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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_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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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身体不舒服,小弟是能察觉的,他知道小弟是想去找邵逸求助,但顾九可还记得自己在和邵逸冷战呢。

  中午的时候,店小二按顾九的要求送来粥和小菜,顾九吃了一口粥,粥刚入口顾九就察觉出了异样。

  粥里有血。

  记得当年他刚吃了兰月时,身上还没有压制阴气的法器。那时哪怕随时抱着邵逸,他也会被冻得发抖,最初几年间的每个月里,除了要邵逸放血给他布阵之外,偶尔顾九冻得受不了时,邵逸还需要放血给顾九喝,所以顾九对于血的味道,是再清楚不过。

  在粥送来之前,邵逸肯定拦住店小二,偷偷将自己的血滴进了碗里给他吃。

  想到这里,顾九心中弥漫着酸软的情绪,算了,冷战什么的,不适合他们师兄弟俩,邵逸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顾九还是将勺子放下,不再碰那碗粥,只吃了味道没变的小菜。

  店小二来收碗筷的时候,看那已经变凉的粥,还以为是顾九生病嫌粥味道寡淡才不吃。他端着碗筷出去时,看到隔壁客人又靠在门边站着。

  看到那碗没被动过的粥,邵逸眼中闪过点焦急。

  之后顾九就发现,他临时要的茶水、晚上的饭菜,就连准备洗澡的热水里,都有邵逸偷偷滴进去的血。

  站在浴桶边,顾九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他拢了拢衣服转身出了屏风,一晚上不洗澡也没什么,他不想再碰邵逸的血。

  因为生病,在七星环压制下变得老实的阴气似乎都蠢蠢欲动起来,顾九这晚上愈加难熬,第二天起来神色更加憔悴。店小二都问他要不要给请大夫过来看看。

  顾九自己就懂医术,身上也有治感冒的药,所以他拒绝了,只让他送两壶热茶并一叠糕点进来。

  店小二摇头叹气地走了。

  顾九鼻塞得不行,小二走后,他就裹着被子使劲地吸气。趴在他身边的小弟愣愣地看他一会儿,然后忽然扭头盯着房门。

  顾九也看过去,门缝下投下一点阴影,顾九知道那肯定是邵逸。

  那阴影在门前停留一会儿,随后房门直接被推开,脸色难看的邵逸站在门边,死死地盯着顾九。

  顾九本来想像往常一样叫他一声师兄,只是咧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兄,我难受。”

  邵逸站在门口没进来,他眼含薄怒,冷冷道:“既然难受,为什么不吃粥、不喝水?”

  顾九低头,吸吸鼻子,“我、我总要适应师兄不在身边的日子。”

  才适应了两天,顾九就觉得比一个月还长。真的太难熬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这个世界上,邵逸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自从顾九入了师门,和邵逸可以说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像这次这样,两天不见一次面,不说一句话,是多年来头一次发生。

  顾九很不习惯,之前那点小委屈也再次冒出了头,自己都病了,邵逸明明知道的,居然都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看他。

  顾九搓了搓鼻子,眼睛有点热。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儿他现在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生病了脆弱了想哭一哭也是可以的。

  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一股热源忽然靠近,一只热乎乎的手掌盖在了顾九头上。

  “师兄。”顾九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邵逸,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有些可怜巴巴,可眼底有着未被遮掩的依赖和欢喜。

  “下次再这样折腾自己,我就真的不管你。”邵逸说。

  顾九小声辩解:“又不是我自己想生病的……”

  邵逸沉着脸,将顾九往后一推,解开他身上的被子,然后伸手将冲他张牙舞爪的小弟塞进顾九怀里,自己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刚躺下时,邵逸脑海里又一次闪过昨晚的画面,他身体僵了僵,然后感觉到两只爪子蹬着自己的腰侧,转头一看,小弟被顾九揽在怀里,一双猫儿眼瞪着自己。视线上移,邵逸对上顾九眉眼弯弯,已经安定下来的眼神,他眸色不由自主地跟着缓了缓,然后扭回头,面朝床顶,声音冷硬道:“睡吧,我就在这里。”

  顾九嗯了一声,盯着邵逸的侧脸又看了会儿,感受着旁边源源不断的热意,眼睛渐渐沉重,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等到耳边呼吸缓慢悠长,邵逸才微微地放松下来。

  这两日顾九难过,邵逸又何尝不是。没了顾九在身边,他体内的金庚之气似乎也不像从前那样乖顺。他睡不好,但更担心顾九睡不好。只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没法面对顾九,他对顾九做了那样不知羞耻的事,除了愧疚自责,他的脑海还总是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出现顾九在他身下时恼怒羞红的神情,和任他为所欲为的纵容。

  邵逸揉揉额头,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第66章

  顾九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 中途被邵逸叫起来喝了碗药, 便从白日睡到夜里快到子时。一觉醒来,顾九觉得自己的感冒也差不多好了。

  缩在暖洋洋的被窝里,顾九浑身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又摸了摸趴在他肩膀边的小弟, 这才扭头看邵逸。邵逸闭着眼,但顾九听他呼吸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没睡。

  顾九往邵逸那边靠了靠, “师兄, 外面雨停了吗?”

  邵逸果然没睡, 他睁开眼看了床顶一会儿后, 说:“停了。”

  回答了后, 顾九没说话, 屋子里便显得安静了。顾九暂时睡不着, 他双手枕着头,想了想说:“武溪郡只剩下几个标记点了, 我忘记下一个城市叫什么名字了。”

  邵逸道:“永平郡。”

  “有武溪郡大吗?”

  “没有。”

  师兄弟俩说着话,虽然都是顾九在问,邵逸却是有问必答。这两日说两人是在冷战又不对, 应该说是别扭,一问一答间,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正常的相处与交流模式。

  但是,顾九唇角不自觉带出来的笑意与邵逸眼底的回避, 都说明着两人之间起了丝并不明显的变化, 只待某个契机, 将其催化,然后发芽。

  趁着路面还没干,顾九在客栈里又养了两日,直到这次感冒好全后,两人才退掉房间,赶上驴车陷入新的忙碌。

  用了几天时间,顾九和邵逸将最后几个标记点清理掉,便朝永平郡出发。

  在他们快要到永平郡时,正坐在邵逸身边闲看风景的顾九,瞥见右侧方的小河河岸上站着个人影,只是还不待他细看,那人就在他的视线中忽然纵身跳了下去。

  “有人投河!”顾九惊道,然后不等邵逸停车,便直接跳了驴车往那边快速跑去。

  跑得近了,顾九看到河面上一个女子正在水里挣扎着起起伏伏。

  女子离岸不远,但水却深,手稍微伸过去一点就能把人抓住。不过顾九不会水,不敢贸然下河也不敢随便伸手,他拿出背上的桃木剑递到她身边,催促道:“快,抓住这把剑,我拉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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