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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驯夫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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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张伯,麻烦你带李御医下去休息吧。严医座来了之后直接请过来”穆祈收回柱子上的手,没有回头看两人,直接向屋内走去,进了门之后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屋外李乐瞪着眼睛看着张伯,一副还没缓过来的样子,张伯倒是恢复的很快,大概也是这些年早就被两人折腾的麻木了,虽然对穆祈突然的火气有些莫名,但也略微猜到一些,而且他心里有数,这两人即使在生气,也不用担心会对彼此怎么样。因此张伯很快照着穆祈的吩咐,嘱咐几个下人守在屋外,便领着李乐离开了。

  房间里,穆祈进门之后径直走到了床边。步怀远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气息还算稳,似睡着了一般。

  穆祈看了好一会,突然伸出手停在了步怀远的面前,手微微有些颤抖,向摸却又不敢碰上对方的脸,似乎怕一碰眼前的人就会不见了,就这么又僵着了好一会,才轻轻碰上步怀远的眉头,手指滑过,温热的触感带来安心的感觉,穆祈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啪的一声滴落在手背上。

  穆祈轻轻呼了一口气,抬手抹去眼角湿润,顺便揉了揉眉心,又看了步怀远一眼,才离开床边,躺在了房里的躺椅上休息。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期间御医院医座严素已经来过一趟,给步怀远看了一下之后,冷冷淡淡说了一句“没问题,养两天就行”便离开了。穆祈得到确认也终于放下了心,屏退了下人以后又再次躺回那张躺椅,静静等着步怀远苏醒。

  约莫又半个时辰后,步怀远总算悠悠转醒。轻颤了两下睫毛睁开双眼后,便是看到穆祈冷着一张脸站在床边,步怀远微微一笑,轻声喊道,“小祈。”

  穆祈哼了一声,就着床边坐下,虽然黑着脸但仍是小心扶着步怀远慢慢坐起身,待步怀远坐好之后,才目光如炬地瞪过去,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你、对、猪、肉、过、敏?”

  步怀远苦笑一下,轻轻拉过穆祈的手握住,带着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很久没犯过,以为吃一点没关系的。”

  “谁担心你!”穆祈抬手一挥甩开了步怀远的手,眼眶有些发红地低声怒吼道,“我又不记得你,今天第一次见面而已,怎么会为你担心?!你自己不要命,谁为你担心!”说到最后声音又隐隐有些颤抖,有气的也有是害怕。

  “小祈……”步怀远看着这样的穆祈心里一阵刺痛,以往即使他病倒了,穆祈也都是非常冷静地接过他手上所有的事,然后冷着脸强硬地要他休息,原来他内心其实这么害怕吗?再次牵起穆祈的手,步怀远眼神温柔地看向穆祈,轻声道,“是我错了,你莫生气了,伤身。我已经没事了。”

  “你明明知道自己过敏为什么要吃?直接跟我说啊!我不记得那些了,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如果……”步怀远温柔的态度让穆祈心里的害怕和委屈更加爆发出来,一想到这个人可能会被自己害死,穆祈就一阵后怕,虽然因为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从清醒以来他就一直知道自己要找一个人。而第一眼看到他就确定步怀远是自己要找的人,怎么能让他再次消失了?想到刚清醒那一日梦里那浓烈的血红和绝望的气息,他就无法呼吸,他不要这个梦境变成现实,绝对不要!

  “对不起小祈……别怕,我没事。”稍稍用力撑起身子,步怀远伸手抚上穆祈脸颊,拇指滑过眼角,擦去了那没有溢出却刺痛他心的眼泪。

  发泄了一下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穆祈别过头收起脆弱的情绪,再回转时已经恢复那略带傲气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戳了戳步怀远,道,“以后再有我不记得事情,你一定要提醒我告诉我!”

  “好。”步怀远点头微笑。

  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想了想穆祈狠狠地瞪着步怀远哼道,“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把你的安国侯府给拆了!”

  步怀远轻笑,紧了紧握着穆祈的手,柔声说道,“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副铁拳打在棉花上,力气都泄完了。穆祈哼哼地撇了撇嘴,指着步怀远硬声说,“往里面去一点!我累了,要休息。”

  步怀远看着穆祈明显比早上初见时要差的脸色,又是一阵心疼,忙撑着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拉着穆祈半躺在床上,带着些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要看也是看你,我好得很。”穆祈斜了步怀远一眼,冷哼着说,“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的情况,不问问御医怎么说?”

  步怀远一顿,摇头失笑。他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能活着说话,那就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的,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至于御医怎么说的,他就更不用问了,李乐根本不敢到处说他的身体问题,大概也就是些模棱两可的话语,至于严素,他是从来不会理人的……

  “我是老毛病,没什么,你现在有了身孕要多加小心。”

  “我身体好得很,你放心!”穆祈轻哼一声。

  步怀远无奈地一笑,随即想起什么,轻皱眉头说道,“本来明日是要带你入宫觐见帝上的……”

  “你这个样子还见什么见!”穆祈大怒,侧过头瞪着眼睛看着步怀远。

  “不见不见。”步怀远忙按了按穆祈的手,无奈地说道,“这个样子也没法觐见,我会让人去宫中禀明帝上,请假两日,三日后我再带你入宫。”

  听到这话穆祈才稍稍降下火气,但仍是有些不满意,咕哝着说道,“有什么好见的,不记得的事,见了也是白见。”他根本不记得什么昭帝,什么丞相的事,跟着回来也不过是为了找步怀远,现在人也找到了,其他的事他才没有兴趣。

  “你是大昭的丞相,回来自然要觐见帝上,放心,帝上已经知道你失忆之事,不会为难你,届时我也会陪着你。”

  “到时候再说,我累了。”穆祈撇了撇嘴,这一整天他都没好好休息过,步怀远出事后又一直高度紧张着,现在也着实有些累了,干脆闭上双眼休息。

  步怀远见穆祈确实面含倦色,也只好作罢,正准备闭上双眼一同休息,却感受到本来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忽然动了一下,反过来抓住自己,随即心里一紧,张开手掌反握,瞬间十指相扣。

  “睡吧。”步怀远的声音轻轻响起。

☆、番外

  两日前,安国侯向宫里借御医,帝上亲自下旨全力配合,御医院一下拨出了五名御医前往安国侯府,而李乐也是这次被借调的一员。

  内侍前来传旨的时候,李乐还有些怔愣,他在御医院向来不受欢迎,很少会有任务指派给他的。这次安国候借人,怎么会派他去?

  “李御医,接旨吧?奴才还要去下一位御医那儿呢。”

  内侍略微尖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李乐忙回过神,笑眯眯地从传旨的内侍手上接过圣旨,并递上一些碎银,送走了内侍。

  “一定是师父安排的……每次都这样,也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李乐回到房内,撇了撇嘴,随意地将圣旨扔在桌上,张开双臂往床上一躺。

  御医院有一些专门辟出的房间,就是平日里给御医们休息,或晚间当值时用的,但房间不多,因此一般只有品级高的御医才有单间,品级较低的大多都是几人一间。本来李乐的品级不高,按照正常惯例也是要和其他人挤一间屋子的,但凡事总有那么些例外,李乐自然也是例外地被安排了一间单间。

  若要说李乐这身份,就要从他爹说起了。

  李乐的爹是上一任的御医院医座,医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后来收了个徒弟名叫严素,李老御医见严素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便倾囊相授,而严素也是个争气的,完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不是为继承师志而留在御医院这弹丸之地,只怕早已在外名声鹊起,而这世间也便会再多出一名神医的。当然这些外人并不知晓,只是在李乐心里,自己的师父自然是不会比那传言中的神医差的。

  没错,严素就是李乐的师父。本来李乐作为李老御医的独子,应该是拜自己的父亲为师,与严素师兄弟相称的。奈何世事无常,李乐的娘亲生他时难产,子出母亡,而李乐的爹又是一深情之人,为此大受打击,没几日竟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

  严素是个尊师敬道的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早已把李老御医当做父亲一般,因此李老御医夫妻去世以后,严素就将李乐带回了自己身边抚养,虽然当时他不过只有十七岁,还不算完全成年,但却是咬着牙硬是接过了李乐的教养责任。因此李乐可以说完全是严素带着养大的,后来也是正式拜入严素的门下,成为了师徒。

  另一方面,严素早就跟着李老御医在御医院做事,老御医去世后,医座一位是由当时另一名老御医顶的,而那位老御医不过做了几年,之后这个位子便被严素拿下了。严素虽然医术高超,却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人,做御医院医座也只是为了方便更轻松的学医研究医术,因此十几年下来一直没有想过有什么变动。

  至于李乐,今年刚满十八岁,年初刚提出自己想要出师,便被严素安排进了御医院学习做事。对于御医院,李乐并没有太大兴趣,他更喜欢云游四方,做个江湖郎中,只是可惜严素呆在御医院,为了能与自己的师父在一起,李乐也就只能忍了这无聊的日子。

  “唉……师父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热衷于研究医术啊!什么时候才退隐啊!”李乐长叹一口气,咕哝着说道。

  倒不是说他有多讨厌御医院,毕竟他爹和师父都是御医院的医座,只是他对于做一名御医每日给达官贵人看病很不习惯而已,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行医,那些贵人们的脸色他总是承受不来。而且御医院的人也都不喜欢他。

  说到这个李乐就更为沮丧了,御医院的御医大多年纪偏大,即使有些年纪轻的也都还不算御医,只能称其为医士或医生,偏偏李乐年纪轻轻一入宫就当上了御医,加上前任现任两代医座与他的关系,他在御医院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两。

  老御医们心态好些,又顾念着当年李乐他爹的情义,倒不会为难于他还颇为照顾,但一些年纪轻的御医及下面的医士医生们可就对李乐没这么友好了。虽然顾忌着严素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但暗地里排挤,使使小绊子什么的还是经常有的事。而李乐又不是个喜欢撒娇告状的人,有时候吃了闷亏心里怒嚎翻天,面对着严素也哼不出一个字来,而他又不是聪明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对暗中欺他之人也只会尽量疏远,一来二回,对方见李乐没人护着,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关系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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