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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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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一愣,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发愣,他勾了勾唇,收回手,再叮嘱一遍:“记得让将闾他们三个帮着你看管弟弟们,不可胡为。”

  高还想为了扶苏刚刚发愣闹脾气,可一对上他冷淡的眼神却忍不住缩了缩身体,赶忙低头应下。

  扶苏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而去。

  高摸了摸狂跳的胸口,低声说:“大哥刚才怎么那么吓人,看着跟父王似的,浑身……嗯,浑身都冷冰冰的刺人生疼。”

  嬴政虽然有心在华阳夫人死后极尽荣哀,可现实已经不能容许他花费更多精力关注一名老妪的葬礼——被擒获的韩国遗老遗少已经被上将军王贲带领大军押回咸阳,朝堂上正为了如何处理这群人而吵闹不休。

  整整折腾过全部夏日之后,朝会上终于争论出了一个大概,可如何对待韩国遗老又偏偏分成两派,限于琐细而导致大事不能决断。

  嬴政坐在大案前,听着不绝于耳的争论声,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拍桌案,沉声道:“我大秦志在六国而非一韩国而终,如此争论不休,何时才能沿着大计向下一国进攻!”

  大臣相互对视几眼,丞相王绾坚持己见道:“大王,臣以为对待韩国应效法武王灭商之举。韩国的国土已经尽在我大秦掌握,不如存留韩国社稷以堵悠悠众口。臣也明白此举有些弊端,可华夏三千载,除了三皇五帝这些圣君,国人早已习惯天子诸侯制度,只要存留韩国宗庙社稷以资抚慰,令韩国的追随者心中有所依托,便能够令他们反抗之心大减。除了新郑国都用以韩国遗老,剩余城池封地皆可如我大秦版图,施行郡县,是为稳妥之法。”

  掌管国尉府的尉缭是为秦国定下诛灭六国大计之人,他自然不会同意王绾的想法,立即反驳:“韩国乃天下中枢!无论哪一国,若想横扫天下,韩国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是秦国争夺天下的根基枢纽。若是韩国宗庙社稷不灭,岂不是等于自己留下动乱的机会?臣以为丞相的想法颇为不妥。”

  李斯点头附和:“武王存留殷商根基,而导致管蔡武庚之乱。况且天下大势已经不同于周天子的时候,诸侯之法不可效仿。若是留下韩国王族,他们必定以新郑财货笼络韩民抗秦,诸位将军在前线浴血奋战所得的战果岂不等于拱手让人?韩国虽战败却得利,我大秦只怕有其名而无其实了,如此与周王室覆灭又有何异?秦国志不在做统帅诸侯的‘天子’或‘霸王’,而是天下一。请大王三思!”

  姚贾的出发点与诸位大臣皆不相同,看法却与尉缭和李斯相近,他拱手平静的说:“韩国自申不害起,举国皆有术治的癖好,人心诡谲,若是存留韩国宗庙社稷,恐怕将这股歪风引入秦国朝堂,到时候君臣相互猜忌,只怕容易酿成大祸。”

  嬴政并未直接开口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看向神色平静却随着时间流逝显露出锋芒的长子询问:“扶苏,你如何看待此事?”

  扶苏微微仰起头,毫不避让的对上嬴政的目光,直白道:“儿臣以为,当灭韩国王族,设置郡县。”

  嬴政朗声大笑:“好!扶苏一如寡人心意。”

  他看向众臣,终于道:“我大秦欲统一天下,绝不存留任何一个王族的社稷,也不必留下他们的都城。韩国遗老贬为庶人,此事到此为止。”

  结束了韩国处置韩国王族的纷争,嬴政起身对扶苏说:“走,去看看胡亥。听说这孩子最近不老实,总是见什么都咬?”

  下了朝堂的嬴政没有面对臣子的威严,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像是一名慈爱的父亲。

  扶苏想起幼弟,脸上笑容无奈且纵容,十分温情的说:“我询问了生养过孩子的宫人,她们说小孩子四处乱咬的时候,就要长牙了。不过胡亥才四个多月,儿臣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早了些?”

  说着话,父子二人已经走回院中,胡亥正平躺在榻上蹬着短小软嫩的四肢“咿呀咿呀”的叫唤着。

  扶苏笑着走上前把胡亥抱起来,顺手一模他细嫩的牙床,果然摸到微微咯手的细小凸起,轻笑道:“胡亥真的长牙了。”

  胡亥霎时合上嘴唇,将扶苏的手指叼在口中不放,牙床轻柔的厮磨着他的指尖,惹得扶苏苦笑着不敢强行夺回手指。

  “你还敢占便宜的更明目张胆一点么?”0815觉得自己快看不下去了。

  胡亥用舌头舔了舔扶苏的指尖,懒洋洋的说:“扶苏公子最近练剑更勤快了,指头上的皮肤磨粗了,不如原来好咬。”

  “……滚!我听不下去了!”0815愤愤的飞走,完全对胡亥的节操绝望。

 

☆、第10章 我有特殊的谈判技巧

  “胡亥越来越黏你了。”嬴政站在门口看到长子抱着幼子悉心照料的模样,眼中闪过欣慰。

  

  他大步走到扶苏身边,眼神落在越发茁壮活泼的幼子身上,威严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想接过胡亥。

  

  虽然扶苏视线始终黏在胡亥身上,但感觉到父王走到自己面前也知道凭着嬴政对胡亥的喜爱此时想要将他接过去逗弄,他轻轻抽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将胡亥递给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中却露出满意的神色,动作极为熟练的抱住幼小的婴孩颠了颠。

  

  胡亥霎时“格格”笑出声,挺着刚能回转的脖子抬头看向嬴政张嘴露出长出些许牙齿白线的嫩红牙床,伸手抓住嬴政的衮服不放。

  

  “这孩子……”嬴政眼中飞过一抹异色,视线落在胡亥手掌扯住的衣料上——幼童稚嫩的手掌下正好抓住一条盘卧云端之上的腾龙。

  

  扶苏并没注意到嬴政脸色,但他清楚嬴政十分异常注重仪表的人,眼见被胡亥捏出褶皱而显得凌乱的衮服,赶忙道:“胡亥年纪还小,触犯父王威仪,请父王不要计较。”

  

  嬴政听了扶苏的话,脸上古怪的神色非但未曾降低,反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喃道:“受命于天。”

  

  扶苏听闻这句轻喃终于顺着胡亥的姿势看到那条腾龙,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他看向胡亥的姿势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死前听到的传位诏书,眼中闪过惊诧的神色,但他的神智很快恢复清明,轻轻将衣料从胡亥稚嫩的掌心提出,摊开婴孩的掌心一下发现磨红的痕迹。

  

  扶苏眉心一皱,伸手在胡亥额头点了点,认真的说:“日后不可淘气,绣线磨手!”

  

  “啊呀?”胡亥歪歪头,像是没听懂扶苏的意思似的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咧开嘴唇露出傻乎乎的单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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