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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道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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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腾此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只呆呆看着头顶那条银色河流,就像曾经仰望星空一般,仔细地认真地揣摩着其中奥妙。

  此时此刻,什么耿华的下场,什么怪物危机,什么曾经的过往,什么如何离开……这一切凡俗尘事已经彻底离杜子腾远去。

  这一刻,他就像个纯粹的、好奇的孩子,研究着眼前的一切,他有预感,这是整个破晓秘境最大的秘密,弄明白它,可以想明白好多事,这简直叫他兴奋不已。

  可想着想着,杜子腾双眼一合,咳,居然就此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进了秘境之后一刻也未曾放松,此时精神再如何集中,身体却也是不允许了。

  杜子腾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体完好,就是全身酸痛,头顶那条银色河流依旧静静流淌,杜子腾看着自己浑身狼狈,满身伤口合着衣不蔽体,好一副乞丐模样,可他睡着之前竟然就是这么个模样盯着头顶河流痴痴发傻,杜子腾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暂时忘记那些奥妙,而先坐下来,好生打理了一下自己。

  那辰装已经不堪使用,脱下来,杜子腾本想嫌恶地扔掉,反正是跟萧辰名字挂钩,扔就扔了,可他随即想起,不对,这好像是几位师兄一起送他的,好吧,他又收了回去。

  此时赤着身体,杜子腾才看清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其中有些是被血奴所伤,情状还极其可怖,此时精力一回来,杜子腾就开始感觉到刺骨的疼痛,真不明白这睡着前的自己是如何能顶着这样的伤势来专注地思考问题的?

  好在,他灵丹准备的也不少,只是战斗中实在是没有时间来折腾这个,此时也是该外用的外用,该内服的内服,修士身体本就远胜凡人强健,不过片刻之后,杜子腾就已经恢复了五六成。

  然后他换上衣物,从储物袋中掏了食水,第一次在这破晓秘境中好好地享受了一下美好的生活,吃饱喝足之后,杜子腾收拾干净才缓缓起身,重新打量起这个甬道来。

  同时,他也在心中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那灵髓之泉显然是个诱他前来的陷阱,怕是幌子,因此这一件事情已经可以划掉,而且,这次秘境之行,以他对战斗的进境来看,这样的收获哪怕是没有灵髓之泉也足让他觉得此行不虚。

  所以此时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另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怎么回去?

  他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地方,此处没有灵石,无法持续修行,在这甬道中甚至灵气都奉欠,长此以往绝不可行。

  而杜子腾相信,一切的答案都在头顶那条河里。

  但他没有着急再去看那条河,在睡着之前,他已经看得足够清楚明白,甚至在睡梦中都数次看见,他反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一些细枝末节上,这甬道的颜色也很怪异,头顶因着那条奇怪的河流是纯粹的银白之色,而地面却是普通的石质,墙面更是奇特,是由那河流的银白晶莹之色渐渐自然地过渡到了普通石质,甚至杜子腾都怀疑封面顶端的银色也是河流浸染造成。

  杜子腾突然伸手轻轻击了击这墙体,竟然是一种清脆悦耳之音,就像乐器一般动听。

  杜子腾沉吟一阵,竟是选择了一块有些凸起的地点,手上握着一把铁器开始轻轻敲击起来,那墙体银白灿然,质地却是极脆,杜子腾敲击不过几下,已是敲了一块下来。

  杜子腾借着头顶银光清晰地看到,在这银白石块断裂的一瞬间,无数银色粉末碎屑轻轻飞扬,像是无数透明的晶尘在散发微光,美丽动人之极。

  而这银白石块握在手中,晶莹灿然还偏又闪动着悦目的银色光芒,单以这外表而论,如果做成饰品,不知要引起修真界多少女修为之痴狂。

  然后他呆呆望着这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和那些无法估测到底有多少的银白石块,彻底傻了。

  作为此次秘境之行的重点需求物品,它的模样、长相、分布特点、特性,各大门派已经同弟子翻来覆去说过不知多少遍,甚至各大门派的掌事者都再三向弟子强调,这种东西门派不限量以极高的优惠、有的门派甚至还附带极其特别的特权(比如功法、拜师之类)向弟子们进行兑换。

  只可惜,令七大门派的执事者捶胸顿足的事却是,这次好不容易撕开的通道,在邪门搅局之下,居然只有两个人进来了,还两个都是横霄剑派的,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其中一个还直接把入口给撑爆了,因此,他们有着强烈需要的那玩意儿自然也没影了。

  那个玩意儿,它的名字叫做精晶尘光矿。

  在此次行动之前,横霄剑派的执事弟子交待得很清楚:此物晶光灿然,受力易裂为粉末,如尘光飞扬,故名精晶尘光。

  而眼下,这晶光灿然的甬道确实一眼看不到尽头,还是以修士的目力而论。

  幸福来得太快,杜子腾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他哇地一下伏地大哭:“这么多、这么多闪亮的小宝贝,我要怎么才能全部打包啊啊啊啊啊啊!!!!”

第76章

  打包……它真的是个大问题。

  精晶尘光矿因为这种极其脆弱易碎的特性,都需要有特定的容器来盛放,以避免剧烈的碰撞,杜子腾哪怕天纵奇才,他也是变不出许多容器来的。

  这精晶尘光石哪怕是在储物袋中装了再多,最后要是都碎成末末,那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杜小爷那是什么人?

  那是一分钱也发挥十成利的主!

  他怎么可能这么暴殄天物?!

  因此,杜子腾很快操干幸福又悲伤的眼泪,认真思索该如何来处置。

  可是,当杜子腾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看到那条银色河流之时,一个问题不期然跃上心间:这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会聚集着数量这么庞大的精晶尘光矿?各大门派,为什么会开出那样高的价格来兑换它?

  在那秘境入口处,连杜子腾这样的小修士都能以肉眼判断出这入口的不稳定,弟子们入内会有巨大的风险,横霄剑派好歹还通知了一众弟子,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可其他门派却并不是这样做的,如果不是那些邪物攻来引得大乱,只怕他们现下已经全部进了这秘境之中。

  那些弟子中,不少都是门派真传,甚至不乏真传首席——什么样的东西,竟值得这些名门大派甘愿冒着牺牲这些传承衣钵的弟子的风险来夺取?

  要知道似云宁这等弟子,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也许只需十数年,他们便可成长为各自门派中的萧辰,率领门派弟子,成为下一辈弟子的核心——那可都是门派的未来啊。

  什么样的东西竟然值得赌上门派的未来、冒这样奇大的风险来搏?

  杜子腾代入这些大修士的角度来思考,他们都是门派的决策者,说白了,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感情因素已经可以忽略,利益至上。

  当杜子腾以“利益至上”四字来思考上,七大门派这般争取精晶尘矿的原因已经大致可以猜到一个方向: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你赌上甚至很可能牺牲将来?

  除非,那与现在、当下、眼前的利益息息相关。

  什么是现在?什么是当下?什么是眼前?

  杜子腾眼中浮现那一袭衣袂飘飘的月白衣袍,或是那一张圆圆脸上点着绿豆眼,又或是那冷如冰霜威严凛冽的面孔——大修士,那些金丹期以上的大修士才是门派的现在,有多少大修士就代表这个门派现在战力有多强,如果是与这些大修士的利益相关,牺牲再多像云宁这样的弟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一天没有长成萧辰,他们所代表的价值就永远没有兑现,牺牲就牺牲了。

  得到这样一个冷酷的答案,杜子腾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凝视手中这块脆弱剔透的矿石,这么个小玩意儿?为什么会值得这些大修士这样看重?

  可回想要来破晓秘境之前的一切准备工作,没有一个人明确地告知过他这矿石的用途,也没有任何一本外烟海阁中的书册有清晰记载,这东西的鼎鼎大名全修真界都知道,却没人在传播它的神奇用途,这简直就是最大的怪异之处——除非有人不想所有人都知道。这修真界中,还有什么群体比这些大修士们更加权势滔天,能一手遮天呢?

  杜子腾抬头仰望这条银色河流,一串泡泡再次飘过,那里面,一只动物四蹄朝天无知无觉。

  此时,这条银色河流的秘密、精晶尘光矿在此地的聚集、精晶尘光矿的用途、甚至这破晓秘境的混乱原因……这无数的疑团在杜子腾心中已经互相纠缠,难分彼此,在一阵令人头疼的胡思乱想之后,杜子腾本能的知道,这背后只有一个答案。

  甚至,他相信,要如何在传送符失效的情况下安全离开这个秘境的方法也藏在这个答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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