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敖亲吻了一下凤炎的眉心。微微笑道：“当然。”
凤炎一双红眸顿时炯炯有神。如同里面有一把旺火在燃烧一般。漆敖答应他了。漆敖终于答应与他一起回去了。他的内心不知有多欣喜。
“但是……很抱歉。凤炎。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但是。我们却不能在一起……”
143.漆敖篇
凤炎听到后。不禁眼睛一下睁大。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能说什么。更不知道他应该用哪种身份去说。他只是静静地依偎在漆敖的怀里。只是努力呼吸着漆敖身上的淡淡香味。不知不觉眼泪就滑落了下來。
一颗颗晶莹的眼泪顺着凤炎的脸颊滑落。漆敖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温热的眼泪打湿了。他不禁皱了皱眉。他捧起凤炎的脸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两人的舌头在口腔里缠绵。嘴角流出晶莹的液体。过了不久。漆敖便退出了凤炎的口腔。
漆敖眼睛弯了弯。努力抑制住自己胸口的疼痛。恢复以往的邪魅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凤炎漂亮的泪痣道：“怎么又哭了。若是让世人知道你堂堂一魑魅教主竟然哭成这样。不笑话你才怪。”
凤炎揉了揉眼角。轻笑了一声道：“笑就笑吧。我还怕他们笑不成。若是将要离开自己心爱的人。能不哭的就只有你这种人了。”
的确。漆敖眼角沒有一丝泛红的痕迹。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可凤炎哪里知道漆敖的心脏有多疼痛。慢慢的。凤炎挣脱开漆敖的怀抱。摇摇头媚笑道：“从今以后。本教主与魍魉宫主只剩朋友之份了。我还能做什么。”凤炎深深地看了一眼漆敖后。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一步一步的鞋印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漆敖微微皱眉看着他。一直看着凤炎消失在了雪地里。从自己的生命中逐渐消失。化成烟雾。但那烟雾却一直缠绕在漆敖的心头。挥之不去。凤炎的笑。凤炎的媚。凤炎的泪。全部都展现在了漆敖的眼前。
猛地一下。漆敖跪在了地上。回忆起那天两人相遇的时候……倘若真的可以。漆敖好像回到那个时光。好好珍惜他。呵护他。就算是拼死也会逆天改命來挽回两人的爱情。
他们纠缠了彼此一生。爱了彼此一生。但惟独沒有恨过彼此。他们从來不会怀疑对方。他们是如此的信任对方。但终究是改变不了现有的状态……呵。只羡鸳鸯不羡仙。两人又怎敢奢望当鸳鸯。只要彼此安好。就算分开。也无怨言。
漆敖不知在那里跪了多久。也不知凤炎已经离开了多久。只知道雪越下越大。凤越刮越猛。毫不怜惜的吹打着漆敖。漆敖的衣服上。头发上。堆满了白雪。狂风把漆敖的白发吹拂起。有一种飘逸之美。这时。一把油伞打在了漆敖的头顶上。漆敖淡笑道：“小止。你先回去吧。我再呆一会儿。”
慕容止的手很显然被榕棠包扎过了。他蹲下身來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漆敖道：“漆敖。我知道你难过。舍不得。但是你在这里呆久了会死人的。这种等级的风雪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呵。五百年前。五百年后。逆天改命……我说得好我要逆天改命。但终究是跨不过这沟渠。慕容止。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慕容止被他的提问一下吓住了。他咬了咬唇瓣。摇了摇头。漆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一把抱住慕容止道：“凤炎。让我抱一会儿。”慕容止听到这话后。喉咙顿时干涩了。他说不出來一句话。他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他终究是比不过凤炎。无论凤炎如何伤害漆敖。他终是比不过。
但是。哪怕是简单的替身罢了。至少他还能被漆敖当做替身。这样就够了。至少这样。他也能感受到一点儿漆敖的爱。
若是可以。慕容止希望一直这样的陪伴着漆敖到死亡的那天。一直陪着他。用尽自己一切來陪着他。给他自己的爱。即使他除了凤炎的爱。便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但是慕容止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给他。慕容止坚信。只要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
“凤炎。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为何我每次都能狂妄自大吗。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有你在……只要有你。我就要笑这天下的理由。只要有你。我便能一如既往的纵身于江湖。因为我知道。你会是我最坚强的后盾。也会是我唯一的后盾。”
“但是。我不得不跟你分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为我流泪。你每次流泪。我的心就会疼痛上千倍。你只要一句话吩咐下來。就算是死我也会去……我想漆宇应该更适合你。跟他在一起。你不会担心无休止的等待。也不会担心有一天收到我死了的消息……即便沒有我。但你会过的比现在更加轻松……”
慕容止听着这一句又一句的话。沒发表自己的观点。只是静静的被漆敖抱在怀里。手时不时的拍打着漆敖的后背。像是在给他安慰一样。
但是。不可置否。慕容止的心的确很痛。他多么希望漆敖能把“凤炎”改成“慕容止”。他多么希望漆敖所有情全部归属于自己。
他不禁苦笑了笑。在心里对着漆敖说着。只要是他。你就会不顾一切的奔向他……哪怕头破血流。哪怕碧落黄泉。你都会一直的奔向他……而我只是一个你从不在意。可有可无的路人甲罢了。只是这个路人甲对你多了一份爱罢了。
天气越來越冷。即便是靠在漆敖怀里的慕容止也是禁不住这海风的侵袭。漆敖艰难的站了起來。或许因为跪的太久。膝盖已经冻僵了。漆敖拉起慕容止的手。冲他邪笑道：“啧啧。怎么小眼睛也红了。果真是天气太冷了。”语毕。漆敖便牵住慕容止的手回到屋子里。
慕容止边走边问：“漆敖。你真的是放得下凤炎嘛。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这样。我希望你能追求自己的爱。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知道。你的幸福快乐只有凤炎给得起……”
话还沒说完。漆敖便勾了勾嘴角。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的眼睛弯了弯道：“我不能自私了。我不能因为我的幸福快乐就毁了他一生。我做不到。”
144.凤炎篇
凤炎一直走到了雪山下。不顾狂风暴雪。仍是不接受榕棠撑起的伞。榕棠一怒。立马拽住他吼道：“凤炎。你他妈现在算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真以为漆敖想离开你。你以为漆敖就真的是为了漆宇才离开的。拜托你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漆敖怎么可能是会在意这种的人。”
凤炎嗤笑了一声。眼里带着轻蔑的看着榕棠道：“那你告诉我。他为何离开。你他妈告诉我啊。他明知道他的离开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离开。不就是漆宇吗。呵……”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榕棠一耳光打在了凤炎的脸上。语气冷冰冰道：“这一耳光是为了上次你打我而打的。”然后。又听“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打在凤炎脸上。“这是为了漆敖看上你这个烂人而打的。”最后。又是“啪”的一声。榕棠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道：“这是为你自己打的。”
“你他妈好好想一些。漆敖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比我了解得多。他是有多爱你。只要是你的条件你认为他会不答应吗。”
或许凤炎是被那三个耳光打醒了。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榕棠。微微皱眉。榕棠冷哼了一声道：“我相信你比谁都了解漆敖。只要你说一句去死。他可能就会二话不说。二话不问的就死跟你看。你的要求。他何时拒绝过。”
“你的意思是……”
榕棠见他还沒有懂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平稳自己极其想发火的心情道：“你自己想。有什么事情是让他非得离开你。并且是以这样的方式。你认为离开你他会好过。他妈吃多了撑的才会好过。”
见凤炎一言不发。榕棠深呼吸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相思崖”。这三个字猛地点醒了凤炎。相思崖。相思崖……承载着两人记忆的相思崖。五百年前。漆敖在相思崖去世。自己在那里为他焚尽相思。断肠绝情。五百年后。自己纵身跳下相思崖。只为漆敖的一句话。
“逆天改命。”凤炎有些失神的说出了这四个。的确。漆敖恐怕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命运已经不能再逆转了。所以便准备离开凤炎。因为只要离开了。两人才不会阴阳两隔。才可以完好的活下去。想到这里。凤炎就准备去找漆敖。但却被榕棠一下拦了下來。
“你疯了啊。漆敖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痛下决心离开你。你现在去找他。分明就是想让他回心转意。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们在一起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之中就必须会有人死……而且你死的可能性最大。”
凤炎一下甩开榕棠道：“呵。本教主是怕会死的人。只要能在他身边。就算是死也好。只要能在他怀里死。我都觉得心满意足了。我不可能与他分开。我根本接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
榕棠看到凤炎朝雪山上再次走去。她嗤笑道：“我该说你是蠢还是用情太深。”凤炎听到这话后。停下來了脚步。微微偏过头看着榕棠。等着榕棠的下文。榕棠勾了勾嘴角继续说：“是。你死了沒关系。但是我问你。漆敖呢。看着你死。然后陪你去死。他可以放弃报仇來救你的命。你怎么就不好好珍惜。看到他为你死。你有成就感。”
凤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榕棠的下文。榕棠的语气软了下來。她轻声道：“别再任性了凤炎。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的很累。更何况漆敖了。答应我。也答应他。好好地过着以后的生活。好好地跟漆宇在一起。不要再去找他了……不然恐怕劫难就不止这些了。”
凤炎笑着摇了摇头。榕棠认为他不答应。便刚想说话。结果凤炎却抢先一步喃喃道：“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不再纠缠漆敖。一心寻找八大图。然后送给他。在暗中帮助他成为武林盟主……然后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死去。”
凤炎说出这话时。榕棠的心狠狠的抽痛了。她不知道两人的爱情有何感染力。竟然让她一个外人都如此的心疼。或许是因为无休止的等待。无休止的付出。无休止的爱……这一切都足够打动一个人。但是却打动不了命运。
凤炎走过去。抱住榕棠。然后笑道：“榕棠。让我把你当做一次漆敖好吗。我想最后跟他再说几句话。只是几句话……”
榕棠点了点头。她知道凤炎现在有多痛苦。她也的确想帮助凤炎从痛苦中慢慢抽出身子來。让他迎接新的光明。她主动抱住了凤炎有些颤抖的腰。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凤炎的后背。就如慕容止一样为他平静心情。
凤炎笑了笑道：“漆敖。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反而有些厌恶你。或许是因为嫉妒吧。你长得英俊。武功也比我高。也比我更温柔。但是。不知从好久开始。我就渐渐地喜欢上了你的。不可自拔。或许是因为你中毒的那次。你仍然屹立在那里坚持不倒下去。那时我就想：啊。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当我回忆起來。你就是我五百年前所爱的人时。我的内心既激动又有些惆怅。因为我记得。那人跟我说过。说是我们五百年后。不能再相爱。若是相爱。肯定会阴阳两隔。所以。我便躲了起來。但是当我听到你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再一次的坚定了信念。哪怕是死。也会跟你在一起。”
“当我一次次的看着你为我付出。看着你为我出生入死。我就有种想把你关起來的感觉。我不希望你为我做那么多。我会很是愧疚和心疼。我只愿你能爱我就好。我也以为我会喜欢漆宇。但是我发现。并不是。虽然你不是五百年前我所爱的他。但是我这一生。不。应该说是永生都只爱你一人。”
凤炎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來说清对漆敖的爱。或许已经深入骨髓。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语言來表达了。他突然笑道：“我爱你。用我的所有。包括生命。。只要我有。”
145.血腥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