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很难养_第73章

苏景闲Ctrl+D 收藏本站

  萧芷蔚见她如此毫无世家贵女姿态的模样,面色有些冷了下来。她被这哭声吵得头疼,一时没有开口。

  顾婉菱哭着哭着,泪眼朦胧间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的神色,猛地止住了声音——她知道,自己有些过了。

  “好了,有什么好哭的?”萧芷蔚见她止住了哭声,语气才稍好了些,“当年我为兰陵萧氏嫡女,还不是嫁了你父亲做续弦?再看你哥哥顾明珩,十一岁就入宫给那个痴傻疯癫的太子做太子妃。”

  她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脸上妆都花了的顾婉菱,“如今不过是让你嫁给安王做侧妃,就比杀了你还可怕了?”

  说着压低了声音,“若日后安王继位,你不就是贵妃了?那时候就你一个人正值青春年华,容貌最盛,还愁没有荣宠?生下个皇子,若经营得当,还用担心想要的什么没有?”

  见顾婉菱的眸子逐渐亮了起来,萧芷蔚抚了抚她的背,“其实嫁入侯门世家,与入宫,都差不了太多。哪里不是勾心斗角?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我女儿本就是有福气的人,指不定日后母亲还要靠着你在这顾氏立足呢。”

  她的语气有些沉重,虽然这些年来她一直站在正室的名头,顾季彦也没有纳人进府,但是他三月都不曾来一趟她的渡芳斋,为此她已经成了京中贵妇之间的笑柄。

  “母亲,安王真的可以做皇帝吗?”顾婉菱坐直了身子,双眸铮亮地看着萧芷蔚,眼里有些激动。

  “嗯,你就放心吧,这事八九不离十了。”萧芷蔚笑着捏了捏她的面颊,笑道,“入了宫可就见不到母亲了,真舍得?”

  顾婉菱娇气地拉着萧芷蔚的手,小声说道,“那时候我就接母亲入宫里住。”说着倚到了萧芷蔚的怀里。她想象着自己身披华服戴彩凤金冠的模样,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东宫。

  陆承宁下了朝,乘着肩舆一路回了东宫。肩舆上的珠帘轻晃,相互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今日朝上,冷则颜被提升为吏部尚书,官居正二品,领文渊阁大学士。这样年轻却官已如此之高,令得朝中众人心思各异。

  冷则颜自入朝为官起便已经被划入了东宫一脉,今上此举,可以说是再明显不过。而同为东宫一脉的白子弋领了禁军十六卫中郎将,从三品衔。虽官位不高,却是执掌宫廷咽喉,京城要塞之职。

  这些事都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与设想的轨迹发展,但是莫名的,心中总是略有不安。

  下了肩舆,沿着长廊走到寝殿外,就听见洋洋洒洒的琴音悠扬而出,令得微有些郁郁的心境瞬时安稳下来。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阿珩已经许久未曾抚琴拨弦了。

  顾明珩正闭着眼寻着指端的感觉,突然睁开了眼,不自觉地展颜道,“可是阿宁回来了?”他虽是疑问,却说得十分肯定。

  “嗯。”陆承宁倾身,从背后双手将他拢在自己的怀中,玄色冕服宽长的袖子搭在他的身上,两人似是一体。用下颌蹭了蹭顾明珩的耳前,引得他下意识地缩了缩,“痒……”

  陆承宁也没有再闹他,只是很自然地轻吻了他的面颊,“许久未曾听阿珩抚琴了。”

  “是啊,我也是陡然惊觉,许久没有拿出‘含章’了,连手法都生了些。所以今日才焚香净手,试了试感觉。果然奏出的乐音都要差了些。”他点了点头,在陆承宁的胸前偏了偏头,声音和煦地说道。

  陆承宁一手执起他的手,见他发红的指尖有些心疼,转身坐到了他的身侧,“今日为夫与阿珩一同抚琴可好?”他眼底带着笑意,一句“为夫”,果然就见顾明珩眼神瞬间移开,耳尖有些泛红,但是却没有反驳,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琴声袅袅,弦间漾开来的是《君思》一曲。陆承宁在抚弦的空隙间朝着顾明珩看去,就见他侧脸安宁,带着明显的心悦之意,像是已经醉心于琴曲之间,忘却凡尘俗务。

  愿君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小剧场再次开启……

  清晨,顾明珩正对着镜子束发,就见陆承宁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阿珩,你可曾见着为夫的心爱之物?莫不是丢了?o(╯□╰)o

  顾九:啊?什么心爱之物?(⊙o⊙)?

  太子殿下:阿珩不知道吗?(⊙_⊙)?

  顾九:不知道……╮(╯_╰)╭(略桑心……)

  太子殿下走到镜子前,指了指镜中人影……

  太子殿下:这就是为夫的心爱之物啊!╮(╯▽╰)╭

  顾九:……【脸红羞涩中……】

  ☆、第六十二章

  大雨初晴后的太液池碧波千里,水中无数锦鲤争相浮游,色彩斑斓很是美丽。安王着朝服行在陆泽章的身后,两人面容虽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是极为不同的。陆泽章久居天子位,一身龙袍自有帝王威仪。而安王则是气息温和,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小时候时常跟着母妃一同来这太液池边游玩,那时候六弟你平日看着安安静静的,每次来了这水边就想要下到池中去捉鱼,丽母妃拉都拉不住。”陆泽章话里满是笑意,像是记忆中的景色又浮现出来了一般。

  出宫建府之前的那一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日子。想起月夜之时,迦叶从小门中悄悄潜出时胆战心惊的模样,心中便一阵恍然。

  丽嫔本是陆泽章生母昭贵妃的侍女,后来偶然被先皇宠幸,生下了六皇子陆泽和,这才晋封为丽嫔。故两人因着各自母妃的关系,从小便交好。

  那时因为丽嫔身份低微,陆泽和在宫中多受欺负,身上时常都有着各式的伤痕。

  先太子陆泽乾一直与陆泽章不对付,陆泽乾的母亲虽然是正宫皇后,但是并不如昭贵妃得宠。可陆泽章骑射功夫都是极好的,陆泽乾在他这里讨不了好处,便经常找些机会将怒气发泄在陆泽和的身上。

  陆泽章每每知道了,便会去陆泽乾那里帮着讨回来。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陆泽和之后面对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站在九转白玉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景色,陆泽章不无叹息,“如今这太液池犹在,但是你我二人却都老了。”话里突然就带上了沧桑的意味。

  “皇兄可没有老!还和我当年离京的时候一个模样。”陆泽和笑着应道,“再者国事劳神,皇兄也要多多保重。臣弟远在封地,不能为皇兄分忧,实在是人生憾事。”

  他的言语间带着恭敬,又带着亲近,这般拿捏精准的态度令得陆泽章对他愈加亲近起来,像是真的回到了年幼时候一般。那时候两人不过是这皇宫中普通的皇子,上面有一个太子哥哥继承皇位,许多事都不需要他们操心。

  “嗯,天高地远,六弟你也要多保重才是。”陆泽章抬起步子朝着湖心的水榭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陆泽和道,“母妃在去世前还叮嘱朕一定要照顾好你,算来朕也是未曾食言。若有一日母妃与丽母妃托梦来,也不会数落朕的不是了。”

  当年先皇在世,于冬日去行宫养病,后宫数名妃嫔随行。昭贵妃却失足落入湖中,若非丽嫔跃入水中相救,必不免于死。但是因为此事,丽嫔染疾,不过半个月便病逝了。

  昭贵妃一直感念丽嫔的救命之恩,觉得自己欠着她一条命,对陆泽和也多有照拂。

  听他说起自己的母亲,陆泽和的神色一沉,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笑容,“虽远离京城,但过得也算舒心。前些日子焕章的嫡子刚满岁,焕玦的妻子也有了身孕。转眼我也是被唤为祖父的人了。”

  “六弟这可是儿孙满堂啊!”陆泽章闻言顿了顿才笑道,“等日后有机会就带着两个孙辈的孩子进宫来,也唤朕一声皇伯公。”

  陆泽和故意带上了些许惊讶,“哪需要臣弟带年幼的孙子进宫?不过几年,太子也应该有孩子了,那时候皇兄自己也当上了皇爷爷。”

  他随着陆泽章坐到了水榭中的檀木桌旁,一旁候着的姜余将餐点茶水俱是摆放整齐,随后有宫廷乐师与歌伎缓缓行来,丝竹声起。

  陆泽章没有回答,有些沉默地端起了茶水,烟雾袅袅,掩住了他的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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