些人只是感激地道了谢,见与他们方向相反,倒也没纠缠,磕了几个头便分开了。

  只是随着行程越来越长,开始有人追着马车要东西,渐渐的,每次唐钰拿出东西后,那些难民都要经历一番争抢,要不是有墨一看着,那些难民恨不得直接从唐钰手上抢了。

  已经是八月底,行程过半。

  越往南走,天气越来越燥热,河里的水越来越少,几近干涸。

  众人深切的意识到,这是江南百年难遇的大旱。

  终于,事态发展到墨一也控制不住场面了,一群又一群的流民前仆后继的堵住了马车。唐钰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得七零八落,墨一更是狼狈。

  自从人越来越多后,唐钰也意识到自己的食物不可能分给所有人,所以他后来选择悄悄给落单的小孩。

  但他显然低估了饥饿激发出来的力量,当看到蚂蚁一般的人群迅速向这里涌来时,唐钰迅速被墨一搂在怀里,快速往马车奔去,唐钰从墨一衣服的缝隙里看到一张张被饥饿折磨得扭曲的脸孔,还有那上面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唐钰颤栗着,这一刻他只能期盼墨一跑得够快,千万不要被追上。然而墨一毕竟只有两条腿,而难民无处不在,他们迅速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很快堵住了墨一的去路。

  墨一眼中的忠厚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杀意。他终于拔出了刀,死死按住唐钰的脑袋。

  唐钰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墨一上下起伏的两条腿,以及偶尔闪过的带血的刀光。

  好在唐钰他们并没有走远,很快便上了马车,三辆马车迅速启程,就算前面有人挡道也毫不犹豫的碾压过去。

  舒鸿宇、谢白筠、墨一,一人护着一辆马车,看到谁扒住,便毫不犹豫地踢飞,驾车的车夫们什么都不用管,只管使劲浑身力气挥舞着鞭子。

  而车厢里,唐宁搂着唐钰沉默地坐着,外面的哭喊咒骂显得分外凄厉。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失不见,马车也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唐宁终于抬起僵硬的手,缓缓抚摸着唐钰柔软的头发。他本不想唐钰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长大,然而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不仅震慑了唐钰,也震慑了自己。

  现代社会二十多岁还长不大的青年比比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至多是庸碌一生,但至少衣食无忧;但是在这里,长不大的代价太沉重,稍有不慎就是穷困潦倒,孤独终老。

  依唐宁的想法,自己置下一份家业,唐钰科举也好,画画也罢,哪怕是仗剑天涯,挥霍人生也能恣意地过一生。然而他希望唐钰活得恣意,却不想他活得任性。有本事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才叫恣意,没本事的那叫任性。法律在这里什么都不是,父母留下的家业,没本事一样守不住。

  依唐钰的聪明劲,想学一份赖以生存的本事不难,他画画有天分,文才也很好,从小唐宁严格要求练出一手好字,除了身体底子不好,武举无望外,其他各科发展都很好。但是这些还不够,唐钰心性太纯,被保护得太好,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谢白筠的儿子谢玄湛从小就是众星拱月的王府小世子,长公主唯一的外孙,他在唐钰这个年纪的时候,虽然也没出过门,但是王府复杂的环境和自己在京城敏感地政治地位,已经让他历练得比唐宁都沉稳大气。

  唐府环境相对单纯,唐钰缺的就是洞察世事人心。唐宁在金永福身上吃了大亏,深知看人的重要性,哪怕他现在与金永福重归于好,但是儿时单纯的情谊也早已不复存在,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掺杂了许多利益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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