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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离魂小记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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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君正在寄禅庄做茶艺师的兼职,接到了女秘书的电话后,不住道谢,满口的「芸芸姐」。女秘书名叫徐芸芸,跟在顾晓山身边多年,比哪个情人的时间都长、关系都近。

  徐芸芸说:「那我让老吴开车去接你吧。」何君依旧是道谢不住。

  X餐厅自然也是顾氏旗下的产业,就在顾氏办公楼的首层。顾晓山和情人约会吃饭,十有八九都会选这个地方,因为选这儿的话,顾晓山下班了再直接下楼就是了,很是方便。方便的是顾晓山,何君从寄禅庄坐车来要坐一个小时。

  何君来到X餐厅的时候,熟门熟路地去了那个「专用包厢」。打扮还是和平常差不多,盘头、麻衣,布鞋,眉眼都是低顺的。顾晓山跟他开玩笑:「你穿长袖也不热吗?」何君微笑:「寄禅庄和这儿的空调都冷,莫说长袖,我戴巴宝莉的围巾也刚好暖的。」顾晓山知道何君在揶揄自己大热天送围巾。顾晓山便解释说:「我原想说送皮带,但看你也不穿要系皮带的裤子。所以就……」何君笑道:「围巾也很好,横竖有一天用得上的。只是离冬季还好几个月,怕到时候您都不记得我是谁了。」说着,何君的身就靠了过来。顾晓山不是不解风情的,抱着他答:「我的记性可是好得很。」

  二人正要软语,顾晓山的手机就振了一下。何君很识趣地让开了,顾晓山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郁韫韧:怎么还不回来做饭」。顾晓山被气笑了。何君少见顾晓山这样的表情,问道:「有要紧的事情吗?」顾晓山收起手机,答:「是郁二少。」何君听了也笑了:「郁二少是个非常好的人。」顾晓山便道:「说起来,他跟我说,他家狗把你家狗咬了?可没什么事吧?」何君摇摇头:「没大问题。说起来也是我的狗不好,长得那么小的,非要去招惹大狗。」

  何君的肤色有些偏暖色调,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更显得黄,那愁眉愁眼的样子,配着黄黄的脸蛋儿,有些憔悴。平日倒很惹人怜的,今天顾晓山却没什么兴致了,想着自己也够犯贱的,这儿有个知冷知暖的人好好伺候着不要,偏惦记着回家给没心没肺的大狗喂饭。

  韧子在家里倒是一直巴巴地盯着手机等顾晓山回信呢。他看着这个点儿,多少心里有数的,又发了条短信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吃饭啊?」顾晓山说:「是。难道我合该天天给你做饭?」韧子问:「和何君一起呢?」顾晓山答:「嗯,咋了?」韧子说:「你们在哪,我也过来,正好跟他说狗的事!」这个理由真的蹩脚,但考虑到韧子没吃饭,顾晓山就估计韧子是肚子饿了兜里没钱找借口来蹭饭的,同意了他的要求。

  顾晓山跟何君说:「待会儿韧子过来,跟你谈谈狗的事。」何君很是吃惊:「他这么在意吗?」顾晓山便道:「他是挺在意的,为了这件事情昨天整天都不开心。」何君便道:「那他真是太心慈了。」

  韧子很快就赶到了X餐厅,一路上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出租车老司机一脸了然:「去抓奸呐?」韧子算是哑火了,一脸尴尬地看着老司机,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老司机一脸「懂了」的表情,以纯熟的车技在违法的边缘试探,风驰电掣地将韧子送到X餐厅门口。

  进了包厢之后,韧子见何君还是衣冠楚楚的,发髻一点也没乱,也算有些安心,却又检讨起自己来:「我这到底算怎么回事?」顾晓山问:「肚子饿了没?」韧子这才发觉肚饿,坦率点头:「太饿了。」顾晓山说:「我点了菜了,看你爱不爱吃。」

  顾晓山点的菜,韧子不可能不爱吃的。韧子见肚子饿了,一顿猛吃,也浑然忘记此行的任务。顾晓山敲了敲他的背脊:「你吃慢点!老爷子教的仪态呢!」韧子正想说「在你面前要什么仪态」,可他猛然记起,现在顾晓山是他的「求偶对象」,旁边还坐着个「情敌」呢,他还在那边狼吞虎咽,心会不会太大了啊!

  韧子赶紧拿纸巾抹了抹嘴,慢悠悠地吃起来,又装大方地说:「别光看着我吃啊,你们也吃啊。」何君腼腆一笑:「我吃素。」韧子筷子都要掉下来了,一阵愧疚,又对顾晓山说:「人家吃素,你点什么红烧蹄髈、回锅肉啊。你会不会做人啊?」其实桌上还是有一盘罗汉上素的,顾晓山便夹了一筷子的素菜,放到何君的碗里,又微笑问:「你还要吃什么?」何君微笑:「我吃这个就够了。」

  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韧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闷头吃猪蹄子。

第15章

  韧子吃了两口猪蹄,又想起要形象,便慢吞吞地咀嚼,盯着何君,见何君细嚼慢咽的,又是吃素的,风度翩翩得很。韧子咬着筷子盯着何君看,神情像恶狗。顾晓山拍了拍韧子的肩:「你盯着人家看做什么?人家的脸好下饭?」韧子不悦:「你管我看他呢?你是他什么人?」这话问得顾晓山噎住了。何君也噎住了,眼角似有若无地瞅着顾晓山,好像有些许期待,却被顾晓山有意忽略。顾晓山只道:「你管这个做什么?」韧子被顾晓山和何君之间那种暧昧不明的氛围弄得心烦意乱,便直截了当地说:「你们『那个关系』吧?」顾晓山被这直球击中,只得接住:「别胡说。」何君倒是淡淡的:「我怎么配得上顾总呢?这不是开玩笑吗?」韧子才算长舒一口气。

  韧子倒是胃口大好,安安乐乐地继续吃饭,剩下何君在一边满腹心思、食不知味。

  其实何君看着淡定,心里还是挺没底的,自己也拿不准自己和顾晓山是什么关系。他原是年初的时候通过同学的介绍进了寄禅庄兼职做茶艺师。也是在那儿认识了顾晓山。他看着沉得住气,但实际上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家境也普通,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下子就被顾晓山吸引了。经理看顾晓山好像也有那么点意思,就怂恿何君晚上去敲顾晓山房门。顾晓山看到是他的时候,微微有些意外,但很快请了他进房间——这还是何君人生第一次踏足私人酒店的豪华套间,好像和电视里的没什么不一样。顾晓山请他坐在缀满华丽刺绣的沙发上,和他聊聊天,寒暄一番,似乎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到顾氏当茶艺师,是因为缺钱吗?

  何君听到「缺钱」 两个字,也敏感起来,只说:「和钱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喜欢。」顾晓山指间夹了一根烟,轻轻地吸了一口,听着何君的回答,就微笑着吐出一丝淡蓝色的圈:「你今年多大?」何君回答:「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顾晓山笑了:「可千万别。」

  这句「可千万别」,可谓是饱含深意。何君听出了里头的意思,感觉非常羞耻,但他已经坐在这儿了,实在免不得被审视,故而他又腼腆地答道:「只是该懂的,还是懂得一些的。」顾晓山摁熄了手中的烟,朝他一笑:「那让我看看你懂得什么。」

  顾晓山事后评价,何君真是谦虚了,他懂得的也不止「一些」。

  但他对何君过往的感情经历没有什么想法,主要是何君刚刚办了健康证,这点比什么口头上的话最让人放心。顾晓山也不问何君过去的事,只问他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何君的回答是「刚分手不久」。顾晓山也不探究分手的原因,只说:「那你要是什么时候交了新男朋友,可以告诉我。」何君有些想要撒娇地说:「我要是喜欢上哪个人,就告诉你?」顾晓山答:「也可以这么理解。」何君问:「告诉了你,又怎么样?」顾晓山微笑:「那我当然祝福你。」何君心里一凉,却又咬咬牙,故作开玩笑地说:「那我要是喜欢上你呢?」顾晓山依旧是微微一笑:「可千万别。」

  何君当时的心是凉的。有一阵子,他都没去寄禅庄上班,只是怕遇见顾晓山。他知道自己被轻贱了。可时间久了,何君才发现自己没什么资格骄傲,一来,他确实喜欢顾晓山,忘不掉他,更可怕的是他现在看身边的男人都觉得垃圾一样。二来,他缺钱了。他毕业后一直混着当模特,但也没混出头,收入非常可怜,寄禅庄那份时薪可观的兼职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看着身边窜头的同伴,何君甚至有一些小心思,想学他们「借助外力」而冒头。比起同伴们傍上的肥头大耳老板,顾晓山似乎优质得像个童话。

  在拖欠房租两个月并且食不果腹一个月之后,何君还是重新去了寄禅庄。顾晓山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在何君复职的几个星期之后。顾晓山是和生意伙伴一起来的,顾着谈生意,没有留意过何君的存在。何君也算是摆正心态了,等顾晓山上洗手间的空档,也装作要上洗手间的样子,与他「偶遇」。不至于让何君太丢脸的是,顾晓山还是认得他的,还貌似关心地说:「好像有一阵子没看见你了?」何君便礼貌地笑笑:「难为您记得。我得了重感冒,就休息了一阵子。」顾晓山说:「看着是瘦了点儿。」何君见顾晓山要回去了,便忍不住问道:「倒是一直想跟您说的,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联系……」何君声音细细的,脸庞也瘦,这么说话,很是可怜。顾晓山便笑,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可以让他随时联系。

  何君后来尝试打这个电话,发现接线的是个姑娘。何君原本非常心虚,但聊了两句,才知道这位姑娘叫徐芸芸,是顾晓山的首席秘书。到现在,何君如果想联系顾晓山,还是得打徐芸芸的电话。现在倒是好了,多了个郁韫韧。

  原本何君也不会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寄望,可偏偏顾晓山又给了他一点希望。大约是顾晓山跟他说:「我现在没有别人,希望你也没有别人。如果有了,咱们就分开。」后来,顾晓山又带他认识了自己的朋友。态度好像很平等。

  也就是四月份的时候,那天他第一次见郁韫韧。顾晓山其他朋友,何君也几乎都见过。大约除了郁韫韧之外,顾晓山跟所有朋友都有生意上的交往,所以经常在寄禅庄聚会。而郁韫韧不一样。何君偶尔会跟顾晓山其他朋友聊天,试探性打打听顾晓山的状况。顾晓山的生意朋友都是人精,自然明白。一个姓谷的老总还和何君开玩笑说:「认真说起来,顾晓山最心爱的男人应该是郁韫韧!」此言一出,其他朋友都爆笑出声,然后又竖着拇指说:「对、对、对!还是谷总有见地!」

  何君都忍不住想,郁韫韧是谁?

  当然,他随便上网搜索一下就能得到答案,郁韫韧是郁氏的前总裁,现任副总裁。他自己是模特圈的,稍微打听一下,也知道了郁韫韧是个大直男,专门勾搭女模特——这算是让何君放心了些,实际上,他确实有被「顾晓山最心爱的男人」这个称号吓到了。

第16章

  何君都忍不住想,郁韫韧是谁?

  当然,他随便上网搜索一下就能得到答案,郁韫韧是郁氏的前总裁,现任副总裁。他自己是模特圈的,稍微打听一下,也知道了郁韫韧是个大直男,专门勾搭女模特——这算是让何君放心了些,实际上,他确实有被「顾晓山最心爱的男人」这个称号吓到了。

  他见到了郁韫韧本人的时候,感觉非常新奇。媒体上的郁韫韧是经过加工的,不是穿着正装出席在会议上,就是搂着模特出席在派对上,气质非常的「公子哥」。见了真人,又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天寄禅庄,正是初春微雨,大家轻轻讨论着新茶的口味,忽然听见风铃的流动声,然后走进来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在木头的走廊上,似乎是很害怕跌倒。何君原本还不太在意,可他发现,顾晓山的目光一下就转了过去了,停留在那个人身上,似乎也很担心他会摔倒,还问侍应:「地板擦干净了吗?」

  「这是谁呢?」何君小声问道。谷总笑着答:「你大情敌呢!」顾晓山听了这话,皱起了眉,相当不解。何君却微笑着说:「哦,他就是郁二少?」顾晓山才明白过来,失笑道:「你们都背着我胡说八道些什么!」

  郁韫韧进门的时候,嘴里说:「小山哥,怎么约的时间?还约个下雨天!」说着,盘腿坐下,有些气呼呼的。何君打量他,才讶异地发觉郁韫韧不是他想象中的「游历花丛的老油条」,反而行动、说话都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郁韫韧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睁大了眼睛:「这个好喝!」语气夸张得似是假话,但听起来又无比真诚。

  何君笑着说:「这是白龙茶。」郁韫韧看向了何君,一双眼特别的亮,也是小孩子一样的眼神。何君仔细打量郁韫韧,见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了,但脸上倒没什么毛发,须根也几乎看不见,一张脸色冷白冷白的,唇色淡得像吉野樱的花瓣,边缘也是苍白的,只是唇珠往外泛出越来越淡的粉红。大约他一张脸的颜色都用在了眉眼上,眉很翠,像是画出来的,上下睫毛都很浓郁,因此把眼部的形状描摹得非常明确。眼形是橄榄一样,两端尖尖的中央圆润,眼珠子乌泱泱,像墨水一样黑。

  都说郁韫韧是他「情敌」,弄得何君一开始有些紧张。相处下来,何君反而觉得,在这帮人里面,郁韫韧最不会说话,但却是最好相处的。

  也就是因此,在顾晓山出差异国失去联系后,何君选择联系郁韫韧求助。而郁韫韧也确实没有不耐烦,还对他很客气。这种被尊重的感觉,在顾晓山其他朋友身上,何君是找不到的。甚至很多时候,他在顾晓山身上也找不到。

  尤其是在这一刻,顾晓山在郁韫韧的面前,承认了「何君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一事实。何君觉得自己一早就该明白,自己确实不是顾晓山的男朋友,恐怕以后也当不上。

  不仅是何君,怕是顾晓山,也很意外郁韫韧在饭桌上突然问「他不是你男朋友吧」这种话。这不叫人倒胃口吗?何君心里不舒坦,顾晓山也是有所察觉的,可他也不想给对方错觉。或许这样也好。顾晓山又拿出烟盒来,要抽烟,韧子劈手将他的烟盒丢开,说:「公共场合抽烟呢还,有没公德心?」顾晓山只得拿起了烟盒,往外走去。

  顾晓山出去没半会儿,何君也走了出去。韧子低头吃着饭后甜品双皮奶,没有留意,一抬头,发现人都不见了。他赶紧抹了抹嘴,跑了出去侦查,随后发现,顾晓山的烟还在燃着呢,叼在嘴角,双手插着口袋,衣冠楚楚又带点痞气,跟人拍平面广告似的。韧子不争气地觉得顾晓山很帅,但又有些恼怒:「怎么一下都跑了?就我一个在里头。」顾晓山说:「你吃相太差,比三哈还不如,何君看不过眼,自己先走了。」韧子一脸不服,走近两步,凑近了顾晓山。他是满脸不爽的,可偏偏顾晓山却视他如无物,直接从嘴里喷一口烟,脸上显然是挑衅的神色。韧子被喷了一脸的香烟,原该被惹怒,可看着顾晓山近在咫尺的薄唇吐出缭绕的烟,韧子居然——硬了。

  玛德,老子的尊严呢?

  哦,玛德,小山哥好特么性`感。

  玛德,不行,老子的尊严呢?

  哦,玛德,小山哥好特么性`感。

  ……

  就在韧子的小头和大头灵魂交战之际,顾晓山已经踩熄了烟,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韧子看着顾晓山修长的背影咬牙切齿:他果然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把我撩硬了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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