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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_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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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明远不明所以地照做, 他先躺的外面, 顾九在旁边蹲下, 能在镜子里看到温明远的整个上半身, 顾九再叫他往里面躺一些,便看不到了。

  可见晚上睡这个位置的人会直接被镜子照着。

  顾九问:“少夫人平日睡外侧?”

  薛永欣点头。

  温明远说:“原先是我睡外侧, 不过永欣怀了孕后起夜频繁, 我俩就换了位置。”

  薛夫人道:“这镜子有什么问题?”

  顾九手放在镜框上摸了摸, 道:“镜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镜子的摆放是有规矩的,如果要在卧房里放镜子,镜子不能对着床,因为人起床时状态通常不太清醒,很容易吓着自己,晚上起夜也是这样。”

  不过床头那个位置与铜镜的摆放很巧妙,铜镜能照到人,人却不容易看到铜镜。

  温明远便吩咐下仆等会儿将这梳妆台换个位置。

  顾九的手从铜镜上拿开,但脱离的那瞬间,他的指尖触摸到了镜子背面的凸起。

  顾九的手一顿,又从新摸了回去。铜镜不是镶嵌在梳妆台上的,它下面是个灵活的底座,铜镜直接放进去的,顾九将铜镜拿出来翻转过来,看向了铜镜的背面。

  铜镜的一面光可鉴人,用来照面,另一面通常会雕刻上一些装饰,不外乎是些花鸟虫鱼,薛永欣的这面铜镜背后也有,却哪样都不是,而是雕刻着一名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女子衣带飘飘,身姿曼妙,她以跳舞的姿态双臂高举,双手间握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顾九问:“这面铜镜是从哪里弄来的?”

  温明远不清楚,薛夫人说:“好像是欣欣大婚的时候我叫人做的。”

  薛永欣却说:“不是的娘,那面铜镜没有这么大,要小些。之前晏如过来玩的时候,不小心将铜镜摔碎了,这面是她给我的。”

  晏如啊……

  魑魅魍魉见多了,顾九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顾九叫邵逸:“师兄你过来看看。”

  邵逸本靠在门框上的,闻言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副雕花图上,他上手摸了摸,道:“这是摄邪图。”

  这名字一听就古古怪怪的,温明远道:“这图是做什么的?”

  顾九道:“摄是拿取、吸收之意。邪则是一切不好的事物。这种图严格来说是镇宅图,一般被刻在大门门框上,以保邪恶不侵,家宅平安。只是错就错在,这幅图是刻在镜子上面的。”

  薛夫人震惊道:“你是说,这是晏如故意害欣欣?”

  薛永欣还有点茫然,“她害我?她为什么要害我?”

  顾九说:“铜镜可以反射出一切它映照出来的东西,摄邪图刻在铜镜上,代表着被它摄取的东西,全都通过镜面反射了出去。刚才我们已经试过了,镜面能直接映照出睡在床外侧的人,所以摄邪图摄取的一切,皆被反射到了床外侧的人身上,也就是少夫人身上。”

  顾九在卧房里走了一圈,然后在薛夫人他们惊讶与愤怒的神色之下,慢声道:“这卧房里的风水不错,并没有什么阴邪的东西存在。但是,这里面红色太多,红代表着火,摄邪图将火摄取,然后通过镜面反射到少夫人身上,所以少夫人才会觉得酷热难耐。”

  “竟是这样!”温明远说。

  “晏如!”终于反应过来的薛永欣尖叫一声,“这个死丫头,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害我!”她暴脾气一下子上来,提着裙摆就要出去找晏如算账,被薛夫人他们拦住了。

  薛夫人安抚她:“你放心,这件事娘一定会问清楚,不能让你白遭算计。”

  薛永欣被拦下来,抢过丫鬟的扇子使劲地对着自己扇风,边扇边怒道:“我就说姑母那样泼辣的人,怎么教出来的女儿这么温温柔柔的,原来是内里藏奸,亏我真心待她,这两个月每次见我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薛永欣在那边气愤地碎碎念,薛夫人等人哄着她,叫她顾忌着点肚子里的孩子,温明远就一副一点都没听到妻子在骂人的表情,继续问顾九:“那太岁神位符又是怎么回事?”

  顾九道:“是太岁星君给你们的警示。”

  神位设立后,薛永欣就是被岁星罩着的。庚子岁星属水,水虽然可以灭火,但火旺也可以将水烤干。尤其是午日才过,午日属火,这一天的火气都十分旺盛,本来凭借庚子岁星的能力是可以将薛永欣身上的火气给灭了的,但午日一到,反射到薛永欣身上的火气就比平日更多,多到岁星都扛不住了,不得不烧了自己的神位来提示。

  “卢秘大将军真是位好神。”温明远真心赞道,“只是如今神位烧掉了,还要请道长重新做个仪式,把神位再供起来。”

  顾九道:“这个没问题。”

  之前温明远准备的东西已经不够了,还需要再出去买,顾九和邵逸就还先回到他们之前住过的客房,等东西备齐。

  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回客房的时候,前面下仆来说,晏如和晏夫人来了。

  薛永欣怒笑道:“我没去找她,她倒还有脸来!”

  薛永欣风风火火地往前面冲去,薛夫人撵在她身后,一边追一边叫她别激动,有什么事他们来。

  顾九和邵逸不太想掺和别人家的事情,却听温明远道:“两位道长一起过去吧,等会儿可能需要两位作作证。”

  顾九默默转身,道:“那叫人把铜镜搬出来吧。”

  顾九和邵逸过去时,前面已经乱做一团了,晏如脸上顶着个鲜红的巴掌印一脸懵逼地趴在地上,嘴角都被打出血了,晏夫人则惊叫着护在晏如面前,大声质问薛夫人为什么打人。

  顾九拉着他师兄选了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站着,就听薛夫人冷笑道:“我为什么打她,你叫她自己来说说?”

  温明远适时地让下仆将铜镜放在晏如旁边,然后扶着薛永欣小心地退到一边。

  晏如看到铜镜,顿时一惊,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就连刚才一直沉默的薛老爷都指着晏如问:“我们对你不好吗?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你明明知道欣欣怀着孩子!”

  初见晏如时她身上那种温婉从容全不见了 ,她坐在地上白着脸,躲在晏夫人身后,略带紧张地说:“舅舅您在说什么,阿如不明白。”

  “你装什么傻!”薛夫人指着地上的铜镜,“这铜镜只要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就有它的来处,只要调查调查,你干的事就会明晃晃地摆在我们面前,是你装傻就能糊弄过去的?”

  晏夫人崩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家阿如她做什么了值当你们一家子对她又是打又是骂的 !”

  晏如始终不说话,薛永欣就说:“我刚被诊出怀孕时,晏如来找我玩,那天我刚午睡起来,就直接请她进我的卧房,那天晏如不小心撞到梳妆台,将我梳妆台上的铜镜打碎了,一面铜镜罢了,我薛永欣还差那点造铜镜的钱?”

  顾九嘴角抽了抽,话不怎么气人,但是那语气,有种直接照脸踢的感觉。

  薛永欣说铜镜碎了后,她立即叫人从仓库里拿了面新的摆上去,哪想过了两天,晏如叫人捧着一面新铜镜过来,说是赔她的。

  薛永欣起先拒绝了,说她们姐妹之间哪用这样客气,但晏如坚持要给她,薛永欣一向不喜欢麻烦,既然晏如要给她拿着就是,左右不值多少钱不会让晏如怎么破费,且那铜镜背面的雕花当时她看过,觉得很有意境,就收下了,并且在晏如的示意下,当场就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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