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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夫君是面瘫_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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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高的悬崖……他……大概真的会死去……

  珞季凉这样想着,认命地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的意识消失在黑暗中。

  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惊起了一群禽鸟,引得它们呀呀叫了起来,一时间安静的悬崖底,吵闹异常。只不过须臾,一切又安静了下去,恍若什么也不曾发生,而那血腥味渐渐地弥漫开来,似要浸满这山谷一般……

  那汉子的尸首不忍直睹。血液漫了一地,手脚损毁地厉害,七窍流血。一群食肉动物寻着气味渐渐聚拢了过来,垂着涎水,露出贪婪而凶狠的目光,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尸首便被瓜分了去,骨头碎裂,皮肉分离,那食肉的动物争先恐后露出獠牙,人便彻底被咽入了肚中。

  死的惨烈。

  待用尽了那汉子,那群动物仍不肯散去,贪婪地看着挂在半空中的人儿,只等他掉下来,好享用一番。

  周围突然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只听到一声轻叹,那群动物惊恐万分起来,嚎鸣了一声,一下子消失在丛林深处,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抹月牙白衣渐渐靠近,只见他抬头,视线顺着往下,飘于半空中的人儿慢慢下落,直至落到了他的怀里。

  少年看着怀中的人儿,紧抿着的唇慢慢透出一抹微笑,如三月阳光般温和柔煦。低头看了怀中人半响,少年宠溺地叹了一句:“总是这般叫人操心。”抱着人往森林深处走了进去。

  珞季凉只觉得身体忽然轻飘飘了起来,似是在云端一般,而身后紧紧抓着他的汉子不知何时消失了去,人如同沉浮般,没有一丝安定的踏实感。想睁开眼睛,全身却疼得厉害。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温暖地竟叫他想哭,而身上的痛楚,却莫名地消失了去。

  他想,大约是死了去罢,连痛苦也一并消除了。他痛的时间并不长久,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最后只苦笑了下,权当聊以慰藉。

  只是哥哥还未再见,也不知是否还在寻他,等了那么些年,却终究得阴阳相隔。他的父母,他的家人,萤儿,指不定会怎么伤心……还有那冷情的邺少爷,也不知是他想像还是真实,那人竟也会露出那般的表情,可是为他伤了心?

  珞季凉脑海里如同搅成一团线,一会出现哥哥温和的身影,一会出现邺孝鸣寡情冷清的面容,好不容易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却看不真切。只见入目黑暗,眼前燃着一堆柴火,噼啪地响着。而后人便被半抬了起来,一掬清凉的水被缓缓渡入了口中。

  珞季凉恍恍惚惚喝了水,只觉得疲乏,当下也懒得花心思计较身在何处,眼睛又慢慢闭了起来。

  “可还疼?”轻柔的话语钻入耳中,珞季凉心里一惊,眼睫颤了颤,猛地睁开了眼!

  少年见他的反应不禁微微一笑,伸出手擦拭着他的嘴角的水渍,“凉儿不记得哥哥了?”

  珞季凉给他的反应却是眨了眨眼,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少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那人的袖子,紧紧不放。

  “面貌虽变化了,却还是孩子心性。”少年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抬手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恬静的侧脸被火光虚虚晃晃地映着,似是不真实一般。

  当真是君子温润如玉,笑靥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少年只宠溺地说了那般话,便抬眸看向一侧,不再看他。

  “邺……”珞季凉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哥哥?”

  “也得亏你还记得哥哥。”少年这才转过头来看他。

  “哥哥,你为何……”珞季凉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咬了咬唇,为何不曾变化?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只是话到了喉咙里又转了一圈,惊恐道:“哥哥,难不成你也死了么!?”

  “胡说些什么。”少年无奈地笑道,“你累了罢,先休息会。”少年说着,靠了过来,在他额上轻轻映了一个吻,只擦过肌肤,似碰未碰。

  珞季凉猛地摇着头,抓着那人的衣裳不放,只怕那人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了。

  “莫要与身子过不去。”少年无奈地拉起他的手,塞进毯子里头,人也跟着躺了进去。身下铺了些枯草,又垫了一层衣服,虽简陋,却也并非不能忍,把与他身高差不多的人压进怀里,如同小时候一般,少年低声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珞季凉摇了摇头,僵着声音说不好。可是闻着那人身上幽幽的清香,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你明日不会离了开去?”

  “不会。”听了他的保证,珞季凉弯了弯嘴角,终究是累且困,须臾便沉沉睡了过去。

  “好孩子。”耳边虚虚地响起一声轻叹。

  ☆、82.变数

  夜寒雾中,只听劈啪一声,少年缓缓坐了起来,看着熟睡的人儿,抬手把被角捏好,又走到火堆旁,加了些柴火。而后,走到了洞穴口,看着高挂于夜幕的清冷月亮,怔怔地出神。

  人与人的际遇大抵不过是缘份,遇而相识是缘,识而不遇是无份。他本并没有再见到小孩的打算,料想他们是没有这所谓的份。却不曾想到,竟会再次遇到小孩。

  小孩虽长开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灵动的孩儿。举手投足间竟带上了他的影子,他不禁微微的讶异,只不过须臾,又释然地笑了。

  终归还是欢喜这小孩,陪着他度过了本应孤独的一年。

  他藏匿于深山中,寒雪飘渺,荒无人际,也并不是不难过。一个人,坐于石头之上,年复一年的等,只是抬眼看着那雪,心里也难免悲怆。向来等待最相思,他从先前的盼,渐渐变成了无望,渐渐变成了执着,成了他心底不可抹去的一枚朱砂痣。

  若是他从不被发现……是否会就此淹没于这皑皑白雪中,成为尘埃中的一抹?若是如此,他可还有等的必要?

  他这般想着,游荡于山上,便捡到了小孩的鞋。湿漉漉的一只,小巧可爱,鞋面绣着吉祥的图案,用以祈祷健康。而侧面,还绣了只可爱的动物,正神气活现地看着他。他拿着那鞋,微微抿了抿嘴,抬眸看向一侧,不远的地方,小声的抽泣声隐隐传来。

  却是一个灵动的小孩。眼角仍挂着一颗泪,呆呆地看着他。他忍不住对他报以一笑,蹲下身子,鬼使神差地为他穿上鞋子。

  思及此,少年微微露出笑意,转身看向覆于清幽月光之下的珞季凉。

  先前也并不是听到他的喊叫,却是见而不能认。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却不曾想他居然坠下了崖!

  他当下也不知是气是笑,是忧是愁好了,这小孩,便是每一次见到他总是可怜兮兮的模样。分明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总是把自己弄地这般狼狈?

  抬手摸着珞季凉的脸,少年看向外头,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找是找到了,却是不到时候……

  当真不是个好时机。

  少年不禁哑然一笑,看着微微嘟着嘴的珞季凉,呢喃道:“遇着你,真不知是命运还是变数好……”

  珞季凉猛地惊醒过来。

  抬眸看向身侧,见少年好好地躺在他旁边,松了口气。少年睡得正熟,卷而翘的眼睫毛下一片阴影。珞季凉怔了怔,仔细地瞧着他。只是越看,眼里不禁露出迷茫,思索,无措,以及一丝的不理解。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那人的脸,刚要触及,却猛地停了下来。抿了抿嘴,神色更为的复杂。

  哥哥……怎么会……

  少年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无措,不曾动作,只弯弯嘴角,道:“你醒了?”

  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珞季凉猛地回过神来:“哥哥。”

  少年坐了起来,视线在珞季凉身上逡巡了一番:“身子可还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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