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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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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亥心中仍旧犹豫不决,抓着扶苏衣襟的小胖手也加大力气。

  扶苏笔势一顿,垂眸看向怀里的漂亮婴孩,只觉得他紧紧抿着红润的嘴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纠结的神色特别稚嫩纯真,惹人心疼。

  扶苏的眼神不由得放得更加温柔,他放下手中蒙笔,轻轻摩挲着胡亥头顶的一层黑发,忽然说:“父王已经被接连不断的胜利催得狂妄自大了,若他能像我小时候那样该多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是个求才若渴的谦恭帝王,心怀壮志而无轻率暴虐的举动。”

  胡亥抬头蹭了蹭扶苏的掌心,“嗯!”的应了一声。

  扶苏闻声垂眸,正巧对上胡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婴孩绷着肉嘟嘟的脸蛋煞有其事的点着头,颊边圆滚滚的软肉跟着轻颤。

  扶苏忍不住伸出拇指和食指夹住胡亥的腮肉轻轻的捏在指间,他立即感觉到滑腻的皮肤下面藏着比流水更加软嫩的肉肉。

  出奇舒服的手感让扶苏忍不住眯起眼睛,自然而然的露出笑脸。

  他玩心忽起,指尖一转,戳进胡亥的酒窝里,婴孩睁着大眼睛变得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满是诧异,霎时,一道晶莹的水痕从婴孩嘴角流下。

  “哈哈哈,难怪父王喜欢和孩子们相处,果然是燥意全消!”扶苏畅快的大笑出声。

  即使如此,他仍旧没忘记松开手指,赶忙寻来锦帕擦去胡亥早已流到下巴上的口水,埋在扶苏眼眸深处的压抑和愤怒已经消失无踪。

  胡亥知道心情不好的时候,若是能够有些身体接触可以迅速缓解情绪,却没想到自己故意对着扶苏公子磨蹭几下竟然引出他深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童趣,不由得心中窘然,看着扶苏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扶苏对上幼弟懵懂纯真的眼神,渐渐收起笑声。

  他摩挲着胡亥的头发,眼神往向远处郑重道:“父王可以犯错,我身为人子却不能看他建立不世之功的同时留下千古骂名,哪怕触怒父王,扶苏仍愿竭尽全力制止错误的发生。仁慈和软弱是不同的,这辈子我要亲自证明给父王看。”

  胡亥听到扶苏的低语,心中欢畅,悄悄勾起嘴角。

  “你又做了什么?!”与此同时,0815忽然发出一声惨叫,震得胡亥双耳发麻。

  他转过头看向0815,心中道:“出什么事儿了?”

  “你还问我,你还问我!扶苏公子刚刚立下志向要扞卫心中的道义了好么!秦国父子都是驴脾气,下定决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扶苏公子一下定决心,系统就提示任务难度翻倍了啊!明明他只要忍无可忍从头再忍的把始皇帝耗死,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乱卖萌做什么?胡亥我讨厌你!”0815的叫声痛彻心扉。

  哪怕看不到它的表情,胡亥也能够从声音之中推测出0815此时欲哭无泪的神情。

  “0815别难过。扶苏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来之前就清楚了。若他会对祖龙低头,当初也不会被扔到边关杀敌历练。”胡亥说着,眼睛闪烁出欣赏的光芒,“扶苏公子能够跟着蒙恬将军一起边关御敌,杀得匈奴不敢南下牧马,可见他心性坚韧,性格刚烈而有原则,远不如表现出的那么温和。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是个行阴柔诡道的人。任务难度高一点就高一点吧,若是扶苏变了,他就不是扶苏公子了。”

  “你心倒是挺大的,可是任务变难,扶苏公子和始祖龙之间的矛盾肯定会越演越烈,二十年后,谁能保证始皇帝还会心甘情愿的写下诏书,将皇位传位给扶苏公子?要是其他公子登位,咱们就算是撺掇赵高篡位也不是容易成功的。”听到胡亥为了扶苏公子都偏心到身子外面的说法,0815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之中满是担忧。

  胡亥露出讨喜的笑容,低声说:“讨人喜欢的永远是爱笑爱闹又不耽误学业的小儿子。”

  “你有信心就好。”0815嘟哝了一声,又窝到墙角不吱声了。

  胡亥心里并不是不可惜扶苏公子错失的捷径,可再看扶苏公子坚毅的眼神,他心中飘过柔软的情绪。

  胡亥转了转头,用柔软的细发磨蹭着扶苏公子的掌心,心想:我在你身上押了重注,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扶苏看着怀中似乎一直在安慰自己的婴孩,眼神温存,他渐渐收紧了手臂,将胡亥完全拢在怀中。

  灭韩之战虽然彻底点燃了嬴政的野心,让他开始变得狂妄不可一世,可此时,他尚能够听进他人的建议,扶苏的话也被嬴政深深记在脑中。

  正殿之中,嬴政居于王座,向掌管国尉府的尉缭直言扶苏的意见后,询问:“寡人对武将的忠诚从未心存疑虑,但寡人无法保证自己未来仍会如此。因此,寡人以为扶苏之言有些道理,但不知此事是否可行,请国尉帮寡人。”

  尉缭投奔秦国的时候就年事已高,现在是名满头华发的严肃老者。

  听到嬴政所说,他神色惊异,脱口而出:“长公子年不过总角之年,竟然这等开阔的眼界和见识,能为举国武将身家性命忧虑,大王得此子,实乃天赐!”

  嬴政心中得意,嘴上却说:“扶苏想法当然是好的,但寡人怕他年少冲动,此事还需诸位从长计议,否则好心办坏事,实在可惜。”

  李斯想到与自己在驷马王车中畅谈的年少公子,笑着说:“大王过于苛责了,臣以为长公子有大才。”

  嬴政畅快大笑,朗声道:“长史向寡人称赞者均如国尉和行人令一般能为天下谋,今日扶苏能得长史美言,寡人心头大悦。”

  李斯笑了笑推辞道:“能为大王举荐贤才是李斯的福气。”

  话音未落,李斯已经拉过话题,忽然道:“大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长公子虽然贤明有大才,但比起武将的事情,眼下韩国贵族老姓却出了许多令人厌恶之事。”

  听到国家政务,嬴政脸上的笑容收敛,恢复严肃的神色,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探去,追问道:“长史请说,近日有何事发生?”

  “此事是行人令告诉臣的,还是让行人令来详细阐述吧。”李斯说着看向姚贾。

  姚贾拱手行礼,随即开口侃侃道:“大军破新郑都城前,段式、公厘氏、侠氏三家大臣忽然买通了城门看守,携带财货各自逃回封地。灭韩后,也并未抵抗大军,因此上将军往咸阳押送韩国遗老的时候并没算上这三家人,可眼前却出了一桩怪事——这三家都和灭韩前就已经消失无踪的颍川张氏有所牵扯,往楚国边境运送了不少财物。”

  嬴政闻言,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五世为韩相国的颍川张氏?哼,韩安这老匹夫竟谋算着复国?!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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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贾见嬴政面色不愉,轻声道:“大王,张氏族长虽然在灭韩大战前已经过世,颍川张氏却不可小觑。”

  “上卿稍等。”嬴政正想直接询问,忽然想到长子并未列席,不由得抬手按住姚贾欲出口的话,转头吩咐:“赵高,你派人去把扶苏叫过来。”

  “是,大王。”赵高低应一声,急趋出正殿,向门外的内侍传达嬴政的命令,内侍不敢延迟,快步离去。

  胡亥正撅着肉嘟嘟的屁股趴伏在扶苏腿上歪头呼呼大睡,一道晶莹的水光挂在婴孩嘴角,早已打湿了扶苏的衣袍。

  扶苏嘴角却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左手抚在婴孩脊背轻轻拍打,助他入眠,右手有些别扭的持笔书写着心得体会,一行行蝇头小字很快填满了书简之间的空隙。

  “公子,大王唤您入正殿。”内侍谦恭低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扶苏停笔抬头望去,对上一双熟悉的双眼,他立刻露出笑容:“梁,没想到竟然是你亲自过来。父王叫我过去,为了何事?”

  内侍梁走进院门,跪在扶苏面前,低声道:“奴婢不知大王谈话的内容,只是听行人令说起什么颍川张氏。”

  内侍对外不得泄露国主的机密,想在嬴政身边服侍,一定要做到这一点,但不能直说并不代表不能暗示,内侍梁一句“颍川张氏”等于把正殿内嬴政和众大臣的谈话交代得差不多了。

  扶苏感激一笑,正待起身忽然绷紧身体停在原处,原本还呼呼大睡的婴孩此时已经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神迷糊却又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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